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第44节
皇上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半天才说好:“等你生下皇子或公主,朕便封你做僖嫔。”
僖贵人赶紧谢恩。
她不着急,以她目前的宠爱,怀上龙胎还不是早晚的事。
眼下这后宫只有贵妃一个主位娘娘,其他都是不入流的庶妃。若她抢先封了嫔位,便是贵妃之后第二个主位娘娘了。等贵妃正位继后,她还想递补个贵妃当当呢。
皇上听说太后头晕,便去了慈仁宫。僖答应,哦不,现在已经是僖贵人了,便扶着宫女的手,扬着下巴尖回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没有主位娘娘,安贵人住在东偏殿,僖贵人原来只是个答应,没资格住西偏殿。再加上安贵人想让僖答应为自己固宠,便将她安置在了东偏殿边上的围房,自己单独一间,隔壁是宫女们的大通铺。
这会儿僖答应摇身一变成了僖贵人,与安贵人平起平坐,才回到屋中便吩咐搬家。
她才不要跟宫女做邻居,她要住到西偏殿去。
吩咐下去,却见贴身宫女秋桐动也不动,僖贵人一只茶碗砸过去:“耳朵聋了,没听见本主说话?”
秋桐是僖贵人的前同事,之前两人睡大通铺都挨着。后来僖贵人侍寝得宠,她便被安贵人指派到僖贵人身边监视。
从乾清宫走回永和宫,秋桐都想不通,僖贵人姿色平平,也不是传言中皇上偏爱的类型,为人轻浮嘴又碎,就伺候皇上洗了一回脚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
从宫女一跃成为答应,又从答应一跃成为贵人,距离一宫主位只差一个孩子!
换成碧桃还好理解,毕竟她是安贵人照着皇上的喜好特别培养的。
可在宫女围房都惹人厌的红桃,她凭什么!
直到茶碗砸在身上,被泼了一身热茶,疼痛感才将秋桐拉回魔幻的现实。
她赶紧跪下赔罪,小声提醒僖贵人:“安贵人对小主有提携之恩,便是小主要搬去西偏殿,也要提前知会安贵人一声才好。”
她们从前都是安贵人身边的宫女,又怎会不知道西偏殿并不是空着的,而是安贵人私设的小库房。
安贵人在一众庶妃当中出身最高,也不是没做过皇后梦,总觉得就算自己做不成皇后,至少也能混个贵妃,成为一宫主位。
按宫规,贵妃一般不与人同住,所以安贵人便将永和宫当成了未来贵妃的居所,不但占了东偏殿,还顺手将西偏殿改成了自己的小库房。
眼下西偏殿里堆满了这些年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给安贵人的赏赐,不提前知会安贵人一声,怎么可能就搬进去住!
僖贵人曾是安贵人的贴身宫女,比秋桐知道的还要多,自然清楚西偏殿的情况。之所以现在闹着要搬家,就是想打安贵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让她今天作壁上观,任凭贵妃和惠贵人训斥自己,连一句劝解的话都没有,更是在贵妃和惠贵人走远之后,还板着脸又训斥了自己一顿。
又想起从前安贵人偏心碧桃。明明她和碧桃同时进宫,都是李家送进来给安贵人固宠用的,可安贵人只让碧桃睡在偏殿贴身伺候,却将她打发去围房与小宫女们一起挤通铺,受尽屈辱。
后来安贵人更是一心栽培碧桃,想将碧桃献给皇上为自己固宠,而她只分到了一个给皇上端洗脚水的差事,她怎能甘心。
于是她在给皇上洗脚的时候,故意扯松一缕鬓发,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还假装不小心用胸前的“波涛”碰到了皇上的脚,这才为自己挣出一片天地。
虽然皇上总是喜欢与她对饮,每次都会将她灌醉,让她至今都没体会到与皇上颠龙倒凤的快乐。可那又怎样,皇上还不是将她宠到了骨子里,两次破例晋封。
从前安贵人是主,她是奴,哪怕封了僖答应也不敢挑衅前主子。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的位份与安贵人一样,都是主子,将来还有可能越过去,再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僖贵人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前同事兼舍友秋桐,冷冷笑道:“我竟忘了,你是安贵人那边的人呢。你怕她,我可不怕她。”
果然小人得志便猖狂,秋桐不卑不亢地再次提醒:“小主的家人还在安贵人手里捏着呢,小主还是软和点好。”
这一点僖贵人早想到了,并且得到了皇上的承诺:“等本主怀上龙胎成为一宫主位,皇上自然会为本主全家抬旗,到时候谁在谁手里捏着都不好说呢!”
秋桐睁大眼睛,全家抬旗这是何等荣光!
便是僖贵人嘴碎,也绝不敢在背后编排皇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秋桐想都没想就站在了更得宠的僖贵人这边:“好,既然小主没有后顾之忧,奴婢这就为小主张罗搬家。围房这地方奴婢早住够了,只盼着跟随小主搬去宽敞的西偏殿。”
僖贵人亲手扶秋桐起来:“只要你肯全心全意服侍我,以后自有你的风光。永和宫困不住我,我早晚要住进翊坤宫去。”
秋桐对着僖贵人表完一番忠心,便要撸起袖子干。谁知不等她动手,内务府已经派人来给僖贵人收拾屋子了。
到这时安贵人才知道她的上一任洗脚宫女,已经从僖答应一跃成为了僖贵人,与她平起平坐。
内务府的奴才惯会拜高踩低,看皇上的脸色下菜碟。安贵人出身虽高,却并不得宠,这些日子更是遭了皇上的厌弃,当然不能与正得圣宠的僖贵人相提并论了。
什么?西偏殿有东西?抬出来还给安贵人便是,管她有没有地方放呢。
把名贵的家具摆进去,连痰盂都是青花瓷的。
比安贵人屋里的档次高怎么了,皇上说了僖贵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搬去主殿住了,到时候家具物什只会更好。
安贵人坐在东偏殿的暖阁里,看着摆了半个院子无处存放的赏赐,气得将炕桌上的茶盏全都扫在了地上。
当晚安贵人睡觉的屋子里都摆满了东西,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碧桃迈过一只箱笼,没注意磕到了脚,心里那股子火气腾地冒了出来:“小主,僖贵人也太欺负人了,非要今晚住进去,晚一天又能怎样!”
安贵人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问碧桃:“皇上今日当真去了景阳宫?”
敬答应被关在景阳宫无限期禁足,虽然没有明说被打入冷宫,皇上却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碧桃点头,脸色有些发白:“是,僖贵人前脚跑去乾清宫告状,皇上后脚便去了景阳宫。景阳宫守卫森严,里面没有几个服侍的,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小主,红桃刚来的时候也在屋里伺候过一段时间,那些事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
越想越害怕,声音都有些抖:“您说她会不会卖主求荣啊!”
不然以皇上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碎嘴的蠢丫头,还将她捧得这样高,听说差点封了嫔。
安贵人铁青着脸,起身去了小佛堂,虔诚地给菩萨上了一炷香,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求菩萨最后保佑一次。”
这句话她之前不知说过多少回了,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菩萨也很好骗,每一次都相信,每一次都保佑着她,有惊无险。
如愿住进永和宫西偏殿的僖贵人并不知道自己上了安贵人的死亡名单,安贵人同样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那只黄雀此时正在慈仁宫探望太后的病情。
“我瞧着贵妃是个好的,大阿哥跟她很亲呢。”
太后出身名门,入宫之后并不得宠,与贵妃如今的处境大差不差,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皇上若是空了,倒应该去承乾宫看看她,雨露均沾才好。”
说起雨露均沾,就不免想起皇上最近的新宠那个什么僖答应,太后叹口气:“皇上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喜欢谁不喜欢谁,自然是皇上说了算。可那些碎嘴的、跋扈的,爱到处挑拨是非的,还是少沾惹为好,免得闹腾得后宫不宁。”
现在想起来太后还是一阵心梗。
皇上笑着说知道了。太后一打眼就知道没走心:“太子住在乾清宫可还习惯啊,若是想如月了,便让她跟去伺候好了。”
皇上心里有如月,把她看得很重。若有如月在身边陪伴,也省得皇上叫那些个僖答应东答应给迷惑了。
谁知皇上却说太子在乾清宫住得很习惯,可见是被那起子狐媚迷了眼,都分不清哪个是鱼目哪个是明珠了。
太后急起来,索性摊开了说:“我什么病都没有,身体好着呢,不过是被那个僖答应给气着了。今日难得人凑得齐整,又有大阿哥承欢膝下,我很想过一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就是那个僖答应,上蹿下跳地挑拨,一会儿撩拨贵妃,一会儿撩拨惠贵人,被教训了还敢顶撞,简直没王法了!”
皇上含笑:“那您怎么没教训她两句。若还敢顶撞,大可按宫规处置了。”
太后撩起眼皮:“我若当真处置了,皇上不心疼?”
皇上笑意不变:“朕以仁孝治天下。”
太后盯着皇上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皇上放心,我不会拿她怎样。”
皇上莞尔:“不必太后出手。”
看过太后,康熙转道去了后殿,并没让人通报,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便停住了脚步。
“姑娘你说气不气,那个僖答应在太后面前挑拨是非,顶撞贵妃,转脸便跑去乾清宫告状了。”说话的是正是慈仁宫情报组专员夕颜。
恶人先告状有什么好气的,关键是皇上的态度,郝如月让人给夕颜端了温茶过去,问:“皇上怎么说?”
夕颜灌下一口茶水回禀:“也不知她怎样编排的,皇上不但没罚她,还给她升了位份,一口气连升两级,从僖答应变成僖贵人了!”
屋中众人全傻了,也包括郝如月。且不说这位僖答应在慈仁宫都做了什么,就皇上这审美,也是挺让人着急的。
本来后宫清一色的白幼瘦,郝如月还吐槽太过单一,有些人是天生瘦,比如贵妃,有些人是饿瘦的,比如惠贵人。
现如今冒出来一个肥乳肥臀好生养的,郝如月忽然觉得单一点也挺好,至少和谐。
丰乳肥臀没问题,好生养也没问题,关键丰乳肥臀好生养的还是个绿茶,自带夹子音,就很违和了。
都说康熙的审美典雅脱俗,这油腻腻又嗲兮兮的僖贵人是怎么得宠的!
槽多无口,郝如月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不予评论,转而问起别的:“所以皇上到慈仁宫是来兴师问罪的?”
被人告了黑状,对方升职加薪。皇上是大孝子,肯定不会说太后什么,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人了。
郝如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一直吃瓜来着,除了最后没有邀请安贵人和僖答应,好像也没做什么。
这个问题夕颜没办法回答,只把自己知道的说了:“皇上从乾清宫出来,先去了一趟景阳宫,然后才到慈仁宫。”
郝如月微微蹙眉,自从景阳宫关了敬答应,皇上一次都没去过,怎么僖贵人告了一回状,皇上倒想起去景阳宫看敬答应了。
又想到敬答应被关进景阳宫之后,安贵人平白生了一场大病,人差点没了。
而这位新晋的僖贵人曾经是安贵人屋子里服侍的……郝如月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门路。
抬眸见皇上走进来,郝如月愣了一下,旋即蹲身行礼:“恭喜皇上又得一贵人!”
屋中众人:“……”
跟在皇上身后走进来的梁九功:“……”
康熙只是怔了一下,便含笑叫起,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会儿倒是嘴甜,朕可听说上午你很看不起僖贵人,并没邀请她到后殿坐。”
皇上这话说得和风细雨,里面却藏着责怪之意,怪姑娘没有善待僖贵人。
屋中众人又是担心又有点不服气。皇上从景阳宫出来,没去承乾宫,没去延禧宫,直奔慈仁宫,显然是想拿姑娘开刀了。
可训斥僖贵人的人是贵妃,教育讽刺僖贵人的人是惠贵人,姑娘只是没邀请僖贵人到后殿坐,也能算慢待?
便是慢待,也该是慢待了安贵人。当时僖贵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也配被姑娘慢待么?
姑娘是正三品御前女官,那个僖答应算什么,不过是皇上身边的玩意儿罢了。
都说圣心难测,梁九功心里也纳闷着呢。
说皇上宠爱僖贵人吧,却每次只是把她灌醉,并不许她近身。
若说不喜欢,皇上对僖贵人那是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位份更是噌噌往上升,转眼就从洗脚宫女变得小主了。
这回僖贵人拳打贵妃,脚踢惠贵人,把太后都气得头晕了,皇上非但没有责罚,反而给她升了位份,上哪儿说理去。
给太后请过安,又跑来后殿责怪二姑娘,梁九功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赫舍里家这位二姑娘也不是好性儿,怕是要跟皇上杠起来的。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梁九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免得等会儿溅一脸血。
谁知赫舍里家的二姑娘半点不生气,还笑嘻嘻地给皇上赔罪:“都是臣思虑不周,伤了僖贵人的脸面,还请皇上责罚。”
屋中众人:“……”
随时准备跑路的梁九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