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361：最后的九年
    友哈巴赫又复活了。
    在平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过后，涅茧利仿佛是为了强调那般，于此刻重复着说道。
    “而且那家伙……好像还变得更强了一些。”
    似乎是很难理解这种现象。
    此刻就连涅茧利本人，都是忍不住半侧过头，朝着身旁的方向看去。
    有马静也这才注意到此刻在场的其他人。
    面容疲倦，形同枯槁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其中，有马静也对其微微点头示意。
    目光顺势转向了身旁的其他人身上。
    黑崎一护，石田雨龙……还有许多尸魂界之中的高层人物，拥有着能够左右护庭决策的高层几乎都在于此。
    甚至就连蓝染惣右介同样位列其中。
    某个头戴着斗笠，面容凄苦的家伙察觉到了有马静也的视线。
    他似乎是有些来劲，这会儿眼睛微亮地抬起了右手，指向自己的脸庞。
    “你还记得我吗？”
    “不，没印象。只是事先通过情报知道了……您就是现任总队长，京乐春水是吧。”
    对方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失望表情。
    似乎他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但该说不说……不愧是所谓的总队长，在情绪方面的把控能力完全不是盖的。
    他很快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重新变回了原状的京乐春水轻轻咳嗽两声，他于此刻沉吟了一声，便是目光微凝地说道。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我们从头开始梳理一遍吧……浦原先生？”
    “在喔~”
    一直都躲在了后头的浦原喜助突然现身。
    毕竟跟有马静也是‘熟人’的关系，再加上本身也是游离于死神团体之外的定位，这家伙的态度相当随便。
    此刻掏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扇子，一边摇晃着，一边用着轻巧地语气说道。
    “既然说是要从头梳理的话，那就不得不称赞有马君的出力了呢！”
    “真是厉害啊，完全是我这种层次的家伙完全无法想象的激战……老实说，我一度都以为你要落败了来着。”
    “但没想到最后还能发挥出这种程度的力量，看来我们当年的规划也没有出错，这就是最正确的道路。”
    当然。
    吹捧也只是适可而止的程度。
    浦原喜助将手中的折扇合拢，其目光微凝，在此刻用着放缓的语调说道。
    “但是从结果看来……我们似乎是在做无用功？”
    不介意用最为尖锐的语气来评价现状，这同样也是京乐春水愿意将话语权放到对方手中的原因。
    毕竟在场的几个人之中，也只有这家伙最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诸位，不知你们是否听过灭却师之中代代相传，脍炙人口的一曲圣歌？”
    “传闻之中，灭却师的王会在900年取回心跳，90年取回理智，9年取回力量……”
    “虽然只是一种类似用来提高信仰和凝聚力的说辞，但反过来说，这些东西是否也有着能够参考的一部分呢？”
    不等别人回答。
    浦原喜助已经自行给予了答案。
    “那当然是肯定的。”
    “灭却师的力量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体系。”
    “我等死神作为个体而言，是通过不断修炼的方式来锻炼自身，从而变强的完整个体。”
    但是。
    “灭却师跟我们稍微有些……不，倒不如说，他们跟所有生物都不一样呢。”
    浦原喜助举起了双手，在比划出了两个‘一’状的手势过后，于此刻缓缓凑近，最后两相贴合。
    “严格意义上来说……世界上所有的灭却师，都只是友哈巴赫为了延续自己生命，从而播撒在外界的一枚种子。”
    对了，没错。
    浦原喜助强调似地重复道。
    “种子……”
    若是硬要形容一番的话，友哈巴赫就像是懒惰又不愿意付出精力的园丁那般。
    “他只管着将自己的力量进行分割与部署，之后就需要安静地等待时间的到来便可。”
    种子会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地挣扎。
    吸取养分，冲破泥土，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见证阳光，窥得真正自由的一角。
    “到这里为止大家应该都能理解吧？那么那么……接下来就要出现一些不怎么符合常理的东西了。”
    浦原喜助的目光凝落在了边缘处的黑崎一护身上，却也很快就挪了开来。
    “作为园丁的友哈巴赫，自始至终都掌握着所有灭却师的命门。”
    “只要他愿意的话，所有的灭却师都可以任由其收割，将赋予的生命与力量进行回收。”
    “这也是名为‘圣别’之能力的本质。是友哈巴赫深埋在了所有灭却师体内的定时炸弹。”
    黑崎一护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似乎是回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只是眼下并非伤感之时。
    因为浦原喜助的理论并未就此停止。
    “当然，仅仅只是这些理论的话，此刻还是远远不足够支撑起我们想要说的东西的。”
    所以还有更进一步的余地。
    “事实上，我们本以为圣别只是一种单纯方向上的收割。但并非如此……”
    “圣别早在九百年前就已经埋下了三道关卡，而这，也是友哈巴赫能够继续死而复生的源头所在。”
    “诸位稍微想象一下应该就能明白了吧？试问……为何友哈巴赫能在900年后取回心跳？”
    片刻的停顿，浦原喜助轻声说道。
    “因为圣别。”
    “这是将灵魂收割的第一步，通过将自己播散下去的力量回收，继而让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重新萌发生机……”
    “何等让人感慨的力量，那可是被前总队长正面斩击，连带着尸首都已经灼烧，炙烤到不像样的惨烈下场。”
    更何况。
    “如我们所知晓的那般。”
    “灵魂之间的比重是不一样的。”
    “越是强大之人，想要做到类似的事情，需要付出的代价越是夸张。”
    那么按照这个理论进行推导的话……
    “想要走出这第一步，诸位，你们认为这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无法想象。
    但这就是事实，也是名为友哈巴赫的力量之源头。
    “那么按照这个理论，下一个90年的到来，这便是第二轮的收割。”
    “黑崎君……”
    很突兀的点名。
    让当事人微微一愣地抬起了头，与浦原喜助对上了视线。
    店长的表情难得涌现出了些许的不忍，此刻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有些微妙。
    “令人遗憾的是，有关于你的事情……就是跟这个分不开干系。”
    石田雨龙同样也是如此。
    短暂地沉默，做出了回应的还是黑崎一护。
    “没关系，我已经有了事先的心理准备……浦原先生，请继续吧。”
    这种当众处刑般的举措并非只是单纯为了揭开伤疤。
    而是需要通过事实的方式，去进一步地论证自己的想法。
    毕竟单纯的推测自始至终都只是空中楼阁，毫无根据的推测更是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而此刻在黑崎一护的帮助下。
    浦原喜助的论证也在此刻走向了最终阶段。
    “友哈巴赫用900年和90年使用了两次圣别，筛选着，为自己恢复了不同阶段的力量。”
    “毫无疑问，在这期间他肯定没有能力去主动使用这个能力……那我们只能认为，他事先就做好了设定，并为这一行为铺垫了许多。”
    “那么诸位，在这最后的9年时间里，肯定也藏着友哈巴赫最后的‘手段’才对。”
    而这，就是友哈巴赫复活的真相。
    他埋下了千年之久的布局，便是绝对不会容许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情况发生！
    此时此刻，就在不为人知的角度，友哈巴赫已经通过了这最后的一次圣别，重新呼唤回了自己的意识与力量。
    毋庸置疑。
    等到重新归来之后，友哈巴赫必将会拥有着比之前更为夸张的力量。
    弄清楚了这里头的逻辑过后，此刻的众人顿时哗然一片。
    许多人开始了讨论，相较之下……表情尚且还能保持淡定的几人，却是自发地站在了阵列之外。
    有马静也看着众人朝着他的方向聚拢了过来，为首的浦原喜助正向着他露出了个颇为疲倦的表情。
    “想要说服这些家伙……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啊。”
    有马静也沉默片刻。
    “辛苦了。”
    “多谢~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要确定一下。”
    浦原喜助目光微妙地朝着有马静也瞥了眼过去，随后轻声说道。
    “这些情况，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有马静也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在……”
    他甚至还有心情说些玩笑话。
    “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还用的着这样卖命跟他打吗……这家伙也太难杀了。”
    感慨之余，站在了旁边的京乐春水上前说道。
    “嘛……总体说来，应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才对吧？毕竟按照浦原先生的理论看来，圣别其实就是一次大规模的吸血。”
    “那按照这个思路想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够理解……目前的友哈巴赫，他已经快要将作为储备的力量都给用尽了？”
    “毕竟这可是又一次能够让他复活的能量。”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那般，跟在了身旁的伊势七绪连连点头，并且说道。
    “在友哈巴赫落败之后，许多还没能压制，俘虏的灭却师也随着黑雾的涌现，一起消失不见了。”
    被带走了的杂兵吗？
    这么说来的话……恐怕除去了一些必要的人物以外，灭却师一方也已经损失惨重了才对？
    “没能死在死神的手上，反而被友哈巴赫以这种手段虐杀……”
    石田雨龙轻声地说着这些话，直至最后闭上了眼睛。
    将眉头紧皱……石田家系代代相传的信念与坚守，让他绝对无法认同友哈巴赫的这种行为！
    浦原喜助左右观望了两圈，察觉气氛微妙，在此刻笑着打起了圆场。
    “说起这个，这次的行动还得多谢石田君的帮助才行啊……”
    毕竟要是没有石田雨龙的帮助，这种时候也完全无法侦测到友哈巴赫方面的信息，对于确定对方已经复活的消息……
    更是无从说起。
    黑崎一护有些奇怪地朝着他看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啊？”
    后者完全是一副懒得理会这家伙的表情。
    “跟你说了也不会懂……”
    “这话有点过分吧？！”
    唯独有马静也在恍惚间回想起了之前跟友哈巴赫交手时，亲卫队中失去了的两个身影。
    石田雨龙跟哈斯沃德。
    这两人的实力在使用了圣文字的能力过后基本相近，在不完全撕破脸皮，分出胜负的前提下……二人还是很难一较高下的。
    凭借着完全反立的能力，想要把一些无害的东西悄悄塞到对方那边去……似乎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理清楚了这些个思绪过后，蓝染惣右介的声音于此刻传来。
    “那么，现状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接下来又该做什么呢？”
    更强的对手即将卷土重来。
    而尸魂界一侧，似乎也拿不出什么更为确切有效的反应与力量？
    束手就擒？
    当然不会……
    只是京乐春水忍不住在这会儿叹了口气。
    “果然到了最后关头，还是得请那几位帮忙才行啊……”
    ……
    与此同时。
    在无形帝国一侧。
    曾经就充斥着压抑与肃穆的帝国之中，此刻正弥漫着名为‘死’的气息。
    人们东倒西歪地出现在了大街小巷的各处。
    他们的死相也是出奇的一致……在捂住了自己喉咙的同时，双目爆突，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地伸出了双手。
    却又只能将空气攥在其中。
    最后一次的圣别。
    作为找回力量，找回本我，重新执掌一切的代价。
    又得需要付出多少的生命才行？
    答案自然也是直白的……
    亚斯金捂着鼻子路过这些街边小巷，眼中的光彩除却了畏惧之外，此刻就只剩下了惧怕。
    都死完了。
    曾经的帝国，灭却师绵延不绝的后裔……已然画上了凛冽而鲜明的句号。
    就仿佛从今往后，不再会有新的灭却师诞生那般。
    施与了生命之人，在此刻将自身的权力已经尽数回收了过去。
    用毒球腐蚀，清理着这些尸体……亚斯金抬头望向了远处的高台。
    那边……
    名为恶意与怨恨的气息，犹如化不开的胶质物，在空中不断扭曲着攀升。
    友哈巴赫，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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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