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天道的白月光 第81节
我终于知道那天晚上,大师兄身上那层裹着烈焰和雷纹的东西是什么。
师尊说,大师兄违背了天地规则,将受十万年雷火加身。
我不记得我听到雷火和十万年这两个词时心里是怎样的一番感受,也许没有什么感受,因为那是我不曾经历也无法想象的事。
我有许多次想问,大师兄会怎么样,又或是大师兄现在是怎样?
但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大师兄,连听也不曾听过。
第92章 公主归来
天界天灵台, 乃是埋葬仙界英灵的灵冢,位于弱水河的中心,一处天然仙岛。
战死的神将, 陨落的仙君,仙尊, 包括一百年前天界陨落的公主,逝后仙体皆被供于此处。
听闻那位公主是天帝天后唯一的女儿, 因仙魔交战死在了天魔族的神兵“断尤”之下,年芳仅十五。
那次仙魔大战,天族公主陨落, 天界战神大殿下也身负重伤,本以为魔族会趁此机会攻破天门,却有一白泽小将异军突起,手持威力不低于“断尤”的神兵大败魔军,守卫了天界。
天帝天后心痛之余,也重重加赏了这位白泽小将, 晋其为泽元仙君,统四域兵事,地位不下于月息大殿。
此后白泽越战越勇,他身负多项神通, 令天魔族闻风丧胆, 再不敢进犯天界, 天界战神的威名也从此易主。
仙历普元年, 六界太平。
三十三重天之上朝云映彩, 凤鸟齐鸣,四海八荒,众仙来贺, 共庆天后寿辰。
云雾升腾的仙道上,清风拂过树梢,蓝楹花瓣飘然而落,引来一群彩光十色的灵蝶伴着那蓝紫色花雨翩翩起舞。
“飞哪儿去了……哎,它们在那里!”
说话的人声音清丽婉转,宛如黄莺出谷,身上穿着粉色的广袖流仙裙,身姿婀娜,再一看面容,更是天仙般的人物。
不过,她们还真是天仙。
牡丹仙子,乃是天界执掌花事的花仙子,天后寿诞刚过,总算得闲,遂带了姐妹们在花台扑蝶。
只不过她们才刚到花台,往日密集的灵蝶就仿佛受了什么吸引,全都飞走了,她们觉得奇怪便跟了过来,刚好撞见这漫天花雨的瑰丽之景。
“这几日忙着筹备天后寿诞,竟是连蓝楹花的花期都给忘了!”牡丹仙子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百合仙子闻言也跟着捂嘴笑了笑道:“是啊,这才几天,这蓝楹花就开得如此之好,也难怪这些灵蝶寻着味儿就过来了!姐姐,看来今日我们是扑不了蝶了,这就回去?”
牡丹仙子正准备应下,忽然又想起一事,今日司命曾言,有新的仙使升上天界,算算时辰,升仙台应该马上就要开了。
“不可,”牡丹仙子摇了摇头,正色道:“今日升仙台开启,若是放任灵蝶在这边,一不小心让它们偷偷下了界去,怕是会酿成大祸。”
天界的蝴蝶不比人间,就是再差也有几十年的修为,若是落到凡间去,少不得要化成精怪危害人界,到时追究起责任来,第一个受罚的必是她们这些看管不力的花仙。
闻言,周围的花仙子全都担心起来。
芍药看了一眼那些越飞越远的灵蝶,问道:“那怎么办,用灵力将它们驱赶回去?”
“虽不知是否可行,但如今也只能一试。”牡丹仙子点了点头,而后指挥着姐妹们分别去几个方位守着,她自己则飞上了花道上空,断了灵蝶们的前路。
一声令下,花仙们齐齐施法,结成一个巨大的灵阵,将灵蝶困在其中。
灵蝶受了惊吓,纷纷挥动着翅膀撞上灵阵壁想要出去,却无功而返。
仙子们运起灵力,灵阵越缩越小,眼看着就要功成时,东南方位的芙蓉仙子忽然抖了一下,原本已经聚拢的灵阵霎时破开一个口子,几只撞着灵阵壁的灵蝶顺着空隙便飞了出去。
见此,芙蓉仙子的面色就是一变,却顾不上自责,赶紧再次施展灵力将空隙修补,以免更多的灵蝶飞出。
牡丹仙子也看到了飞出去的灵蝶,纤眉微皱,并没有责怪芙蓉仙子,她知她是她们这里年岁最小的,修为不够,结这阵法也只是勉强配合她们。
“怎么办,姐姐,它们往升仙台去了!”百合仙子看着灵蝶飞去的方向,面色焦急地询问牡丹。
牡丹仙子稳了稳心神道:“专心,这灵阵松懈不得,我们先将这些灵蝶送回去,飞出去的那些,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升仙台,说不定这会儿升仙台已经关闭了也不一定。”
话虽这样说,牡丹仙子面上的担忧却一点也不少,刚刚灵蝶受了惊吓,断不会继续停留在蓝楹花道上,如今只能期望升仙台那边已经结束,出口关闭了。
知道自己闯了祸,芙蓉仙子正准备开口跟几位姐姐道歉,眼眸微抬一脸愧疚突然转变成了惊讶,“灵蝶飞……飞回来了!”
“什么?”闻言,几位仙子纷纷扭头去看,登时发现刚刚溜出去的灵蝶又全部飞了回来,在空中留下一道靓丽的彩线。
疑惑时,仙子们又发现,灵蝶的身后还跟着一柄流光溢彩的白色羽扇,瞧那情形,这飞出去的灵蝶就是被那白色羽扇给驱逐了回来。
飞出去的灵蝶在那扇子的威压下变得十分听话,哪儿也不去,直直地便朝着花台的方向飞了去。
“那是什么扇子?竟能自己扑蝶?”百合仙子睁大了眼,满是好奇地盯着那白色羽扇。
“莫非是那位……”牡丹仙子看着那熟悉的羽扇,心念一转突然想起一人。
话音刚落,白色羽扇忽然又飞了出去,稳稳落在一只白皙剔透的纤细手指上。
几位仙子齐齐抬目侧首望向蓝楹花道,一个白玉般清灵俊秀的美人霎时映入眼帘。
牡丹仙子最先反应过来,朝着那位仙子盈盈一笑带着众仙娥齐齐拜了下去。
“见过西海三公主!”
“免礼!”嫣然随手收了羽扇,走到她们近前。
她身着一袭蓝色广袖法衣,鹅蛋脸,桃花眼,肌肤如玉,墨发如藻,只简单用一根蓝色缎带束在脑后,行走间隐有白浪连山,碧海潮生之感。
牡丹仙子起身,又对着西海公主略一俯身道:“多谢三公主助我们姐妹一臂之力!”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各位仙子不用多礼!”嫣然生得精致美丽,嗓音中却自带一股爽利的英气,莫名叫人心生好感。
她说完之后又对着众仙子笑了笑道:“我还有事要办,各位仙子,先告辞了!”
“三公主慢走!”
几位仙子聚在牡丹仙子的身后看着那消失在云雾中女子纷纷好奇道:“那就是西海三公主?她脾气可真好,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架子!”
“她手上那个法器又厉害又漂亮,也不知是什么法宝?”
几位小花仙资历尚浅,都是第一次见到西海三公主,不由好奇心大起,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牡丹仙子作为她们中唯一的老人,对西海公主不说熟识,确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比如这位公主手上拿的那把羽扇,名叫雪英,原本是婳公主的宝物,因为婳公主与西海公主乃是至交好友,所以雪英扇后来就被转赠给了西海三公主。
“婳公主?”百合仙子蹙了蹙眉,不确定地问道:“是葬在天灵台的那位婳公主吗?”
牡丹仙子点了点头道:“每年西海三公主都会去天界天灵台祭奠婳公主。”
今日寿诞早已结束,三公主还没走,想必就是为了去弱水河吧!
嫣然确实去了弱水河。
弱水河与天界正宫相距甚远,到了河畔需得乘坐专门的仙器才能渡过弱水,抵达河心的天灵台。
一跨上白玉宽道,嫣然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
天灵台上存放了无数的玉棺,里面大多都是保存完好的仙体,只有少数是因为仙体被毁,或者是尸骨无存而建立的衣冠冢。
过了白玉宽道,右转过后便是一块独立的空间。
透明的树干从河底蔓延,绕着八根通天石柱,一直延伸到头顶,勾缠出一个半圆形的天蓬,四面通透,灌着河风。
天蓬之下是九层青玉阶梯,最上面是一座一人高的玉碑,上书天族公主之灵位。
玉碑后面便是一座玉棺,里面是天族公主的遗体。
嫣然一步一步走到了阶梯之上,等到看见灵碑时,才掀开衣袍跪坐了下来。
“没想到吧!今年我这么早就来看你了!”
嫣然笑了笑,随后衣袖扫过面前的玉台,玉台上霎时出现三盘精致漂亮的甜点,并着一盛酒的琉璃瓶。
她取了两个酒杯,依次灌满,随后执起一杯道:“你最爱的葡萄露,虽然没有你酿的那么好喝,但是怎么说我也是得了你三分真传的!不能嫌弃啊!”
嫣然说完,便执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执起另一杯,抵着衣袖将其洒在了地上。
“你说你,当初那么冲动干什么,就你那身板也敢上去挡刀,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算了,都一百年,我就是再念叨又能怎样,还能把你念叨活过来不成!”
嫣然说着叹了口气,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今日是你母后的寿诞,不过他们肯定忘了,今日也是你的生日。”
“你这处真是凄凉的很,也只有我一个人来探望,你那小白……啧,也不知你喜欢那白泽什么,如今不过百年,他便已另觅新欢,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真是让我直犯恶心!”
不知不觉便喝了许多杯,醉意上涌,她说起话来便有些没完没了。
“你知不知道白泽的新欢是谁?你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惊讶,她是你从前的侍女,兰若,你还曾说过她长得有两分像你。”
“如今她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哄的天帝天后收了她作义女,倒也算半个公主,还与你那小白脸订了婚契,就快成亲了……”
嫣然使劲晃着琉璃瓶,见里面实在倒不出来一滴酒后,便扔掉了瓶子。
她撑坐在地上,摇头晃脑道:“你看我,我与你说这些做甚,如今你是听不见也看不着……孤身揽月去,故人心不闻。”
被丢掉的琉璃瓶打着旋不停地往玉碑后面滚,随即被一只冷白的手指轻轻拾起。
挂满珠串的紫色裙摆层层拖曳在玉石之上,一抹轻盈的身影转过玉碑,在玉阶前停下。
红唇轻启,如珠玉相撞的声音缓缓传出。
“嫣然姐姐?”
第93章 金痣锁魂
嫣然闻声, 眯着眼抬头,随即面容冷肃地起身道:“嫣然姐姐也是你叫的?我母后可没生过什么四公主,你还是叫我三公主的好!”
兰若被拂了面子, 倒也不恼,只是笑笑道:“我自然是不能和三公主相比的, 只是兰若触景生情,想起姐姐还在时, 这般唤三公主,便忍不住唤了出来。”
“婳婳还在时,你装模作样, 如今婳婳走了,你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嫣然看着兰若身上的紫色衣裙冷笑道:“你以为你装的再像她就能取代她了吗?不过是东施效颦,丑不自知!”
兰若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神情哀凄,倒似有些委屈,“三公主何必这般不待见兰若呢, 兰若真没什么坏心,不然今日又怎么会来祭奠姐姐呢!”
嫣然直来直去惯了,实在看不惯对方这副装模作样的恶心样子,冷声嗤笑道:“收起你那恶心人的样子, 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祭奠?之前不见你, 如今刚被赐了婚就过来, 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见她怎么也不信自己, 兰若幽幽地叹了口气,“三公主对兰若怀有偏见,兰若就是说破了天去, 公主也不会信我,如此这般还让兰若说什么呢!”
“你什么也不必说,你做的已经够明白了!婳婳在时,你便两次三番挑拨她与白泽的关系,婳婳性子纯质,才选择信你,我可没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