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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节

      诸葛亮说完,曹操眼前一亮,随后看向刘备,“玄德,此话可当真?”
    “军中无戏言!”对于诸葛亮,刘备当然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今日的自己,这一点,刘备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自然的,他说行,那便愿意梭哈上去。
    其实这样的方式用以摆脱曹操在联盟里恃强凌弱的打压是最好的了。
    “好!那就请登船吧。”曹操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备先上去。
    走在后头的曹操扭头对着跟在身后的法正低声道:“你怎么看?”
    “二十万枚箭矢不是小数目,仅凭考军处督造是绝对办不到的,在下猜想诸葛亮这二十万枚箭应该是从其他地方送来。”法正一身崭新儒袍被江风吹的咕咕作响,捻着小胡子分析起来。
    “其他地方?”
    曹操眸子转了转,“孙策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施以援手,还能从何处弄来箭矢?”
    “这一节,在下一时半会也无法洞悉。”法正坦诚交代。
    曹操没有深究,只是微微颔首,随后沉声道:“派人盯紧些,我倒是很有兴致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喏。”
    这事在曹操心里其实挺纠结的,他当然是希望刘备军力强盛一些,毕竟这是在玩命啊,可同时对诸葛亮的用心却连法正都无法猜透,又会无端升起一股忌惮来。
    看吧,反正这事成与不成,对自己似乎都不是糟糕的结果。
    ……
    夏口这头,后方军队已经陆续抵达了,除了三万人是在樊城那一带监视着襄阳城的动静,同时也是用以斩断曹孙刘联军退路外,其他的三十万大军全部都已经抵达夏口。
    只等水军一旦功成,三十万大军就可以立刻跨江,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接吞并荆南各部,不嫌麻烦的话,捎带手把交州也给吃了。
    当然,重心还是益州,那里是曹操兵败之后唯一有可能给他反扑机会的地方,只要把他堵在了益州之外,那这一战就是收复天下的最后一战。
    大概,将士们心里其实都认定了这是最后捞军功的机会吧,所以都挺拼的,后续赶来的武将们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旱鸭子纷纷爬上了战船。
    可惜啊,旱鸭子就是旱鸭子,勉强也没用,除了赵云、郭淮、高顺、庞德他们几个,其他的基本都遭不住战船的摇晃,马超也没能扛住,吐的直不起腰来。
    武将方面,可以确认能参与水战的其实不算多,赵云、郭淮、高顺、庞德、甘宁、徐盛、朱桓他们这批人了。
    所幸的是,江表十二虎臣死剩没几个,荆州方面的水师将领蔡瑁和张允,想来陆逊、朱桓他们也能够应对的了。
    林墨和贾诩蹲在江边看着那些明明遭不住战船摇晃却还在勉强自己去克服的人不由有些想笑,想军功想疯了吧。
    “公子,你找我来可是有军务?”二人在交谈的时候,身披铠甲的徐盛走了过来,拱手作揖。
    贾诩见状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多谢了,这次多亏有你,否则可就耽误了我的大事。”
    说罢,林墨朝着徐盛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蹲过来身旁,“现如今啊,也就只有你还唤我一声公子了。”
    这个称呼,总是让林墨不由的想起当初在彭城的日子。
    徐盛改不了习惯,林墨也没刻意去纠正他。
    “时光荏苒啊,我还记得当初我从东市把你招来做护院的时候,你那会就像个闷罐子,现在话也多了,也有了几分将军模样。”林墨一只手撩起江水,随口说道。
    徐盛不知道林墨今天怎么这么感慨,不过他心里清楚林墨拿自己是推心置腹的当家人对待,所以不至于会觉得这里头憋了什么看不到危机,只是本能的附和道:“那会不是差点跟大将军动手了吗?幸亏大将军拿出了金饼啊,要不然……”
    说起这事,林墨不由大笑起来,“要不然咱们的徐将军怕是一辈子当护院了是吧。”
    “其实,我也觉得当初跟着公子的日子比现在更自在一些,不过这些年跟曹军血战过几场,也算是为家人报仇了。”
    林墨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找你来也没什么事,你现在还是荡寇将军吧?”
    “是的。”徐盛点头。
    “低了些,好歹我们也是一起从彭城林家走出来的人,可掌军者最忌是在部曲里有远近亲疏,所以你的战功只能靠自己积攒,这一点我确实给你的关照不够。”
    “哪里话。”
    徐盛挠了挠头,笑道:“若非公子赏拔,我这区区流民怎么能当的上朝廷的荡寇将军。”
    荡寇将军虽说是杂牌将军,可是对于当初还是个护院的徐盛而言,这已经是平步青云了。
    “你能知足当然是好的,可这一仗过后你再想赚军功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这一次呢,我还是决定偏袒你一些,至少保你做上中郎将的位置。”
    林墨看着这个当初点醒自己坚定留在老岳父身边的人,这种天然的亲近感让他很舒服。
    “公子可是有什么军务要派给我?”徐盛嘿嘿直笑,中郎将,那就是正牌将军了,多少人在这道横亘面前止步一生。
    林墨没有回答,只是捡起一根棍子,在地上开始比划了起来。
    一番解析过后徐盛眼中闪过光芒,“哈哈哈,这事好玩,这事有趣啊公子,我一定完成任务!”
    “这事不需要你去厮杀,可成功了的话,能重创敌军军心士气,待到最后破敌,论功行赏的时候,也算的上是大功一件。”林墨将手中棍子随手一丢,远眺前方。
    “多谢公子!我这就去准备!”徐盛激动起身拱手。
    “去吧,记住,别让太多人知道了。”
    “末将明白!”
    说罢,徐盛一甩披风,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向前。
    这件事成了,可不止是军功,怕是能在后世都传为佳话,徐盛知道,这样的事情军营里一大堆的人能办到,可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要说林墨没有一点偏袒当然不可能的。
    但这样的偏袒不算过分,至少不会让其他的将军们有闲话说。
    不过,羡慕肯定是有的。
    有趣!
    第三百八十四章 林墨的用心
    这最终的天王山之战意义有多重大,任谁都很清楚的。
    作为吕林集团实际掌权人和战局把控者,林墨应该要对敌我双方的战争资料有非常详尽的了解才行。
    这种了解不仅仅局限于双方兵力、粮草、战船的差距,而是应该更为细致一些,譬如对方战船的速度、吃水的深度、战阵变化的默契之类,甚至是从夏口到巴丘一带水域的具体情况,都应该要有深入的了解。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知己知彼,可以适时的制定不同的战术。
    其实来的路上,林墨也是坚定这样的想法,可是登船演练过一次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晕的很厉害,实在不适应,这种不适应不仅仅是自己,老岳父和马超他们都出现了类似情况,这就导致林墨会有一种危机感。
    譬如想真正的了解曹孙刘战船的吃水、船速、变阵等等这必须要近距离作战才能直观了解。
    过去陆战的时候,林墨就会深入去了解查看,以方便自己随时做出调整,但那是因为有老岳父、赵云这等绝世无双的猛将在身边保护着,不担心出现被伏杀的情况。
    可水战不同于陆战,几里外就能看到对方的战船,一旦贴身,这些悍将还能不能绝对的将自己置于安全之中,还真不好说啊。
    林墨还是挺惜命的,那一次过后就没再登船了,这一点就只能信任陆逊他们几个了。
    不过这段时间来辽神、陆逊、朱桓、甘宁他们一伙人倒是跟曹孙刘联军的船队发生过几次碰撞。
    规模不大,基本都是在试探,所以这些资料倒是也能反馈到林墨面前,只是这种反馈到底是不够直观。
    这也没办法,站在船上,总是让人不舒服,有些时候,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也是一种明智。
    “司空。”中军帐内,林墨正在低头研究着这一带的水域地图和曹孙刘水军的详细资料,眉宇间带着儒雅气质的男子信步走入对着林墨拱手作揖。
    “噢,元直来了,坐吧。”
    林墨抬头看了一眼,便将这些资料丢到了一旁,这些情报算是人手一份的,鲁肃、陈宫、徐庶他们每个人都有,所以林墨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是来商讨军机的,“可是对战情有什么想法?”
    “从目前三次交锋来看,蔡瑁所部的水师与我们江夏水师战力是相当的,可我们的精锐毕竟只有三万,加上敌我军力上并没有悬殊,所以在下觉得短时间内想以战力决定胜负怕是不容易。”
    坐到一旁的徐庶径直道:“不过在下以为,曹孙刘三方虽能联盟出这十几万的水军,可手头上的地盘却不能长时间的养活这些人,时间利我们而不利敌,只要前沿下去,长则一年,短则半年,联军必然会不战自乱的。”
    林墨点了点头,“元直的看法与公台先生和子敬如出一辙。”
    打仗拼的不只是兵力、谋略,也是国力和底蕴。
    基于这样的前提,曹孙刘会先按捺不住出手,通常这样的战局里,谁先出手往往更容易暴露出弱点,按着他们的想法,大可以后发制人。
    “不过,在下此来并非是想说此事。”徐庶话锋一转。
    “噢?那还有何事?”林墨挑眉看向他。
    徐庶看了眼帐外,深吸口气,低声道:“敢问司空,可是想利用黄祖行诈降计?”
    林墨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为什么这么问?”
    “司空,荆州四大家族的祖坟被掘,继而让黄祖生出了反叛之心,这一切看上去好像挺合理的,可恕在下直言,依在下对诸葛孔明的了解,此等计谋根本瞒骗不过。”
    其实,拜入吕营之后,除了算计袁谭时候跟随着张扬行了一次诈降后,徐庶更多的是在后方跟高顺一起充当着看家的重任,极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可以俯瞰战局提出见解的。
    他对林墨的了解并不算深,只是知道他在战略战法上未尝一败,如今又身居高位,故而来提这个想法的时候其实还是深思熟虑过的,担心他未必听得进去。
    如今见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徐庶心底才放松了一些,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请司空别忘了,孙策杀了黄祖全家,黄祖也屠了孙策满门,如今对面是联盟状态,黄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件尚未被证实的事情而主动去投奔呢?”
    闻言,林墨朗声大笑了起来,“瞒不过你呀,我也考虑过让士元去,但他手上没有兵权,无法调动军士,在江夏水军的心中更没有任何的威信可言,所以,选他肯定是不如选黄祖的。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
    林墨‘嗯’了一声,颔首道:“其实我也知道瞒骗不过的了,不过我本身也没想着他们会上钩。”
    “那……这是为何?”
    徐庶蹙起眉头,不由焦急了起来:“须知这江夏水军没有人比黄祖更熟悉了解了,若无必成的把握就不当把他从前线置换下来啊。”
    “确实如此。”
    林墨背贴着帅椅,双手抱头吐出一口浊气,“不过,要是用此计作为迷惑所用,我觉得得手的把握反而会比苦肉计高的多。”
    “将计就计吗……”徐庶低头呢喃,也就是说这是有意让对方看破的,问题是……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点徐庶一时半会琢磨不出来,林墨不说,他也不会去问,说到底大家扮演的都是谋士的角色,再是同一阵营这方面也顶破天是相互讨论,刨根究底就没意义了。
    “行了,别想了,跟我到军营里去走走吧,听说有不少尝试登船的将士好几天都缓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徐庶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这几十万的大军,哪天没个千儿八百的人生病,这不过是小事罢了,不过作为主帅,不时的到军营走动还是很有必要的,能让将士们感受到这份关心。
    ……
    巴丘渡口边上,停靠了四十艘快船,船体以青布为幔,两边排满了稻草人,站在江边的法正看到这一幕内心无比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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