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同心殊途（三十七）
    这番话毫无疑问提醒了冰皓琪，她马上意识到，不论修女团还是美少年机械兵团，背后都有某些势力撑腰，否则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集体在都市各处晃悠。
    那么，隐藏在黑暗中操纵着一切的，究竟是谁？
    什么样的人，才会从两家私人结社的“街头械斗”中获取利益？
    从表面上看，修女团背后可能是利刃派，机械兵团背后可能是白鸽派。
    但冰皓琪手里捏着一些场外信息：“修女”卡牌是十多年前姞梁枍所设计，按理来讲应该彻底沉没在都市的历史长河中，最近这段时间却不知为何被翻了出来。
    姞梁枍是市长亲女儿，市长出身利刃派，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利刃派的态度。若要往阴暗的方向去想，姑且认为利刃派其实不希望“修女”卡牌重现于世。
    顶着市长的“不支持”也要复刻出“修女”，这种作风像极了白鸽派。
    如果按照这条思路，“修女”的弊端，也就是变身之后无人知晓本体模样，确实是白鸽派能接受的。来自付沧钊的一部分记忆告诉她，修女团已经混入了一定数量的异种，如果修女团背后是利刃派，那么首先就不可能放任异种这么混下去。
    而经过简单观察，冰皓琪发现机械兵团使用的卡牌本质上和“修女”是一样的，正体不明的风险也一样，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
    一个诡异的猜测逐渐成形。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白鸽派自导自演？
    她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她们不惜损害都市利益，也要接纳异种？
    “阿耀，你觉得白鸽派的目的是什么？”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冰皓琪果断向系统求助。
    阿耀也陷入了迷茫：“按照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情报，确实想不通哎。宿主觉得她们这么做是因为灵魂被污染了吗？”
    “可能性有，但应该不大，”冰皓琪暗自摇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都市的环境，她们虽然受无墨笔影响，会在一定程度上溺爱异种，但要说真的和异种接触，多数人还是不乐意的。白鸽派作为卡牌都市两大派系之一，不可能所有成员都被彻底污染吧？而且要是真的全都被污染彻底，付沧钊那边估计早就杀过去了。”
    “宿主说的没错，白鸽派确实没有傻到那种地步，她们一定另有所图，接纳异种只是手段，也许只要她们达成目的，就会重新驱逐异种了，”很显然阿耀也赞同她的观点，“可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推理再次陷入僵局。
    不过她们可以确定一点——两家结社很可能是白鸽派拿来扰乱视线的障眼法。
    冰皓琪略显烦躁地抓了抓头皮，不止一次想要召唤姞梁枍，自己做的卡牌就应该自己回收。每每这个念头升起，她又会想到姞梁枍当前处于失踪状态，而她前不久才从伊春湛口中得知一些重要信息。
    “……阿耀，你说，咱们现在还缺少哪些情报？”
    台下，竞技场两端的选手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修女团成员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占得先机，机械兵团成员也不甘示弱，炮火疯狂倾泻，不给修女一点近身机会。
    在冰皓琪眼里，她们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战斗理念。
    一方盲信身体强度，另一方更注重装备。
    放平时冰皓琪肯定倾向后者，也就是美少年机械兵团，但考虑到变身卡牌的问题，她又开始头疼了。
    阿耀短暂沉默了一阵，最终给出一句简短的回答：“都市起源。”
    方才她们推导得知，尝试重新引入异种和两大结社都只是白鸽派获取某些信息的部分手段；姞梁枍失踪、仙灵区出现红土化、市长遭到弹劾，同样指向某些信息；伊春湛仿照qy系统制作出了服从型ai也就是佩佩，按她的说法，如果不选择服从型，很容易给都市带来灭顶之灾，此事依然指向某些信息。
    松希明早年受伤、付沧钊五年前失忆，背后也极有可能是白鸽派作乱。
    “入殓师松希明手里捏着白鸽派想要的情报。”阿耀给出提醒。
    意思是说，可以考虑数年前白鸽派也想阻拦这俩人的可能性。
    付沧钊是天赋最好的南派守陵人，如果按照原定轨迹成长，也许真的能挨个杀完都市外面的异种。
    松希明很擅长搜集情报，前阵子抢在所有人前面拿到了人类自然生育现象的报告，准备顺着入殓师的情报线路传递给市长和北派守陵人。
    她们两人的行动无疑和白鸽派有所冲突。
    综合当下所有已经掌握的情报，冰皓琪和阿耀完全可以认定，白鸽派的目的应该就是挖掘都市真正的起源没错。
    但在这方面，冰皓琪认为，如果只想了解起源，那么“都市驱逐了异种”就已经足够解释一切，不需要重新引入并探究，都市本身也不会容许白鸽派这么折腾下去。“起源”当中一定存在某种更加重要的事物，对所有人意义都非常重大，才会引得利刃和白鸽各自寻求道路。
    同心而殊途，殊途而同归。
    根据以上信息，她给自己定下了短期目标、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付沧钊，告知对方有关戴维昌的情报。她们需要面对的是一具能够使用无墨笔的异种躯体，操纵者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想吞并甚至毁灭卡牌都市。
    除了找到付沧钊，她自己还有个“小小的”计划：尝试售卖卡墨制作的卡牌。之前每到闲暇时刻，她都会和阿耀一起讨论如何优化卡墨制作卡牌的各种流程，直到她抵达姬雪月在北方临时建成的冰封小镇，才敲定一个可行的方案。
    中期目标就是找到姞梁枍，想办法中断弹劾程序。
    长期目标则是探寻都市起源，尤其起源当中某样同时吸引利刃派和白鸽派的东西。
    这边刚确定好目标，竞技场上也已尘埃落定。
    机械兵起初仗着火力优势压着修女打，但能量总有耗尽的时候，修女便趁对手切换能量卡的机会突破防线，以伤换胜。
    合理的结局。
    不过她们这场比试是五局三胜，在某一方真正取得三场胜利之前，孰优孰劣无法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