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众神
    ……
    虫群意志驱动着自己的触须。
    触须从它那比一个河系更大的舰队中延伸出来，伸向银河与大麦哲伦星系。
    忽然，一个存在盯上了它。
    虫群意志是一个位于亚空间中的非实体存在，凭借灵能这一超然力量，它得以控制虫子们。
    而灵能攻击对于虫群意志而言也必然极为有效，但前提是比虫群意志更加强大的灵能攻击。
    包含着攻击和斩断等概念的灵能冲击于亚空间中奔涌，席卷向虫群意志。
    而在现实宇宙里，虫群意志与虫群失联。
    它或许还能重新振作起来控制虫族，但那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对于现实宇宙里准备进行人本反击战的人而言，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令行禁止的虫群集体，而是一个个在意识联络层面被切分的小集体。
    通讯舰内。
    秦夏睁开双眼，在他完成对虫群意志的灵能攻击后，舰船也来到了目的地。
    “铸造者？”
    安格隆站在弦窗前看着外界虚空。
    星系中，一座巨大宏伟的雕像屹立在星球附近，体积相当于一颗行星的星港在他的脚下。
    秦夏也走过去看一眼，发现那正是和他见到的铸造者一模一样的雕像。
    不过旅游并不是秦夏的目的。
    “在这等我一会。”秦夏交代一句后打开传送门。
    下一秒，他进入恒星之中。
    在恒星最内部，就是如今泰隆众神殿所在之地，众神栖身之地。
    传闻这一星神之居所迁移过几次，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星神们就在泰隆恒星之内。
    当秦夏进入恒星内部时，看到的是另一个宇宙。
    星辰呈漩涡状盘踞在天幕上。
    上百颗恒星纵向排列在一起。
    下一秒，一个浑身冒着火焰的巨人忽然出现在秦夏面前。
    紧接着更多巨大存在接连出现，将秦夏围绕的里三层外三层。
    “我是铸造者的志同道合者，我们一起走在弑神之路上。”
    秦夏开门见山说出对现状最有利的真实信息。
    那些星神们听到这件事，互相对视，接着便沉默着听下去。
    “这个现实宇宙正在被更强大的虫族侵蚀，银河联邦或许能够独自取得胜利，但必然付出巨大代价。”
    “而你们可以提供帮助。”
    闻言，绿色数据流铺成道路，呈现在秦夏面前。
    虚空龙漂浮其上缓慢走来：“我们曾联络过联邦，但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帮助。”
    一道强光在秦夏面前闪烁，紧接着一个无法描述其形态的存在忽然出现：“铸造者现在还好吗？”
    “很好，如果你想致以问候，我可以代为转达。”秦夏看向不断变化形态的神，“你叫什么？”
    “拟态。”星神回答，“但不用了。不要打扰他。”
    秦夏点头，看向虚空龙：“联邦拒绝了你们的帮助，但你们是星神，你们并不受联邦管辖，不是么。”
    又一个星神来到近前。
    这星神看起来像一本书籍。
    当它展开自己的页面时，现实宇宙的过往从文字转化成现实，如同画卷一般在秦夏面前流淌。
    “铸造者重塑了我们这个族群的思维，让我们成长为一个不荒唐的神族。记述者解说道。”
    “它看向眼前的灵能生灵，又接着说：但铸造者为我们立下了规则，我们虽然不受任何现实生灵的管辖，但我们也不能擅自做什么。”
    “这终究是联邦的战争，我们要提供帮助，得他们允许才行。”
    “联邦中有两个派别。记述者继续说。一个派别不主张开战，或者如果开战，那就让我们协助。而另一个派别则正好相反。”
    “现任联邦总长所属派别是后者。”
    名为记述者的古怪星神用奇怪言辞解释一番。
    秦夏听懂了：“所以如果换一个联邦总长，你们就可以参战了？”
    “这是一个很古怪的事情！”
    狂怒之声响起。
    火焰在秦夏周身每一个构成空间的最基本微小物质中燃烧。
    秦夏听见每一个火星，每一个火都回荡着来自宇宙深处的响声。
    “但事实如此！”
    “规则很古怪是吧！但我们必须遵守铸造者留下的游戏规则！要么联邦向我们提出求援申请，要么我们在栖身之所里待到战争结束！”
    “所以铸造者呢？他为什么不回来传达命令？他一句话就可以让现任联邦总长滚蛋！”
    燃烧者说完话，空间中每一个物质里燃烧的火焰骤然消散。
    “他在忙于杀戮恶魔。”秦夏回应。
    “我们这个宇宙已经安全。”一个星神问，“他为什么执着于毁灭混沌？”
    “因为亚空间连接着无数个宇宙，并且另一个原初宇宙同样面对着混沌的威胁。”秦夏说，“不解决混沌，这个宇宙也只能偏安一隅。”
    星神们沉默。
    “事情就是这样。”拟态说，“如果你想让我们协助联邦解决麻烦，那就按照规则去让联邦换个总长，在这一过程中我们无法协助你，这也是因为规则……”
    “所以就这么定了？”秦夏打开通往恒星外的传送门，“我会把这事搞定。”
    ……
    银河某处。
    一艘豪华星舰内最核心之处。
    现任联邦总长端着一杯酒坐在沙发上。
    秘书则是站在他面前。
    “总长，有两件事影响了您的民调数据。”
    “说。”
    “第一件事：您上任时没有去泰隆星系进行上任仪式，联邦各成员种族的代表认为您蔑视泰隆之主的权威。”
    “什么？！不！我可从未蔑视泰隆之主的权威，我就是在泰隆星系长大的，我从小听着那位传奇领袖的故事……”
    总长扫视房间。
    只见房间里到处挂着泰隆之主的画像，手办，纪念品。
    “我了半辈子才收集了全套战争纪念品！”总长抬起右手，左手指着右手手腕上的表，“金色远征表，限量纪念款，总共才三块，我当上总长后才有权力把这表从一个叫塔拉辛的收藏家那弄来。”
    “那个叫塔拉辛的骷髅铁王八，让我用自己的克隆体跟他换……反正……反正我蔑视泰隆之主的权威？扯淡！”
    “另外我不是公开解释了，我是要在人本反击战结束后再进行赋权仪式，那时我将带着荣耀去往泰隆星系……这件事没被宣传出去？”
    听完总长一番话，秘书点头。
    “所以这事只是稍微让民调结果波动了一下，在您发表宣言后您的支持结果在上升。”
    “而第二件事，则是您拒绝使用植入体。”
    “人们认为您是个自然人主义者。而一个名叫贝利撒留考尔的自然人主义者借用您的名号宣传他的思想……”
    听完秘书所言，总长低头沉默两秒。
    “这倒是没错……”总长点头，“以后给我化个妆吧。往脑袋上添点像脑机接口的玩意……纯粹的人体是位高权重者的特权，因为我们不用为便利而像改造妥协……我怎么能真做植入体呢。”
    秘书汇报完毕，合上文件，又说起一件不属于公开汇报范畴的私事。
    “远航一号殖民地正在被虫族进攻。”秘书低声说，“宣传机构正在统计相关信息，在您下一次进行公开演讲时，它将成为您调动民意并从战争机构手里收取部分权力的工具。”
    “很好！”总长微笑着。
    “但……宣传机构的负责人反对您这么做……”
    “那就把他撤掉，安排一场事件让他去死。比如……比如黑洞旅行时反引力装置失效什么的，让他去死还不简单么。”
    “但或许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收取战争机构的权力，而不是借助民意迫使战争机构让渡权力。”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泰隆之主？我哪有威望让他们把权力交给我？我连进行一场战争获取威望都得靠鼓动战争，当年泰隆之主能靠一两句话让人民跑去打金色远征，到处支援帝国……那也得看是谁让他们这么干。”
    总长说着起身，不耐烦的喝了口酒。
    秘书知道这是送客的标志动作，于是转身离开。
    总长坐回沙发上，思考着，哼笑着。
    “所以远航一号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成了你进行权力角逐的牺牲品？”
    一句幽幽话语传进总长耳中。
    总长下意识回头看去，整个人愣在原地。
    只见一个身穿黑甲的人坐在房间角落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把剑摆在他腿上，而一把双头鹰权杖则被他用手握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
    寂静持续了整整两分钟。
    忽然酒杯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打破寂静。
    紧接着是颤抖的话语声。
    “您……您回来了？”
    总长脸上是谄媚的表情，但随后又变换成茫然和恐惧。
    他想借用谄媚来圆场，但考虑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接着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饶恕，所以从谄媚变成了恐惧茫然。
    接着他浑身颤抖，伸出手按压心脏和揉捏喉咙，张开口想要说点什么，但话语全都被塞在喉咙里，过于剧烈的生理反应让他连说话都做不到。
    “应该说，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
    总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反应缓和了些，接着也能说出一个“我”字。
    “你年轻时结束了克里姆战争，为克里姆人昭雪。”
    “你完成了所有联邦成员种族生活水平的飞跃提升。”
    “你的前任完成了帝国和联邦的整合，他和你一样具有才能，但也和你一样阴险。”
    “你们做了很多，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你们不受到惩罚。”
    总长的神情又变的恐惧。
    但接下来他眼中的泰隆之主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注视着他。
    那眼神也不含愤怒，只有淡然。
    可这平稳普通的一切在总长眼中却具有可怕的力量，能让他在一瞬间想到很多。
    随后是心脏的剧烈跳动声打破了总长脑海内浮现的一切，那跳动声越来越大，直到盖过房间内的音乐声，盖过骨骼因为颤动而发出的摩擦声。
    直到心脏跳动声盖过一切。
    总长使劲抓住喉咙，但苍白的手指很快无力垂下，整个人栽倒在地。
    秦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尸体，用灵能探查一下后发现对方死了。
    “不是……”秦夏有点懵，拢了下头发，思考后传送出这艘豪华舰船，返回到星系中的通讯舰里。
    “你把他杀了？”安格隆问。
    “没。”秦夏缓缓摇头，“他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我靠……”安格隆吃了一惊。
    “开船。”秦夏说，“我们再去搜罗点科技，然后就离开这个宇宙。”
    “四重……五重试炼呢？”
    “苛己执着这项试炼在我打散虫群意志时就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