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盗
超感一关,异相消除,他双眼仔细看去。
这一轮明月由白玉雕成,嵌在一块乌云状巨石上。
乍一看,便是夜空中嵌着的一轮明月,正在洒落徐徐清辉。
即便不用超感,也能感受到这明月像的不凡。
甫一踏入真一教坛的正殿大门,便能感受到一丝淡淡寒意,感受到沁人的清冷月华。
站到正殿中央,凝神看这明月,越看越觉奇妙。
一轮明月当空照,明月周围分布层层叠叠稀疏乌云,衬得明月如玉盘,皎皎无瑕。
但稍一凝视这明月,便可见明月中有黑影在。
影影绰绰,似乎月上有人,又似是建筑。
会不由的想到,这月上有广寒宫,广寒宫中有广寒仙子。
站在月宫上的仙子正在俯视人间,观照人间?
楚致渊再次放开超感。
明月与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无二,似幻似真。
这是什么路数?
再看看跪倒在明月像下叩头的信众们,他不由的暗忖,莫不是香火之道?
香火之道好像没那么容易界定。
超感之下,周围皆映于他脑海。
这真一教教坛内有一名宗师,正坐在大殿角落里那个墨绿长袍老者。
还有两个先天高手,都已届中年,在后院里练功。
余者碌碌。
原本以为真一教与厚土教的规模差不多,声势差不多,实力也差不多才对。
现在看,真一教远弱于厚土教。
厚土教有冯志浩这般青年天才,更有前途,至少未来一百年不必愁。
而真一教教坛内没看到青年天才,显得暮气沉沉。
他离开了真一教教坛,在大街上熙熙攘攘人群中负手踱步。
没看到真一教的心法,难说两教到底孰强孰弱,有可能高手隐藏在玉京之外,不想引人注目。
武林中人多数是鲁直之辈,却不乏聪明人。
真一教的教义,隐隐能猜到他的心法是走的以神入基之道,这条路是几乎不可能成就大宗师。
但往往前期迅捷,说不定能赶得上小紫阳诀的速度。
但看真一教教坛内的情形,却并非如此。
他目光闪了闪,笑了。
真一教藏拙了!
为何藏拙?
或者是不想出风头,或者所谋甚大。
他又笑了。
这些教派与宗门,没一盏省油的灯!
目前看也就飞花剑派初来乍到,眼界浅,更容易看透,其他的教派宗门,底蕴深,基础厚,那就不一样了。
他来到飞花剑派所在的宅院外。
里面已经得到通传,陆婉带着一群飞花剑派弟子出迎。
她一袭湖绿罗衫,婀娜妩媚,微微含笑抱拳:“员外郎大人驾临,蓬荜生辉!”
“员外郎大人……”
众弟子们纷纷见礼。
楚致渊发现他们眼神含着好奇还有几分不忿。
很显然自己上一次的话已经传到他们耳中了。
他们肯定是不服气的,毕竟自己也只二十岁,跟他们差不多,甚至比一些人还少。
在他们看来,那一番话老气横秋,居高临下,听得很不舒服。
楚致渊笑着抱拳还礼。
他看出陆婉神情不对劲儿,妩媚的笑容中透出一丝丝勉强,超感捕捉到她笑容下的怒气,便投去一道疑问眼神。
陆婉若无其事的笑笑:“大人,进屋说话吧。”
楚致渊颔首,随着她往里走。
邹芳一直随着他,郭驰带着六个府卫也跟着进去。
进了大门,转过照壁,眼前是数片花圃,呈花瓣形分布。
圃内百花争艳,红的、粉的、黄的、紫的、蓝的,各种各样的花朵无视寒风,齐齐绽放,争奇斗艳,香气扑鼻。
楚致渊好奇的打量这些鲜花,扭头道:“陆长老,这是如何做到的?”
庆王府的花一直绽放、树一直郁郁葱葱,是因为温泉。
通过超感知道,这里可没温泉。
很好奇这里的花朵为何不枯不萎。
“大人,是因为花的品种,还有一些特殊的药。”
“哦——?”楚致渊好奇的打量。
“大人对这些花花草草也感兴趣?”陆婉很意外。
她一直觉得楚致渊心思深沉,双眼仿佛能洞彻人心,委实不像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反而像是五六十岁,经历世事磨砺而深邃的老家伙。
而且她也知道楚致渊是一个练武奇才,应该是专注于修行,没想到他竟然对花草感兴趣。
楚致渊笑道:“不是我感兴趣,是我小妹很喜欢养花弄草,……这些奇花能分我一株吗?”
陆婉笑道:“大人想要哪一株?”
“这个吧。”楚致渊一指杏黄色的硕大鲜花。
这朵花很像他前世见过的黄牡丹,层层叠叠,颜色皎净又不俗气,国色天香又皎皎不群。
“这是朝霞花。”陆婉道:“色好而香淡,花开不久,一年之中也只能开十天而已。”
楚致渊道:“只有十天花期……”
陆婉轻轻点头:“但绽放之后,越看越美,让人心醉。”
“容易养活吧?”
“还是有些难的。”陆婉道:“素月擅长养花,不如让她去跟郡主仔细说说吧。”
她招招玉手。
一个腼腆秀美的少女站出来,垂着螓首,不好意思去看楚致渊:“师父……”
楚致渊扫一眼秀美少女李素月,抱拳笑道:“那最好不过,有劳姑娘了。”
李素月红着脸忙抱一下拳。
楚致渊又深深看一眼那朵皎黄浓密的朝霞花,随陆婉到了前厅。
邹芳站在楚致渊身后,郭驰与六名府外则在外头。
“大人,地龙珠不见了!”
楚致渊刚坐下便听到陆婉这句话,顿时愕然看向她。
陆婉紧抿红唇,妩媚的眸子笼罩了一层怒气:“被盗走了。”
楚致渊眨了眨眼,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话。
陆婉恨恨道:“我与杨师兄出去后,给了贼子可趁之机,竟然潜进来盗走了它!”
楚致渊不解的道:“院里没留宗师坐镇?”
陆婉叹一口气:“谁能想到在这玉京,竟然有人敢干这种事!”
“这种事多了去!”楚致渊没好气的道:“你们真是……,家里不留一位宗师,万一有人趁机闯进来屠戮一番怎么办?”
镇武司强横,巡城卫也强大,可这并不能让玉京城路不拾遗,彻底安全。
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总有一些反社会型的恶人,这世界比他前世更多。
有的武功心法没问题,但练得走火入魔出了问题,变成只想杀人的疯子。
有的心法就有问题,能勾出内心的阴暗力量、壮大这阴暗力量,令其性情变得易怒易杀人。
更有的心法不是有问题,而是极度邪恶,即便正常人练了也会变成没有人性,只知杀人的邪魔。
身处这世道,怎能没有戒备之意?
没宗师坐镇就不安稳。
不管何时,府里总要留一位宗师的。
他们府里竟然不留宗师,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是说他们愚蠢,还是说他们天真?
他们在小城里呆久了,还没转变过观念来,在那里没人敢捋飞花剑派的虎须,可这里是玉京!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掩盖他们的无知与愚蠢,浮躁与无能。
他也懒得多说,问道:“是被人调虎离山的吧?”
“……是。”陆婉脸庞笼罩了一层寒霜。
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气得心口疼。
“知道是谁干的?”
“厚!土!教!”
“亲眼看到是厚士教的人?”
“看到了岂能让他得手!”
“那现在下结论为是过早。”
世事有时候超乎想象的离奇,没亲眼看到就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