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
    很难想象。
    哪怕是九天十地生灵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不同种族的生灵居然可以聚在一起坐而论道。
    没有压迫。
    没有奴役。
    一切都是出自内心。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众所周知。
    一个混乱的时代。
    没有秩序的时代。
    是绝对没有任何希望的。
    也看不到任何黎明曙光。
    除了极少数肉食者，大多数生灵都只能被压迫，被奴役，而且随着混乱持续，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世界，都注定会走向不可避免的毁灭。
    如今九天十地就是这样，从帝落时代开始，混乱就不受控制的开始了，甚至秩序也在走向崩毁，直到现在九天十地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走向末日。
    或许会有人崇尚乱世出英雄。
    甚至认为乱世是自己的机会。
    但乱世英雄是踩在无数人血肉上面的。
    更别提乱世更多时候出现的只是枭雄。
    枭雄不在乎牺牲。
    所有人都是耗材。
    这样的枭雄多了，哪怕底子再强的国家，乃至世界，也会被其耗尽底蕴。
    九天十地也是这样，帝落时代是九天十地最后的辉煌，也是最后的余辉。
    可随着石毅的崛起。
    就好像黑暗中的火。
    先是从荒域这个无名之地崛起，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统八域，让下界八域变成了过去的历史，让所有人认识到了八域不再是曾经那个下界。
    随后便是动用雷霆手段诛仙殿，强势诛灭了这个九天十地最大的蛀虫后，他建立了宏大的信仰功德体系，成功和九天十地所有生灵建立了利益的关系。
    利益很重要。
    哪怕是乱世。
    当兵也得给人发军饷。
    不可能让人白白送命。
    可早在帝落时代，九天十地的生灵，就已经失去了货币的概念，也失去了交易的概念。
    除了抢，就是杀，反正杀了你之后，你的东西也是我的，属于是没有任何秩序和规则。
    可这样是不行的。
    一直杀。
    一直抢。
    混乱无序注定会一直持续下去。
    黑暗也永远不会有终结的那天。
    反倒是曾经的下界八域。
    就是曾经的火国和石国。
    还保留有最基础的交易概念。
    至少还有精壁这种基础货币。
    不过哪怕是曾经的火国和石国，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以物易物，因为精壁自身的价值太一般了，根本比不上石毅创立的信仰功德。
    没有稳定的货币体系，就不可能有稳定的政权，自然也不可能有稳定的秩序和环境，所以石毅一统八域后就立刻推出了信仰功德。
    只是这样会牺牲石毅自身的利益。
    毕竟这需要石毅拿出功德分下去。
    在以前。
    无论是仙殿，还是任何道统势力，作为势力之主，都是吃干抹净，分一些资源培养自己人可以，但绝不可能拿出资源分给天下人。
    可石毅不在乎这个，他只知道吃独食是活不久的，而且功德这种东西，还是以亿万苍生信仰为基础的功德，难道不是越分越多吗？
    事实也证明了石毅做法是对的。
    一个人很难无私信仰另一个人。
    但有利益输送那就不同了，这份信仰可以虔诚的可怕。
    信仰就会给你分钱的人皇，真就是人皇的恩情还不完。
    而且这一百年来。
    不仅仅是八域生灵习惯了功德，习惯了互相交易，而不是满脑子的打打杀杀，强取豪夺，九天十地的生灵也在渐渐习惯秩序和文明。
    秩序和文明，这其实就是黎明前的预兆，也是乱世终结的开始，所以石毅这个人皇才有那么强大的号召力，动辄就是征召十亿大军。
    要知道。
    九天十地可不是炎黄帝国统御的地方。
    九天十地的生灵也完全可以不鸟人皇。
    可作为秩序和文明的重建者。
    石毅是他们心里面的那束光。
    光明璀璨。
    圣人化身。
    其他人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但人皇石毅绝对值得他们信任。
    “哥，第三道天幕出现的人影，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一样？”
    石昊自然是没有见过柳神真身，毕竟柳神除了石毅，根本就用真身接见第三个人。
    灵霄圣母除外，她属于一个意外，如果不是石毅眼睛不干净，柳神也不会现真身。
    可因为石毅自幼传承柳神法。
    身上不可避免有柳神的气息。
    虚空祭坛上面的第三道天幕，画面中的人影虽然是一闪而逝，只有一道背影。
    但石昊还是感受到了同根同源的气息，他知道，这就是自家哥哥的传承之一。
    同样也是除了原始真解和十凶宝术，唯一没有传他的传承。
    因为按照自家哥哥的说法，这份传承，属于不外传的传承。
    自家哥哥背后的老师。
    亦或是其他未知存在。
    不允许石毅随便外传这份传承。
    只有石毅一人能继承这份传承。
    “她就是我的老师，仙古祖祭灵，也是曾经的石村祭灵，你可以叫她柳神！”
    石毅没有隐瞒柳神的必要，至少在石昊面前没必要，因为无论是年少时，用柳神法吊着石昊的命，还是之前石昊被三千八百大道之火差点烧成人渣之时，他都不止一次动用了柳神法的生生不息。
    只是石昊一直没问，似乎还是在主动帮他隐瞒这个秘密，石毅也不好多嘴，可现在第三天幕亮起，无数人都通过第三天幕看到了柳神背影，这个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该认识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其实不止是石昊。
    石毅身边很多人，这个时候也猜出了他背后真正的护道者是谁。
    毕竟柳神是那么的独一无二，甚至于她传承的柳神法也很独特。
    这个就好像十凶宝术一样。
    你要么完全不用十凶宝术。
    可只要用了十凶宝术。
    那么就会被人认出来。
    石毅虽然一直以来都很少亲自动手，只是偶尔教育一下不听话的弟弟，但石毅身边人还是见识过他出手的，一眼就看出来了石毅动用的柳神法，绝对和第三天幕一闪而逝的身影脱不开干系。
    其实无论是术还是法，都有很重的个人印记，例如十凶宝术，截天术，补天术，例如柳神法，鲲鹏法等等，一出手就知道你到底是何门何派，这个问题，哪怕谨慎如石毅也没办法完全避免。打个比方。
    如果未来有第二个人修炼了金丹大道。
    是个人都知道这个人和石毅关系匪浅。
    “柳神？”
    石昊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当初石村那个祭灵，它配当哥你的老师吗？”
    这倒不是石昊狂妄，主要是他配合小塔都能斩杀真仙了，区区一个神，不入他眼。
    虽然通过第三天幕那一闪而逝的身影。
    石昊也能看出柳神的过去非常不简单。
    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自家哥哥贵为八域之主，炎黄帝国的人皇，九天十地，十亿大军的无冕之王，一般人没资格当哥哥的老师。
    在石昊的心里面，想要当自家哥哥的老师，仙王都不够格，最起码得是传说中的帝，帝落时代陨落的帝，也只有那种级别的生灵，才有资格当自家哥哥老师。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不尊重老师！”
    石毅有些不知道说石昊飘了还是怎么了，但能感觉到自家弟弟平等看不起所有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种心态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极端了，这让石毅把石昊送去石村的心思更重了，只有融入好的环境里面，才有可能扭转他这种思想。
    不过想想也是。
    没有在石村生活过的石昊。
    确实是缺了一点淳朴善良。
    想到这里。
    石毅就感觉秦怡宁是真不会培养孩子。
    好端端的一个弟弟给她溺爱成了杀神。
    说句不好听的。
    换做这个时空的杀神石昊，遭到了绝望时空石昊那种偏心和区别对待，第一个就是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直接和秦怡宁断绝母子关系。
    甚至于九天十地敢背刺石昊，怕是石昊在异域成长起来，第一个就要杀的九天十地血海漂橹，哪怕是九天十地一颗鸡蛋都要给散黄了。
    除了石毅之外。
    杀神石昊，吃不得一点委屈。
    谁让他委屈，他就让人去死。
    不过这也说不好是不是秦怡宁的问题。
    毕竟站在石昊的角度上他得到了母爱。
    反而是那个绝望时空的石昊。
    因为从小就缺爱，所以才渴望被爱，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同。
    无论是父母的偏心还是区别对待，都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可绝望时空的石昊终究不明白。
    当一个人对你感觉愧疚的时候。
    最终得到的不一定是补偿。
    反而有可能得到的是逃避。
    愧疚是债。
    但爱不是。
    这个时空的石昊从小就被秦怡宁宠溺，从小就有母爱，哪怕是缺失的父爱，也有石毅这个兄长补足，不知道什么叫做缺爱。
    这种环境长大的石昊可谓天生不缺爱，也没吃过苦头，天生富贵的他，只感觉天大地大，自己和石毅最大，他人低人一等。
    “哥，你背后的那个老师就那么重要.”
    石昊本来想争辩几句的，可看到石毅不善的眼神，也只能是乖乖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再说下去，少不了挨一顿胖揍。
    虽然石昊也不怕被揍，但现在他是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想自家哥哥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行了，古船周围偷偷摸摸游荡的黑暗生灵不少，你且带人出去围剿一番。”
    石毅感觉石昊就是闲的没事做，主动给他找了一点事情做，正好染血古船周围，偷偷摸摸的黑暗生灵不少，正好让他出去清理一番。
    作为人皇，石毅不喜欢打打杀杀，但不能没有打打杀杀的手段，亦或者打打杀杀的人，所以让石昊去这种事情属于是饿狼看到了肉。
    就好比现在。
    听到石毅这番杀气十足的话。
    石昊那双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哥，我现在就带人去围剿！”
    石昊摩拳擦掌，之前石毅没有下令，他也不好拖延染血古船探索虚空大裂缝的进度，停下来去围剿古船周围那些偷偷摸摸的黑暗生灵。
    可现在他得到了人皇的法旨，那意义就不同了，因为相比起枯燥的探索虚空大裂缝，石昊心里面更喜欢带领十亿大军去围剿黑暗生灵。
    于是。
    那些偷偷摸摸跟着染血古船周围的黑暗生灵。
    想要暗地里咬下一块肉的黑暗生灵遭老罪了。
    “跟随大将军冲杀啊！”
    “杀光这些黑暗生灵。”
    “人皇法令，凡是诛杀黑暗生灵后的所得，都归个人所有，旁人不得强抢。”
    “人皇的恩情还不完，真的还不完，人皇陛下能不能让我永生永世追随您。”
    “我还以为黑暗生灵多了不起，结果还不是怕死。”
    “哈哈哈，百万年来，好久没有杀的那么痛快了。”
    石昊或许天生不擅长做人皇，容易把一个正常的国家，很快弄得民不聊生。
    但打打杀杀可是他的拿手活，天生就是打仗的好苗子，天生富贵的大将军。
    在石昊这个大将军带领下。
    十亿大军横扫虚空大裂缝。
    所到之处。
    寸草不生。
    一时间杀的黑暗生灵退避三舍。
    极大增长了十亿大军的自信心。
    这就是诡异？
    这就是不详？
    黑暗生灵？
    结果就这？
    石毅征召的十亿大军里面，有九天十地的生灵，有三千八百斑斓世界的生灵，也有八域的生灵，但彼此对于未知的诡异不详都充满了难言的恐惧。
    恐惧来源于未知，害怕来源于火力不足，失败来自于人心不齐，可是当这一切都不存在的时候，石昊率领的十亿大军就变成了更恐怖的诡异不详。
    事实上。
    如果偷偷算上石毅背后坐镇的黑暗八王。
    十亿大军确实是某种意义上的诡异不详。
    只是石毅从不在意力量的来源。
    只在乎这股力量能否为他所用。
    黑暗也好。
    诡异也罢。
    只要能为他所用的力量。
    都是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门户之见？
    种族之别？
    其他人或许可以保持这种观点。
    但是他这个人皇绝对不可以有。
    因为石毅要做的不仅仅是人族的人皇。
    他要做的人皇是诸天亿万种族的人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