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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把刷子,绝不可能混入这随驾的队伍里来。
裕嫔就顺便教给姜恒过来人的生存经验:“如今你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你放亮眼睛挑两个,让他们跟着合你口味的大师傅去学上一两手。不为了他们能出师做大厨,而是你夜里需要口热汤热面的,就不用折腾了。”
“这些大师傅,怕教会了同行,可不怕教嫔妃们的宫人几手简单的——教这些宫人他们还喜欢呢,主子吃惯了一种口味,自然多点他们的膳。”
“夏天你自然不觉得,要什么都是热的送来了,冬天到了可就难受啦,凡是肉菜,经过宫人一路拎了来,都飘着白色板油,要没有热腾腾锅子重新炒热,只用小炉子热了,上面还是飘着油花花,你见了绝对没胃口。”裕嫔笑道:“人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可别是,米跟炊都有的是,没个巧妇。”
姜恒觉得自个儿变成了一块海绵,吸收着各种宫闱生存的学问和知识。
太后与皇上坐在明黄帐中。
太后今日还请了大公主一并来游玩,给大公主一个和皇帝弟弟相处的机会。哪怕是血亲,也都要紧着来往,见面才有三分情,长久的不见,再好的情分也会疏淡下来。
皇上时间珍贵,到蒙古来当然也见了姐姐,但私下说话的时候却没有多少。大公主还有儿女等着皇上照顾提拔封王,当然愿意多跟皇上接触一二。
太后此番特意请大公主,也算弥补她上回炫儿不成,反而给大公主造成的心理阴影。
明明才时隔十天未见,皇上却觉得信贵人有点说不出的韵味变化。
在一众嫔妃里,她的衣裳并不格外出挑。
毕竟这些个年轻嫔妃,除了姜恒都要参加赛马会。为了出挑,她们的骑装多是各种红色,更有母家与蒙古有亲的妃嫔为了别具一格,特意做了蒙古姑娘的打扮,发辫上各色银饰、绿松石、玛瑙、珊瑚等色彩碰撞绮丽之物,分外显眼。
姜恒就穿了一件家常的荼白衫缃色裙,安安静静站在太后身旁。
皇上觉得,她似乎温柔沉静了些似的。
姜恒若知皇上心理,必要道:谁天天进修,满脑子都是新鲜知识,也会‘沉静’下来的。
太后与皇上的明黄帐前头就是赛马会的赛道。
既然是有个赛字,就要有裁判有计时员。
太后是圈了一片目之所及的草场,提早让人用白石灰划了线,让嫔妃们骑马反复三回而行,看谁最先完成。
“哀家也备下了彩头,等你们来取,只管放开了赛就是。”
姜恒忽然就有种:在学校里参加运动会,校长在上面讲话:“同学们要赛出水平,赛出风格”的感觉。
不由就是一笑。
宫中宴席,无论大宴小宴,有一个宗旨永不会错,那就是皇上永远坐在最上头最中间。
哪怕是太后是他亲娘,也不能例外,都要坐在皇帝的侧下方。
太后此时就坐在皇上略低一点的东侧。姜恒正站在太后身后,故而她这样一笑,皇上余光正好可见。
皇上心里就一宽:还好,她天性好,总能欢喜的。自个儿不能下场骑马,也都排解了。
太后等皇上入座,熹妃就在起点站着,手里还拿着彩色小旗负责开始,裕嫔被安排了去终点站着,负责看妃嫔们骑马有无到终点线,确保没有徇私舞弊的,姜恒则被太后留在身边做记录。
裕嫔就凑趣道:“可见臣妾是不讨人喜欢的,自个儿一个被发落到远远的地方去站着。”
太后听了就笑:“那彩头先给你备下一份如何?”
裕嫔哄了太后高兴后也就骑在马上,慢慢溜达到终点去了。那里早备下了小帐篷和桌椅果品。
裕嫔无奈,给自己蒙上面纱:太后有兴致要看人赛马,所有人都得陪玩。
她守在这终点处,年轻妃嫔们马蹄纷纷而来,不戴上面上说不定弄她一脸灰。
裕嫔是没准备在皇上跟前争宠,但她也没准备‘尘满面鬓如霜的’在皇上跟前丢脸啊。
而太后本人还特意带了个广州十三行从荷兰商人手里买到的‘千里镜’,可以拉长了仔细观察骑射中的嫔妃。她边举着千里镜边对姜恒随口发表自己的感想,让姜恒记录下,谁骑马的姿势好看,一会儿可以颁发个最美姿态奖;再说是谁的骑装新颖,下回你也可以做一身。
太后举着千里镜,兴致勃勃看着远处纵马的嫔妃。但却有点灯下黑,近处的东西反而看不到了。
比如姜恒,就能感觉到,上首皇上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次数之频繁,让姜恒脑子里甚至开启了小剧场模式。
她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大总裁亲妈给儿子选妃,然而总裁却跟母亲身边的秘书眉来眼去暗通款曲’那种海棠类书籍。
大框架出来后,姜恒在脑内继续完善自己的小剧场:一场觥筹交错的酒会,艾氏集团的老夫人,带着艾氏集团现任当家人出现,准备放出眼光挑一挑儿媳妇。然而她举着高脚酒杯晃动在人群里应酬的时候,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儿子的眼神却落在她身后影子似的小秘书身上……
她略一走神,被惊呼声惊醒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是有个嫔妃从马上掉下来了。因是在终点附近掉落,大家衣裳都穿的差不多,姜恒一时也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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