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0530【李察哥的南北夹击】
    刘锡、刘锜兄弟，本打算分兵尾随那些步跋子，跟杨志大军前后夹击将其全歼。
    但很快他们就放弃计划，因为李察哥率先分兵了，似乎要攻打二人镇守的京玉关。
    却是步跋子奇袭京玉关失败，让李察哥感觉明军早有防备，于是第二次改变自己的打法。
    他在西关堡的对岸，构筑起营垒跟种师道对峙。
    又让几千步跋子回来守住黄河渡口，分兵大摇大摆沿着黄河北岸而走，过了虎头崖有一块开阔地。那里既能构筑营垒，还挨着黄河渡口，可进可退立于不败之地。
    然后，强攻京玉关！
    京玉关是供应杨志大军的粮道枢纽，从兰州运来的军粮，先在京玉关堆积存放，再用小船转运至前线。
    就算攻不下这里，只是用大军围城，也等于断了杨志的粮道。
    “嗙嗙嗙！！”
    连续两日皆如此，撞令郎部队死伤过千。
    靠着打败仗剩下的残兵，徐禧这文官竟也坚守了二十天，而且丝毫没有被攻破城池的迹象。
    小股部队他们不怕，而一旦有大股部队设伏，必然在沟谷之中留下痕迹。
    仔细思索之后，李察哥说道：“出动一千铁鹞子，若遇危险立即撤退！”
    不断有撞令郎中途中箭倒下，等他们越来越接近城墙，西夏人的旋风砲终于停止。
    三十里外的种师道，并没有发兵来救，因为他手里兵不多。一旦分兵救援，河对岸的西夏兵，极有可能趁机攻打西关堡。
    一锅锅金汁淋下，正在攻城的撞令郎，惨叫着倒在地上乱滚。
    “敌军攻城了！”
    “殿下，河谷里有大量汉人骑兵，只有出动铁鹞子才能冲过去！”派去河谷打探消息的侦察骑兵，灰溜溜跑回来报信。
    李察哥看完信件大喜，现在的情况是：杨志大军在河谷中段，李察哥率领六万多兵，堵在河谷的南方入口处。而甘肃军司的六万多兵，从河谷的北边正杀过去。
    刘锜担忧道：“西夏主将敢放弃这里，全军一股脑钻进去，恐怕河谷北边也有西夏兵。杨将军以寡敌众，而且还被南北夹击，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不要退路？
    呵呵，喀罗川河谷就是粮道和退路。十三万人南北夹击，几万明军哪里挡得住？杀了那些明军，李察哥的退兵路线就打通了。
    因为射程较近，拿去攻城很危险。
    “推杆！”
    南北两支西夏军队，加起来接近十三万人，已经把杨志大军给两头堵死。
    不论如何，在李察哥的眼里，谷中汉兵已经死定了。
    三百架旋风砲，疯狂朝着京玉关投弹，每颗石弹皆拳头大小。而且石弹不规则，很多就是在附近捡来的。（泼喜军满编三百架投石车，前面说二百架是记错了。）
    这种投石车由于体积较小，不但可以快速移动，而且可灵活改变投掷方向。
    撑门板的士兵，挨不了多少下就要换人，手臂震得发麻还是小事，还有可能被震得骨折或骨裂。
    “入他娘，仅有的床子弩跟神臂弓，被姚古带去打震武城了，否则哪轮到西夏的旋风砲呈威！”刘锡躲在女墙后面低声咒骂。
    至于此战结果嘛，十四天筑起的永乐新城，属于他娘的豆腐渣工程，夯土的时候明显没有夯实。一场大雨下来，城墙被泡软了，西夏兵居然用檑木把城墙撞倒……不但大宋守军全军覆没，附近那二十万役夫也或死或逃或被掳走。
    不要粮道？
    李察哥已经疯了，攻城第三日烈度更大，当天就死伤七百多撞令郎，而且攻城时夹杂着一些擒生军。
    每架旋风砲四个人操作，两人负责填装石弹，两人负责拉绳发砲，一分钟可以投出三到四发。
    若是和南军司城还没丢，就更是中心开。
    第一拨攻势很快被打退，李察哥立即组织第二拨，依旧是让汉人撞令郎做炮灰。
    第一拨来的全是撞令郎，妥妥属于炮灰。
    于是，战场形势变成这幅样子——
    望着丝毫未损的京玉关，李察哥不想再浪费时间，下令全军进入河谷地带，就连跟种师道对峙的军队也转移过来。
    宋军在永乐筑城，调集民夫二十万，十四天就把永乐新城筑好。
    北边的甘肃军司部队，行军极为缓慢，害怕汉人藏兵沟谷设伏，几乎每遇到沟谷，都会提前派骑兵进去查看。
    还有许多关城附近的百姓，也撤到关内保命，正好拉来一起守城。妇孺可以搬运物资，青壮帮忙投下木石滚油。
    三百架旋风砲架在京玉关外，一分钟可发射近千发石弹。
    李进义说：“城内也要留人驻守。”
    徐禧害怕种锷、沈括抢了自己功劳，把两人给远远调走，自领三万人守城。探子报告说西夏有三十万兵，徐禧当然不信，反而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实在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包围了谁。
    “滚石、滚木省着用，先倒金汁下去，再煮就要煮干了！”
    种师道非常有信心，微笑道：“俺也研究过火器，归正之后，更是多有观摩。以和南军司城的地形，我军有千余神机营，数十门各类火炮，守城自保绰绰有余。敌军不说十万，便有百万亦不怕，人数再多也不可能同时攻城。”
    亦有攻城飞梯被推翻，梯上之敌摔倒回去。
    一条狭长的河谷，北边是六万多西夏兵，中间是两万多汉兵，南边是六万多西夏兵，还有一万汉兵堵在南方河谷之外。
    可想而知，汉人守城有多厉害，西夏的攻城能力又有多弱。
    它属于单梢构造，砲轴也是活动的——大型投石车不能这么玩，因为石弹太重，只能用固定轴。
    一千铁鹞子，三千西夏轻骑，就这么一头扎进河谷之中。
    随即又有信使前来，那是甘肃军司发来的，他们已经从济桑（古浪）出发。换算一下行军路线和时间，差不多就要快到和南军司城了。
    在守城方面，宋将出身的种师道，根本不把西夏人放在眼里。
    京玉关外地形崎岖复杂，大型正规攻城器械难以使用。而且时间太急，西夏人也没那功夫打造，此刻全都抬着木梯来攻城。
    此城让西夏如鲠在喉，梁太后倾全国之兵反击，对外号称有三十万大军。
    “两边都来人了，北边的敌人更近。”杨志说道。
    即便丢了，也能夺回来！
    若是在野外对战，能给宋军重步兵造成巨大伤害。
    徐禧竟率领三万宋兵主动出城作战，而且还不选择半渡而击，被打得狼狈逃进城内。接着水寨又被夺，只能挖井解渴。
    李彦仙说：“敌将谨慎，设伏难以奏效，稍有异状他们就停滞不前。干脆趁着南面之敌未至，主动出击杀败北面，杀得溃逃即可。再回过头来，全歼南面之敌！”
    却说几十年前，当时正逢西夏内乱，宋神宗感觉时机来临，出兵五路伐夏，战果颇丰，拓地二千里。又命令徐禧和种锷调兵遣将、囤积粮草，等第二年就一举把西夏给灭掉。
    李察哥一边攻打京玉关，一边派出轻骑打探消息。
    偏偏京玉关的南边是山峦，步跋子和擒生军加起来上万人，先去攻取那些山头，再于山顶架起旋风砲轰击关城。
    谨慎起见，李察哥甚至留下一万兵，在河谷的入口处设立营垒，防备种师道、刘锡、刘锜带兵杀他屁股。
    想夺走和南军司城，没有那么容易！
    否则宋军早就夺走了，哪还轮得到现在的明军？
    不管有没有三十万，反正西夏兵铺天盖地而来。
    和南军司城，肯定不是豆腐渣！
    种师道对刘氏兄弟说：“汝二人可分兵，一人留守京玉关，一人随我在谷外设立营垒。层层堵截，不让西夏兵出得河谷。”
    得知李察哥率兵进入河谷，种师道立即带兵过来汇合，还把金城关和兰州守军也调来，河谷外的总兵力超过一万人。
    守军被旋风砲压制，只能拆了门板来防御，一端架在箭垛矮墙上，另一端由士兵支撑。弓箭手躲在门板下面，通过箭垛口往城外射箭。
    巩休拍着胸脯笑道：“俺已捞足军功，率部留下来守城就是，你们一个个也去赚点功劳。”
    他现在很想知道，和南军司城到底怎样了。可李彦仙率领骑兵遮蔽战场，前方通道就那一条河谷，西夏侦察骑兵实在难以靠近。
    用于攻城自然击不跨城墙，但严重影响守军的行动。拳头大小的石弹，犹如下冰雹般坠落，守军必须顶着盾牌或门板。
    而京玉关这里，刘锡、刘锜兄弟，拥有本部士兵三千，另有数百原来的旧宋驻军。
    杨志说道：“重炮给你留下，全部架设在城墙上，防止南面之敌急行军杀来。子母两城的缺口处，只是勉强修补好，那些红土根本就没夯实，你万万要小心敌军撞击城墙。如果敌人来得快，最多坚守一两日，大军就能回来。如果敌人来得慢，估计北边打完了他们都没到。”
    李彦仙说：“俺可分出骑兵，去阻缓南面之敌的行军速度。不必跟他们硬碰硬，袭扰即可。河谷中遇到再多敌骑，他们也无法展开。”
    “南边就拜托李将军了，”杨志说道，“至于北边，可分出五百骑随军，专用来乘胜追杀溃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