第257章 谈一谈
    石飞停下脚步，目光在老翁身上停留片刻。夕阳的余晖洒在老翁的白须上，映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微微一笑，答道：“从东边来。”
    老翁闻言，捋了捋长须：“那要往何处去？”
    石飞微微一笑说道：“往西边去。”
    老翁再问：“哪里是东？哪里是西？”
    石飞说道：“来处是东，去处是西。”
    “原来阁下是过客啊！”老翁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浮生逆旅，谁非过客？”石飞反问道：“大概只有天上的神仙，才不是过客吧？”
    “都一样！”老翁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比一般的过客，过的时间久一些罢了。天地有寿，何况仙人乎？”
    石飞这时问道：“不知老翁在等什么？”
    老翁说：“等个论道的，或者论剑的。”
    “什么是论道的？什么是论剑的？”
    “坦诚相待，可以谈一谈是论道的。”
    石飞说：“那论剑的就是虚头巴脑，不能谈的人了？”
    老翁坦然的说道：“正是。”
    “那你等到了论道的，还是论剑的？”石飞说。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等到的人是论道还是论剑。”
    树上变成麻雀的哮天犬，听着两人好似在打哑谜一般，不仅打个哈欠。
    娘希匹，最讨厌这些谜语人了。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抖了抖羽毛，继续听两人在那里打哑谜。
    “……既然阁下是过客，何不好好看看？须知沧海桑田，人间悲欢不过是过眼云烟啊。”老翁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试探。
    石飞只是摇了摇头说：“但是我管不住的我的手，看到了就像管一管。”
    老翁仔细打量着石飞，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说：“阁下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那些闲事，与阁下并无关系。”
    他说的是石飞斩妖除魔。天地如网，每个人的命运在出生的时候，生死簿上都已经写好了。
    虽然运行中难免有些“意外”，但那些“意外”也是生死簿上其他人造成的。
    无论如此，肉烂在锅里。
    一切都是天注定。
    这便是此方世界的基础规则。
    唯独像石飞这样，完全不在生死簿上，像一个bug运行在正常的程序里，像一个橡皮擦擦着生死簿。
    老翁就是太白金星，他以和为贵，想要劝石飞不要乱插手别人的命运。
    他就差明说了，那些人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了。
    “我也想过不去管……”石飞一下子回想道上一个梦境，还是在梦境之城做社畜的日子。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石飞叹了一口气说：“以前没有能力管，现在有能力的还不去管，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
    如同一个刚入公司的人，不得不遵守奇葩的制度和老板的脾气，被公司制度和老板异化。
    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力量和资本做了老板，还会在自己的公司里指定那么恶心的制度吗？
    有的人会，但石飞不会。
    所以，他对那些人面对不公的人伸出自己的手。当年，没有人帮过他，现在他有力量，想帮帮别人。
    因此，老翁劝他什么都不要管，做个过客。他是真做不到，这与他要走的路，完全不一样。
    能力越大，对世界的颠覆越大。若是有能力改变世道而不改变，那就等于默认承认世道。
    就像是有座屎山横在家门口，小时候没有能力铲走。等有长大了有能力，还不把屎山铲走了，放任屎山在家门口。
    那肯定习惯了屎山，闻惯了屎味。
    “那也有办法。”老翁了个思路说：“阁下可曾随小老儿一起，去一趟地府，把名字录在生死簿之中。”
    只要石飞愿意，幽冥地府十殿阎王一起联合，就可以把不属于生死簿上的人，写在生死簿上。
    石飞摇了摇头说：“那到不必。”
    给自己上了一层枷锁，他又不是石乐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阁下真是让人为难啊！”老翁皱了眉头，装模作样的说道。
    “不久之前，我看到一窝土匪。”石飞忽然说道，“只有五六个人，却引得周围十几个村子不得安宁，甚至逼迫村子每年要上供粮食。我看到了，就把他们杀了。十几个村子从此安宁。”
    “我只是过客，路见不平，出手相助，难道这也有错？难道这也让你们为难？”
    一个人看到不平之事，出手相助，任谁也不会说是错。
    老翁也是如此，没有说话，若是石飞肆意妄为，他倒是好找借口发难。现在的石飞做的都是好事，实在是让他不好说。
    “天地如棋局。“老翁自袖中抖出把黑白子，棋子落地竟化作樵夫农妇：“众生皆在局中，何苦强做执棋人？“
    石飞上前一脚，就把棋盘踢得干干净净：“若见稚子落井，你也会先问命数？“
    他最讨厌这虚头巴脑的命数了。
    老翁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说：“阁下想要干什么？可需要小老儿效劳的地方？”
    他在试探石飞的目的，是否需要天庭配合。
    “我也不知。”石飞说道：“我只是想走一走，看一看。至于以后，可能会开个学堂吧。”
    “学堂？”老翁一下子警觉了：“阁下还有当先生的兴致？”
    他思索着三界之中，谁喜欢教书育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前没有试过，现在想试试，教书著作。”石飞实话实说道。
    读书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这个世界，有神仙，有凡人，有妖魔，比一般的世界要复杂的多。当了神仙不仅可以逍遥自在，超脱生死，还能到天庭做官。
    天庭的仙官，即是仙人又是官。完美的解决了“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的问题。
    他觉得可以开个学堂，好好教书育人，慢慢的了解这个世界，改变世界。
    但对于老翁来说，教书育人比行侠仗义对世界的影响更大。
    学说流派一旦影响开来，就会源源不断影响千万人，几百年，几千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