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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80章
    “我...很可能是某位权贵的私生女, 木簪就是信物。若我被押解离京,请你务必帮我在京中贵胄间甚至是宫中把我只带了一根木簪流放的消息传出去。”这招主要是为了让太后知道,而且又不会显得刻意。
    “为何现在不能替你放消息出去?”木之涣关切道, “若你亲生父母位高权重肯救你, 也许太后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呢?”
    我之所以现在不让木之涣替我向太后说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来是太后接连经历了两次错认女儿的事故,如今必然甄心动惧, 更为警惕戒慎了;二来是怕她又以滴血认亲为准,若我与她血不相溶,岂不是彻底自掘坟墓了。还是等真的走投无路了, 被逼到流放的路上了, 再让木之涣与翁韫帮我在太后耳边将我的身世旁推侧引吧。而且, 就当这是个缓兵之计吧,让我趁此期间想想有没有什么应对滴血认亲的法子, 方便以后施展。
    我回复道,“若现在就放消息出去,我恐怕就不是发配边疆了, 而是直接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反正, 请你相信我, 我这么做一定是最利己最慎重的选择。”
    木之涣临走前, 我又问了他叶知秋如今与木家的进展如何。木之涣只道一切都好,不过双方都需要些时日将关系适应。
    “你与归乐公主都算是二叔二婶的女儿, 于他们而言,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如今你身陷囹圄,水深火热。他们不得不以你为先, 所以去求了归乐公主, 希望她能为你说情。只是这样...公主难免有些怨怼和伤心, 以为爹娘是偏爱你的, 所以暂且没有回应他们的请求。”
    听他这么说,我却笑了。原来叶知秋也是会记仇的。我还以为她会一直保持善良美好、宽容大度的模样不念旧恶的以德报怨呢。
    若要显得她气量狭小,我就得更善解人意。于是道,“我从没有存心伤害知秋的想法。如今真相大明,得知她才是木家的女儿,我是万般的愧疚难安。只是,现在知秋恐怕是误会我故意鸠占鹊巢,未必肯宽恕我。哥哥出去后,请代我传话给爹娘千万不要因我而让知秋不愉快,不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那样的话我也会更加地抱罪怀瑕,愧天怍人的。”
    见我如此,木之涣垂气道,“逢春,你这样通情达理,先人后己,反而教人心疼。我听说这些年来你没少对归乐公主施以援手。还有那城南大杂院的一大堆人,几乎都是受过你接济的。你出事儿后,他们都很担心你,还派了大点的孩子连夜去了木府,想从我们这儿探听你的消息。”
    木之涣离开后,第二日就托狱卒将木簪子混在饭篮子里捎给了我。但直至出京流放的那一日,他以及木家人受阻,都未能再来探视我。至于隔壁那间暗室牢房里的尹相栀,早在馒头包子将洞口堵住的那一刻,便叫我明白,她是已经悄然地去了。只可惜,就连她的尸身被狱卒拖出去的时候,我也未能看清她的脸。这样如花的年纪啊,真真叫人痛惜。
    *
    被押解出京后,一路西行。离城镇越远,越是苍凉萧索的荒迹。尤其离了平坦的官道后,在荒郊野外,路途也崎岖凶险了起来。与我一批同被押送峪山关军营为奴为妓的,还有另外十余人。她们大多是被无辜牵累的罪臣家眷,又或是有命案在身的罪人。
    本以为路途上会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所以我一早就想了许多自保的法子。比如假装有痨病、脏病,好让不怀好意的官差待我如瘟神般避而远之。却没想到翁韫夫妇与刘禤早已替我打点好了官差,让他们捞了不少油水钱。因此,这一路上大家都对我比较客气,并不欺辱和招惹。
    *
    月黑风高,荒山野岭。押送罪犯的队伍就地露宿。犯人们脖子和双手都套有枷锁,行动不便。官差们点燃了篝火。待吃饱干粮后,其中几个品行龌龊的就思起了淫|欲。贪婪垂涎的目光在女犯们身上扫视了一圈儿,立马物色好了三个女子,然后就风月膏肓般急切地将人拖进了小树林。没多久,昏暗处的树丛里便传来了窸窣的动静,和女人惨烈的哀嚎声。
    其余女犯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丝毫不敢发出一句声响,生怕下一个被拖进树林里奸|辱的就是自己。
    留下值夜那堆的官差里,有个年纪小点儿的少年,他频频望向我,然后不解地问旁边的中年刀疤脸,“师傅,明明那个女囚姿色最好,仙女儿似的,甩刚刚那几个一大截。怎么这一路来,那几个兄弟都不挑她爽快爽快?”
    “那女子是繁昌公主跟驸马爷要保的人,早在咱们出发前,连着翰林院的刘禤大人,都是给咱们塞了银子的。”
    “那我怎么分到这些银两……”小官差不满的嘟哝。
    刀疤脸鄙夷地望着这贪心不足的徒弟,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你小子,这点儿资历就想跟师傅平起平坐?你以为这几日的好酒好肉是哪里来钱买的?你可没少吃啊,怎么,还嫌少?”
    怒骂后,刀疤脸平静下来,也望向了我,补充道,“公主驸马的意思是,这女子日后定能被赦宥回京。若她过几年安然归来且对我们没有抱怨和不满,那届时咱们这一批人另有一万两银元重赏。”
    “此话当真?”小官差的眼睛瞬间锃亮,“我就说嘛,难怪这群好色的弟兄不敢惹她,原来不是个有去无回的。若她有来无回,就算公主有意为她疏通打点,不照样被弟兄们吃干抹净了。反正她横竖都无处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