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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贾文和料算人心,李子玉忘履相迎

      第204章 贾文和料算人心,李子玉忘履相迎
    “我河南军与和河北军在官渡已经相持半年有余了。”
    “军民穷困不堪,须得求个战果。”
    “不瞒文和先生,李某在袁营中设下了数道引子。”
    “现正缺一智谋之士,为我作引。”
    李翊凝着眸子,一本正经地望着贾诩。
    眼神十分诚恳,郑重其事地说道:
    “并且李某认为,此事非文和先生不能成,非文和先生不能决。”
    ……嘶。
    望着李翊那坚定的眼神,果决的语气,贾诩内心都不由掀起几分波澜。
    但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端起茶盏来,慢悠悠抿了一口,方才笑道:
    “老朽驽钝,为何非我不能为?”
    “……先生做事稳重,机敏果敢,吾遍观诸营,未有如先生者。”
    李翊也是有理有据地拍马屁。
    “况先生初至官渡大营,又身属张绣大营。”
    “行事必能更加顺利。”
    言外之意,官渡之战本质上是河南、河北之间的交锋。
    其余诸侯不管怎么站队,只要没有直接下场,都可以定性为中立。
    现在不论张绣也好,贾诩也好,都还未直接参战。
    身份相较不那么敏感。
    贾诩沉吟半晌,浑浊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所想。
    少顷,才缓缓起身。
    李翊也跟着同时起身,将手一扬,已准备了要做拱手道谢的动作。
    贾诩见此,乃笑道:
    “……善,能与李先生共事,乃老朽之幸也。”
    李翊闻言大喜,顺势将举在半空的手势做完,口中连连称谢。
    贾诩又问具体细节,李翊乃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两句,密授计策。
    贾诩听罢,连连点头。
    “……此事关系重大,望先生切勿负我。”
    微微一顿,李翊又接着补充一句,“勿负河南之民,勿负曹司空、刘将军。”
    后面一句,则是纯给贾诩上压力。
    贾诩也知肩上担子有多沉重,乃信誓旦旦地向李翊保证。
    “请李先生勿忧,诩定不辱使命。”
    话落,便转身出营去了。
    李翊亲自送贾诩出营。
    “……外边儿风寒,文和先生早去早归。”
    李翊微微笑道。
    贾诩长呼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裘皮大衣裹了裹,忽又猛地回头看向李翊。
    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李先生。”
    “文和先生有何吩咐?”
    “……呵呵,不敢。”
    贾诩扬唇一笑,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焦急等待的张绣。
    “……张绣是个老实人。”
    “今日老夫便将他交给君侯了,还请君侯善待他。”
    贾诩再次改口,以爵位称呼李翊。
    似想强调以李翊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想,肯定是能保住张绣的。
    “请先生放心,我不仅会善待张将军。”
    “如不出意外,当有一大功为他作见礼。”
    李翊拍着胸脯保证。
    贾诩这才放心,转身出营。
    张绣见了,急忙迎上来,问道:
    “……先生,适才您与大都督说了些什么?”
    “……呵呵,没什么,大都督盛赞张将军的才能,将军可以为朝廷尽忠效力,勿生二心。”
    张绣向来敬佩贾诩,两人初见之时,便行过爷孙礼。
    故贾诩在工作上是张绣的客臣谋士外,私生活中更如他爷爷一般。
    “请先生放心,绣既领军来到官渡,敢不效死力乎?”
    贾诩一颔首,又叮嘱道:
    “诩有公务在身,须离开一会儿。”
    “将军须知在官渡不比在宛城,此间一切军事要务,当听李郯侯的。”
    “若李郯侯有军令调用,将军切勿推辞。”
    张绣闻言,连连称喏。
    贾诩自离了官渡大营,望北而去。
    ……
    袁军大营。
    一辆又一辆谷车自北而来,不断被运送至乌巢。
    望着呈上来的军报,袁绍喜出望外。
    身在邺城的审配,在接到袁绍的催促之后,也是立马开始重新筹措粮食。
    冀州到底底子深厚,兼之审配是河北大族,对魏郡一带影响力极强。
    竟愣生生又给袁绍筹集了一月之粮。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袁绍这次也是派遣重兵护送粮草。
    最后,这一月之粮已成功进入到了乌巢。
    而当粮草进乌巢的那一刻,也就宣判了河南军的死刑了。
    仗打到现在,你河南军不跟我河北军打大决战。
    那就只能是比资源,比消耗。
    你河南人自以为靠着拉长战线能够拖垮我军,但事实证明,你们错了。
    袁绍的情报系统,已经探听清楚,河南军的粮草至多已不过三日。
    你拿什么跟我斗?
    袁氏一统天下,只剩三天时间了。
    至少袁绍是这么认为的。
    待看完审配呈上的军粮统计之后,袁绍忽又发现,审配还单独写了一封书信给自己。
    袁绍正欲打开来看,人报谋士许攸求见。
    袁绍此刻心情正好,遂命许攸入见。
    “子远,这般晚了不去睡觉,找孤何事?”
    “……呵呵,今我军与河南军已相持半年有余,难分胜负。”
    “故攸特来献计。”
    许攸此人性格贪婪,视财如命。
    不单单是敢贪污军粮,更敢直接向袁绍索取。
    袁绍本人性格又豪爽大方,所以很多时候都对许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许攸这个人又有点儿缺心眼儿,你平时找袁绍这个土豪爸爸要钱也就算了。
    关键这厮,打仗的时候都在找袁绍要钱。
    要是你以“公事”当借口求经费也就罢了,但许攸是直接当成是“零钱”来要。
    换作平时,袁绍给也就给了。
    但目前在干什么?
    打官渡之战呐!
    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战役,经费紧张,哪有闲钱给你?
    所以袁绍果断拒绝了许攸的“财物”索取。
    许攸对此颇感失望,又觉定是自己太久没有建树,故袁绍有意疏远自己。
    遂专程深夜前来,向袁绍献策。
    兴许袁绍一高兴,便会重赏自己。
    面对一脸自信的许攸,袁绍脸上却并未显露出多高兴,只淡淡问道:
    “汝有何策,可试为孤言之。”
    许攸嘿嘿一笑,躬身至袁绍案前:
    “今河南军兵少,而悉师拒我。”
    “许下余守必然空弱,若能够遣轻军,星行掩袭。”
    “则许拔而操擒也。”
    “纵其未溃,亦可令其首尾奔命,破之必也!”
    许攸自信满满地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
    这些天他也并非是在磨洋工,也是有主意观察河南军大营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论是刘军大营,还是曹军大营。
    出于弥补伤员,或人事调动的原因,官渡大营不断有新人进入。
    这也就意味着,河南后方必然空虚。
    “河南军与我军相持已久,公也无须再与之相攻。”
    “急分诸君持之,而径从他道迎天子,则事立济矣。”
    许攸见自己的计策,并未引得袁绍的注意,又马上改了口。
    说咱们分兵,去抄掠陈地,抢夺天子,亦不失为一良策。
    只要天子没了,曹刘便失去了最大的舆论优势,即:
    ——“奉天子明诏,兴义兵讨贼。”
    本来豫州之民便支持袁氏,天子一失,则大家必然更加相信天命在袁。
    不过,不管是哪条计策,其核心要点是不变的。
    就是都得分兵,抄后路绕袭。
    袁绍面色波澜不惊,平静地说道:
    “吾要当先围取之,曹刘自破。”
    “又何须分兵?”
    许攸万没想到袁绍拒绝的如此果断,忙道:
    “明公,今若不取,后必将反手其害。”
    袁绍大怒,叱道:
    “汝咒我耶?”
    许攸惶恐,连连赔礼。
    袁绍这才怒气稍减,但仍不用许攸之策。
    许攸只能喏喏而退。
    于袁绍而言,他知不道许攸这个分兵计策是好计呢?
    答案是知道的。
    因为河北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分兵去绕袭河南军后路绝对是一条上策。
    但袁绍没必要去这样做。
    因为河南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既然敌军已经没粮了,那他只需再等几天就能赢了。
    他又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冒险派轻骑去绕袭呢?
    这是袁绍性格上的缺陷,“干大事而惜身。”
    既斥退许攸,袁绍来将审配的书信,拆开来看。
    原来书中言及,许攸在冀州时,尝滥受民间财物。
    且令子侄辈多苛税,钱粮尽入自家腰包。
    于是审配已将许攸家属并数下狱,等候袁绍回来发落。
    这是审配作为河北派,向河南出身的许攸发动的一次反击。
    即趁许攸在官渡前线,偷家。
    审配不仅将许攸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全部收齐,并雷霆风行。
    封锁完消息,将其家属全部逮捕下狱,禁止他们向许攸通风报信。
    然后才将收集好的证据,送到袁绍案前来。
    袁绍看完书信,不由大怒:
    “滥行匹夫!”
    “尚有面目于吾面前献计耶!”
    时郭图初至,问及缘由,道:
    “恐是审配有意陷害,望袁公切勿轻信。”
    因为已经拉许攸到袁谭长子阵营里来了,郭图还是出面帮许攸说了两句好话。
    然袁绍却将证据甩到郭图面前。
    “汝自己看!”
    “这许攸不止在吾邺地贪污受贿,他竟然还暗中收受过李翊的贿赂!”
    “什么?李翊的?”
    郭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翊是是什么人?
    两军总督,袁公的死敌啊!
    许兄啊许兄,你怎么这般糊涂。
    连这笔钱都敢要!
    郭图还想确认一下,许攸胆子是否真的这么大。
    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郭图也不敢再帮许攸说话了。
    因为再说下去,郭图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哼。”
    袁绍面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
    “我料许攸必然是与李翊有旧,故适才向我献计。”
    “想其受他贿赂,为他作奸细,欲赚我军深入耳。”
    “吾当拿他问罪,汝身为监军,可速速去盘查此事!”
    郭图闻言一惊,暗道许攸受李翊之贿,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直接就该斩首了。
    袁绍怎么还要让我去查?
    不过既然事有转机,郭图便领命退下了。
    这边,许攸回到营帐内,见自己的计策不为袁绍所用,他反倒有些埋怨袁绍。
    在帐内来回踱步生闷气。
    忽有人报,有可客求见。
    “有客?”许攸背着手,眉头皱起,“打来了?”
    “打南边来。”
    那侍从回答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先生,如今南北相持,正是多事之秋。”
    “既然这外客是南方来的,还是不要见为好。”
    “胡说!”
    许攸一挥手,叱道:
    “岂不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在我许攸门前,断无拒客于千里之外之理!”
    于是,即命人将那外客请入。
    少时,一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徐徐入营。
    “……足下是?”
    许攸反复打量这老者,确信自己不认识他。
    那老者当即拱手作揖:
    “凉州贾诩,见过许先生。”
    别看贾诩为人低调,但他的名气其实是很大的。
    少年时就曾戏耍氐人而名声大噪。
    至李傕、郭汜作乱时,贾诩一度位列光禄大夫。
    这还是贾诩保持低调的结果。
    因为一开始李傕、郭汜还想给贾诩封侯,还要让贾诩当百官之首。
    不过都被贾诩给拒绝了。
    贾诩如今年过半百,站在后世的角度知道他的人生高光才刚刚开始。
    但其实,他现在就已经功成名就了。
    即便是生在南阳,禄在河北的许攸,也知道贾诩的名声。
    “原来是文和先生,久仰大名。”
    “快请坐,快请坐。”
    许攸敬贾诩是一位长者,即邀他入座。
    贾诩又是一拱手,方才落座。
    “今日求见许先生,乃是老夫唐突了。”话落,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今日献给许先生,权做深夜叨扰的赔罪。”
    “还望许先生莫要嫌弃。”
    许攸瞟了眼那盒中的物什,眼神微微一遍,当即喜笑颜开道:
    “文和先生这是作甚?”
    “太过客气了,太过客气了。”
    说着,不动声色地将那锦盒揣入袖中。
    贾诩嘴角微微翘起,感慨道:
    “老夫生在凉州,尚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物什。”
    许攸脸色微变,忙问道:
    “怎么?听文和先生的语气,这物什不是先生的?”
    “……不错。”
    贾诩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
    “此物乃是许先生故友,赠予先生的。”
    “故友?”
    许攸蹙起眉,仔细回想自己有哪些故友?
    在河北,他利用职权之便,上赶着上门送礼的朋友太多。
    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故友了。
    “……哟,您瞧我这记性。”
    “近日忙于军务,竟不记得许某在官渡有哪位故友。”
    贾诩眸光蹙起,一字一顿地回道:
    “此人身份不低,正是当今河南谋主,两军总督。”
    “李翊,李子玉也。”
    嘶……
    听到李翊的名字,许攸惊得立马站起了起来。
    上前捂住贾诩的嘴巴,小声说道:
    “先生慎言!先生慎言!”
    目今两军交战,李翊可是袁公的死敌。
    这样敏感身份的人物,贾诩张口便说许攸与他有旧。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不能把这话明着说出来。
    贾诩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眼许攸,慨叹道:
    “吾观许先生踌躇满志,似在此间过得并不如意?”
    许攸被贾诩一眼看穿心思,大感震惊,又忍不住长叹道:
    “……唉,先生慧眼,洞若观火。”
    “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与谋。”
    “袁公不用我分袭颍川、陈地之计,乃使我穷困至此。”
    贾诩佯作惊讶,:
    “不瞒许先生,适才老夫曾路过盟军大营,见着了李翊本人。”
    “他与老夫交谈了几句,向老夫透露了许多军营细节。”
    “若是袁公肯纳许先生之计,则河南军已破矣。”
    “先生可再去见袁公,言明此事。”
    许攸摇了摇头,苦笑道:
    “无用,无用。”
    “袁公先前已不纳我之良策,纵然再见,亦不会用。”
    “……如此,却是可惜。”
    贾诩叹了口气,望着许攸,感慨道:
    “先生之才,胜老夫十倍。”
    “老夫年过半百,半个身子已入黄土,乃无用之人。”
    “只是见着子远这般后生晚辈,身负惊世奇才,却不逢明主,计不见用。”
    “令老夫深感痛惜。”
    贾诩此话煽动力极强,许攸闻得此言,亦觉动容。
    他自我感觉良好,自己的计策不被采用。
    许攸此刻真的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
    “世道纷乱,难逢明主啊。”
    许攸抬头仰望,长长地叹气道。
    “……哈哈哈。”
    贾诩捋着颔下的山羊胡须,“今南北相持,两雄争霸。”
    “我闻曹司空乃许先生故友,刘将军又礼贤下士。”
    “更别提今河南谋主李翊,还是许先生的旧识。”
    “如此,许先生怎么还说难逢明主。”
    这……
    听闻贾诩这话,许攸怦然心动。
    这几年,许攸没少收到李翊送的礼物。
    逢年过节就遣人送礼来,就连自己的马儿生下马,都要送礼过来祝贺。
    以至于许攸这种贪财至极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遣人备了些礼品,回送给李翊。
    两人虽是“笔友”,但你要说许攸对李翊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毕竟就李翊这送礼的频繁程度,便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就凭李翊在河南的军事地位,许攸敢打赌,他真要去投靠河南军。
    必能够受到河南军的重用。
    “……唉。”
    许攸又是一声叹,朝贾诩摇了摇手,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攸非是不念旧情。”
    “只是攸之父母妻儿,兄弟姊妹俱在河北。”
    “全家老幼性命,悉数系于袁氏。”
    “若攸前去投了河南大营,有何颜面复见冀州亲人耶?”
    许攸刚一感慨完,忽听得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许攸大惊,忙出帐去看。
    “军营之内,何事喧哗!”
    “……先、先生,郭监军带着人来了!”
    郭图来了?
    还带了兵?
    许攸又惊又怒,但暗想自己已经与他结盟,他没理由为难自己。
    遂转身面向贾诩,请他稍待。
    自己则前去迎郭图。
    “郭监军,深夜带着这么多兵来许某大营,不知所为何事?”
    “诶呀呀,你啊你!”
    郭图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许攸的鼻子骂道:
    “汝好糊涂啊!”
    “吾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会选择汝与我并力共事!”
    许攸被劈头盖脸骂一顿,只觉莫名其妙,摊了摊手表示不知监军什么意思。
    郭图乃将文书取出,重重地甩在许攸脸上:
    “汝且看罢!”
    许攸看完文书,骇然失色。
    “叫吾说汝什么好,汝平日贪污受贿也就罢了,毕竟爱财之心人皆有知。”
    “可汝当真胆大妄为,怎么连李翊的钱财都敢收?”
    “他是袁公大敌,汝难道不知?”
    许攸闻言,更加感到震惊。
    他何尝不知李翊的钱财不是好拿的,为此他明明严格做了保密。
    到底是谁给泄露了出去?
    不过,现在也不是找细作的时候。
    许攸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辩解道:
    “……冤、冤枉,冤枉监军!”
    “许某是受了李翊财贿不假,但那也是开战前的事儿了。”
    “交战至今,许某敢对天起誓,绝对没有受过李翊半点贿赂!”
    郭图气笑了,心想你还好意思说。
    听你那意思,等于开战之前,你都还在与李翊互通书信是罢?
    枉你许攸也是个智计之士,怎么被一个黄口小儿当猴一样甩!
    人家是河南谋主,你是河北首席谋士。
    你自己觉得你在开战之前跟他联系,甚至收他钱财,这合适吗?
    “有谁信?”
    “现在证据确凿,袁公差我前来拿你!”
    郭图恶狠狠地冲许攸恐吓道。
    袁绍只是让郭图来查许攸,并没有下令要拿他。
    郭图故意这样说,也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许攸。
    免得这小子不知轻重,胡作非为。
    许攸出汗如浆,面色惨白,又问道:
    “那我冀州的亲人呢?”
    “俱被审公拿入狱了。”
    郭图这句是实事求是,又狞声道:
    “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还是先想想汝自己罢!”
    说着,又手指杵了杵许攸的额头。
    许攸听说家人遇害,面如死灰,身形一软,坐倒在地。
    “诶你!”
    郭图忙伸手将之扶住,又轻咳两声,正色说道:
    “……行了,好在吾身为监军,可以暂时不问你的罪状。”
    “不过这几天,你也须要避避风头,勿在袁公面前碍眼。”
    “等过两天,袁公心情好了,我再替你美言两句。”
    “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郭图沾沾自喜,借着这个机会不仅能够敲打许攸,还能卖个人情给他。
    许攸必定对自己感恩戴德,将来也更好控制。
    等之后灭了曹刘,一统河南,估计袁公的身子也快不行了。
    到时候,郭图就得拉拢一切能够拉拢到的力量。
    全力支持大公子袁谭上位!
    “……呼。”
    许攸缓了好一会儿,眼神才逐渐变得坚定,恢复了往日神采。
    但脸上仍旧落着冷汗。
    “……好、好、好!”
    “我保证,绝对不再出现在袁公眼前!”
    许攸咬牙切齿,几乎是目眦欲裂。
    郭图以为他是坚定决心了,也感到十分满意,便道:
    “行了,我也先回去了。”
    “汝好自为之罢。”
    言讫,便领着身后之人离开了。
    待郭图彻底走远,许攸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见着贾诩,扑通便跪了下来。
    “……愿从先生之言!”
    贾诩人虽老,耳朵却已经好使。
    适才躲在帐内,将郭图与许攸的谈话听得真切。
    是故,当许攸回到大营的一瞬,贾诩便已料到会有此局面。
    “……呵呵。”
    贾诩抚须笑了笑,并未多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
    官渡,盟军大营。
    一匹匹战马,络绎不绝,悄然入了李翊大营。
    营内,不断有士兵抱着柴火,堆积在营中,垒木成山。
    赵云陪在李翊身边,见着这么多物什,还是深感震惊。
    “先生,准备这么多柴火,是要劫营吗?”
    李翊背着手,按理说,此时已经到了最为严峻的时候了。
    但李翊还是露出了一如往常般自信的微笑,半作调侃地说道:
    “子龙进步很大啊。”
    “不知先生要去劫哪座大营?”
    “尚不能确定。”
    李翊摇了摇头。
    “不能确定?!”
    赵云大惊,“那先生深夜准备这般多的柴火是……”
    “……呵呵,这些柴火还不够哩。”
    李翊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下令道:
    “子龙,你带人再去准备些小木棍,要保证不下于五千之数。”
    “然后后再命军士结些草绳,也要不下于五千之数。”
    “一个时辰之内,务必备齐。”
    “喏。”
    赵云不敢多问,他知道军师做事,向来有理。
    当下属的,只需听命便是了。
    “……呼。”
    李翊吹了一口寒气,抬眸望了眼天色。
    两眉开始皱起,眼眸深邃地如这黑夜一般不可捉摸。
    只有在身旁没有人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现在困扰盟军最大的问题是自信,所以李翊在军人面前总是露出自信的面容。
    使得他们坚信,这场仗一定能够打赢。
    靠着李翊近年来攒下的名望,大家见着他从容自信的笑容,便都对对战事抱以坚定的信心。
    至少能勉强用意志力再撑一撑。
    大伙儿在坚定信心的时候,只有李翊清楚。
    他的强作镇定,便如同尿裤子。
    外边的人看着热闹,但其中的暖只有自己知道。
    想赢得这场战事并不容易,李翊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阖上双眸,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人报贾诩回来了。
    李翊睁开眼,忙问:
    “几个人回来的?”
    “是两个人!”
    李翊大喜过望,几乎是罕见的奔跑出营。
    “文和先生!”
    李翊益一出营,见着贾诩,但目光却落在他的身后。
    “子远!!”
    李翊大笑着上前,抱住许攸。
    “子远,何来迟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