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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楚渊一声惊呼:“副帅!”
两人回过头去,方才还话多得烦人的顾霆尉此时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校场军帐中,楚渊满头大汗地背着顾霆尉匆匆跑进来。
副将邵峥见此蹭地起身:“这是怎么了!”
“快唤刘乾大夫!”
顾霆尉被放到榻上,邵峥这才看见他面色苍白,唇上发乌。又见他腿上缠着残布,一看便知是受了伤。
周乔掀了帘子进来:“刘乾大人怎么不在?”
邵峥说:“刘大人昨晚忽然不适,左右都不见好,今晨便告了假,待晚些才会回来。”
周乔蹙眉,却也顾不上其他,“那我去拿我大哥的帖子请御医!”
楚渊立刻跟上:“我与中郎将同去!”
周乔叮嘱邵峥道:“副帅受伤——”
话还没说完就见邵峥点头:“中郎将放心,这事绝不会外传。”
周乔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顾霆尉,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楚渊瞧着盒子眼熟得很,“这是……”
周乔打开拿出一粒,“回春丸,邵峥,你喂他服下去。”
从军帐中出来,楚渊问:“中郎将觉得是中毒?”
周乔摇头,“我也不知道,以防万一。刚刚还好好的,区区腿伤如何能这么严重?可若是箭头淬毒,怎么会这么久了才发作。”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看着天色擦黑,周乔说:“不去拿帖子了,直接去请御医!”
两人匆忙赶到御医们所居之处,却发现房屋空空,楚渊拉住一个正洒扫院子的太监问了才知,今日四皇子身子不适,一众太医尽数去替四皇子诊治了。
楚渊话音未落,只见周乔已经火冒三丈地朝着四皇子的梦林苑冲了过去。然梦林苑大门紧闭,任凭楚渊如何叫门都无人来开。
二人翻墙而上,瞧见里面灯火通明,还有曲乐笑声,哪里是身子不适该有的阵仗。
“阿渊,调兵。”周乔伏在高墙之上,院落里尽是侍卫,分明是防备着有人前来抢人。此刻饶是傻子也看得明白,前脚刘乾大夫忽感不适,后脚御医们尽数离了当值之位,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巧合。
楚渊当然也看得明白,但他有些迟疑:“中郎将,如若燕林军围了梦林苑,这事可就大了。”
王法在前礼法在后,无论如何都没有臣下围攻皇子的道理。
“咱们没有证据,抢人事小,可攀诬皇子就是灭顶之罪了。”楚渊的意思已很明白,如若不能钉死四皇子,那今日听命围了梦林苑的弟兄们便都是死路一条了。
周乔沉默片刻,低声:“那这样——”
楚渊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顺着高墙跳下,匿身于梦林苑的草木之中。周乔则从另一边翻了出去,朝巡防而来的一路燕林军将士走去。
未出一刻钟,梦林苑里燃起了黑烟,紧接着传出声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护佑殿下!走水了!”
霎时殿内的人纷纷惊叫着往外逃窜,乱做一团。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隙,等在不远处的周乔眸光一凛,“燕林军听令!”
“燕林军在!”
“梦林苑走水,恐有歹人趁机作乱,速速入梦林苑护佑四殿下!”
“是!”一声令下,燕林军冲入梦林苑内,冲散了意欲进殿护佑四皇子的侍卫们。刀枪剑戟声、惊叫声、泼水声混做一片,谁也没注意到几位御医在楚渊的护送下,匆匆从偏门离开。
殿内的四皇子喝得有些醉,屋里屋外乱做一团,服侍的公公一脸慌乱地来扶他:“殿下,屋后走水了!老奴快些扶殿下出去,免得伤着哟!”
“嗯?走水了?”他左右望望,“那也用不着如此这般地吵闹!吵得人头疼!去,叫他们轻声些!”
公公面露难色:“殿下,前院里不知为何涌入了燕林军,与咱们的人打成一团,这才如此吵闹。”
四皇子一听燕林军便一股怒火燃了起来,“他们竟敢来此处撒野!”
他愤而拂袖,身旁公公都拉不住,只得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四皇子走到门口,大喝一声:“尔等狂悖之徒还不住手!”
院中乱状,掩了弓弦拉满的声音。侧方高墙之上,周乔隐于暗下来的夜色中,泛着银光的尖锐箭尖瞄准了大殿门口的人。
四皇子见院中的燕林军无人听命。瞬时怒而不已,他踉跄着要出来,忽见一支疾速的箭直直地朝着自己射来。
“啊——”惨叫声响起,紧接着是人跌落至石阶下的沉重闷响。
院内的混乱戛然而止,被颤抖的叫声取而代之。
四皇子抽搐着闭上眼的前一刻,看见了高墙上的那道身影。
***
周乔回到军帐中时,御医们正拱手同顾盛远夫妇行礼。
她快步上前,“大人,顾霆尉怎么样了?”
为首的郑太医说:“云麾将军所中之毒是胡疆的旱蛇毒。由于伤在腿上,这才未及时发作。但云麾将军伤后仍战,导致气血翻涌,毒素侵袭加剧,以至毒发昏迷。一旦昏迷,便会在三刻钟内五脏俱焚。幸得小将军的回春丸,否则即便老夫们赶到也是无力回天了。”
“胡疆的旱蛇毒?我在胡疆待了七年都从未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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