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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你们要闹哪样?

      第340章 你们要闹哪样?
    时光荏苒,距离大军凯旋业已过了半个多月。
    但此番战胜在广州的影响也仅持续了三两日功夫,之后的这段时间绝大多数人的关注点却都落在了即将成立的公司上。
    这般情况倒也在朱慈烺的预料之中,只是需要他操心的事情还有许多,对这等已然注定的却也分不出多少精力了。
    同样当皇帝,他却要比那些前辈劳碌许多。
    这里面自然有江山险些倾覆的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如同救火队员一般四处奔波也的确费了他不少的时间。
    许有人会觉得,既然都已经登极了,为何不稳坐乾清,将诸般事情交由大臣去办。
    但若能看清其中根本,却也当生不出这等念头了。
    便拿这王朝的兴衰更替来说吧。
    似汉、唐这些亡于内乱的朝代,其王朝末期都是军阀割据,武人的地位已经凌驾于其他之上,但与此同时他们却能对外敌保持着绝对的压制;
    而似宋、明这种亡外敌的朝代,终其一朝都对兵权有着极其严格的控制,甚至到了亡国之时武将也在文官的制约之下。
    很明显,放权于武将就能打败外敌,但与此同时却又会造成军阀割据,进而使国家陷入分裂之中。
    从表面来看,此事极其矛盾,根本不可能在二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可要是跳出给不给武将放权的框架,却能看到另一个选择。
    让皇帝成为最大的军阀、功勋最著的统帅。
    朱慈烺走的便是这条路。
    这里面不存在武将功高盖主,亦不存在军队一败再败。
    他所要做的就是毫无顾忌地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然后针对敌人的弱点给予其迎头痛击。
    待皇权、军权彻底归于一身之后,自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明皇帝。
    很幸运,在蒙古帝国诞生之后,草原上形成了统一的民族,满清无法似当年那帮前辈一般将零零散散的小部落划做本族。
    如此一来,稀少的本族人口便成了满清的致命弱点,再配上其近乎于无的水战能力,朱慈烺也便在这个有史以来最弱的北境之敌身上拿到了一次又一次胜利,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朱慈烺对这些自然有着极深地认知,哪怕当个救火队员却也是心甘情愿、自得其乐。
    若说还有什么瑕疵的话.
    “陛下,内阁转了份工部李部堂的题本。”
    “哦?”
    两广总督衙门里,朱慈烺满脸无奈地看着宿卫将几份题本摆到了自己面前,待其报了一声之后,他才有些好奇地将最上面那份抽了过来。
    为了等待荷兰人的反应,朱慈烺这段时间便一直留在广州,只是他现在的权威已远胜前代,朝中有些难以抉择的政务却也会撵着屁股送到广州过来。
    这些题本里有建议他早些开科取士的,有建议他早些大婚的,甚至还有认为鞑子议和是假,图谋不轨是真的。
    他很清楚,莫看这些题本所涉及的事情涵盖朝政的方方面面,但其真正目的却都是拐弯抹角劝他早些回返应天。
    对此,朱慈烺自然有些无语。
    说到底,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不让人说话的,诸臣只要本着公心,着实没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腹诽一番之后,朱慈烺便将李永茂的题本翻了开来。
    待将其仔细看过之后,他心中虽也略有喜悦,但无奈之感却还是生了出来。
    在这份题本里,李永茂先是洋洋洒洒把各种进展细细捋了一遍,到最后却是着重提到了一样事物。
    这个事物不是别的,乃是“蒸汽驱动验证机”。
    说来也是惭愧,朱慈烺虽晓得蒸汽机的原理,但对其详细构造却是所知不多。
    所以在将散于各地工匠收拢之后,他便直接将这原理丢了过去,至于其具体构造却是任由工匠们自行发挥。
    不过原始的蒸汽机倒也没多么复杂,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和试验之后,工部终于做出了几个能实现基本功能的验证版。
    而李永茂之所以上这份题本,一方面是想请陛下有空时过来看看,另一方面则是想请示陛下该在哪种结构的基础上加以完善。
    很明显,这又是一份拐弯抹角请他返回应天的。
    “杜琛那里有消息吗?”
    看明白其中关窍,朱慈烺便将那题本放到了一边,其后他将这些事情丢到脑后,对着那宿卫问了一句。
    “还没有,要不要去催催?”
    “不必了。”
    轻声回了一句,朱慈烺便美美地伸了个懒腰,随后他瞥了眼剩下的那几份题本就自椅上起身,直接往房外走去。
    不得不说,这十多天是他自来到这里之后压力最小的一段时间。
    此时吉安虽还未破,但武昌却已在湖南明军的猛攻之下开城投降。
    至此,长江天堑上的最后一处破口彻底堵上,长江以南的大明各省也便能稍得安稳。
    当然,从理论上来说,不拿回襄阳与两淮,清军还是有攻破长江的可能。
    不过清廷在两番大败之后总也得缓上一缓,想来在入秋之前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所以就当下而言,朱慈烺的确也有资格感觉到轻松。
    “广州这地方倒也不错,就是太潮了些。”
    “陛下,咱原本以为应天就够潮了,没想到这地方更潮。”
    “潮倒也不算什么,再过一个多月就会有台风到来,那种天气.”
    说着,朱慈烺不由回忆起当年所见景象,可当他正要给宿卫细细描述一番之时,自院外却又跑进了一人。
    “启禀陛下,顾元镜求见。”
    闻得此言,朱慈烺倒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听院门口传来一阵高呼。
    “臣顾元镜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起身之后,顾元镜便快步来到了朱慈烺身边,其后一番嘘寒问暖自是不必多说,待充分表达了对自家陛下的关心之后,他才犹犹豫豫地说道。
    “陛下,今早有人入城,说是受云南巡抚吴兆元所派去往应天送题本的,”说到这里,顾元镜不由顿了一下,随即才又继续说道:“只因在路上听说陛下在广州,所以便直接将题本送了过来。”自表面看来,这件事似乎没什么问题,顾元镜完全没有必要这般作态。
    可他毕竟也是做了多年地方大员的,又怎不知朝廷的规程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似地方官员的疏奏,需得传到内阁,再由内阁转呈陛下,除了拥有专折直奏权力的之外,余者若是坏了这个规矩却得承受颇为严重的后果。
    而这吴兆元乃是万历年间便出了仕的,其后历任各职亦是官场上的老手,又怎可能不晓得这个?
    所以在顾元镜看来,这里面定有情弊存在。
    只是这等事情又非他权责之内,在将来人细细问了一番之后,他终还是不得不将此消息报了上来。
    “你觉得有问题?”
    “是。”
    应了一声,顾元镜便将其中可疑之处全都说了出来,而朱慈烺越听心中却越是有些懊恼。
    打通东西勾连之后,他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荷兰人身上,却是将西南这边忘了个一干二净。
    四川、贵州倒还没什么,僵持的局面需得等到张献忠阵亡,余部南下之后才会有所改变。
    但这云南
    “题本呢?”
    话音落下,顾元镜立刻便将隐在袖中的火漆匣子呈了过来。
    而朱慈烺身侧宿卫在将其接过之后先是细细将火漆封印细细看了一番,待见无恙之后才拆开匣子,将里面的题本奉到了朱慈烺身前。
    这本正常流程,朱慈烺自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可他才将题本看了一半,心中却已生出了一股怒火。
    吴兆元在这题本里先是说了一番云南战事的走向,其后则是话题一转开始分析起了生出动乱的缘由。
    在他看来,沙定洲虽不能说是完全无错,但此番起兵却是被沐天波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样的情况在云南非常普遍,绝大多数土司都已对沐天波欺压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所以大明军队才会一败再败甚至连大理都险些丢掉。
    若只如此,朱慈烺大抵也只会懊恼与自己的疏忽,没能及时对云南战事加以关注。
    可在这份题本的后半部分,吴兆元却提出以严惩沐天波来平息云南土司的怨气,然后再于土司之中寻一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来接替黔国公镇守西南。
    至于哪个土司是忠心耿耿的,题本里自是没有明说。
    不过话里话外却都隐晦地提出了若不能对沙定洲给予一定的安抚,那么云南之乱当也极难平定。
    “看看吧。”
    朱慈烺面无表情地将题本往身子外侧一递,顾元镜便快步上前,躬身将题本接了过去。
    他知道明军在云南被打得节节溃退,亦知道沙定洲之乱乃是等到大西军南下才得以平定。
    只是他不太清楚,这一出是原本就有还是因为他的到来才出现了变化。
    可不管怎样,这种行径真是让人又可气又可笑。
    联系到顾元镜的说法,这个题本八成不是出自吴兆元之手,至少不是他心甘情愿所写。
    否则依着这等老官,又怎可能犯下这等流程上的错误。
    如此想来,情况便很明显了。
    这个沙定洲竟妄想以此等手段来诓骗朝廷,也不知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觉得朝廷那他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陛下,这.这真是胆大包天啊!”
    眼见顾元镜如此震惊,朱慈烺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待细细思量之后他却没头没脑地说道:“问问瞿式耜,他往云南的援兵到底派出去了没有。”
    “陛下,这个臣知道。”
    待听朱慈烺之言,便有一宿卫转身离开,但他不过走了三两步而已,却又听顾元镜的声音传了过来。
    “广州未失之前,臣曾与广西前来运粮的官员问过,据其所言瞿中丞征了万余援兵去往云南,但但.”
    “但什么?”
    “但才过田州便收到了云南来信,说是让他们先退回田州,待将沙定洲引出老巢之后再一举歼灭。”
    顾元镜这等反应,朱慈烺自能想到这援兵定是没有派出去,可当听到这等理由之后他却不由生出了一阵荒谬感。
    平心而论,这个理由是能说得过去的,援兵未至的责任也不好落到瞿式耜头上。
    毕竟云南这地方情势复杂,若能将地方土司从那不知经营了多少代人的老巢里引出来自是最为稳妥。
    可说一千,道一万,援兵没有到达乃是事实。
    朱慈烺虽不清楚云南的仗到底打成了什么样子,但看沙定洲这等嚣张表现,那位黔国公定然过得不是太过顺遂。
    此等情形之下,朱慈烺又如何能不对这位瞿中丞略有怨怼。
    随着心中念头的转动,他的面色早已从刚刚走出房门时的面带微笑变得阴沉无比,而眼看着陛下面色逐渐变化的顾元镜却不由腹诽了起来:
    这个瞿式耜也太过马虎了些,前番靖江逆王生乱便是因他莫名其妙被俘而闹得大了,此番这沙定洲之乱又是因他马虎而闹得不可收拾,真不知钱阁老是怎么教学生的。
    “信是以谁的名义写的?”
    正当顾中丞不住埋怨瞿中丞时,陛下的声音却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当初他也是闲来一问而已,待听那等回答便本能地以为是沐天波或者哪个能在云南主事的。
    更何况支援云南乃是广西的公务,他一个广东的巡抚却也不好深究。
    这般情形之下,他又怎可能知道给广西的公函是以何人名义所写。
    “这个.臣当时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此事。”
    尽可能用最短的语言将自己从里面摘出去之后,顾元镜便略有些提心吊胆地等着陛下的反应。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话音落下之后陛下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待过了近半柱香的功夫他才敢悄摸摸抬头看上一眼。
    “传令江西,调张安、赵印选入滇平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