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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乔赶到的时候,顾霆尉身边空空如也。
“人呢?”
顾霆尉耸耸肩:“那宫女说了,那位使臣找不到茅厕,烦请她带路,还给了碎银子,没有轻薄她。”
周乔狐疑:“真的?”
“你怎么还不信呐?我都说了,让她照实说,若是被轻薄了,我一刀阉了那贼人让他留下当太监。那宫女说确实没有,我就把人放了呗。”
这下可好,本想借着这由头打人出出气,也没法出了。她摆摆手:“那回去吧,寿宴要开始了。”
两人原路返回,周乔被顾霆尉烦得不行,只好说了周璃坐在哪里,顾霆尉一听立马一溜烟进了大殿,在男宾席找了个能正对周璃的席位。
顾盛远眼见着儿子坐得那么远,眉头一皱,低声对夫人道:“那臭小子又欠收拾了。”
顾夫人拿这爷俩没办法,“你也少说两句,都是要及冠的孩子了,哪能说打就打。”
顾盛远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又看了眼自家儿子,“他就该娶个媳妇好好受些管束!”
周乔没想到会在大殿门口再次遇到战兰泽。
她瞧了眼大殿里面,睿王正在大臣间谈笑风生。战兰泽则在殿外,安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归气,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得了老天爷的厚爱,拥有一副旁人拜神求佛都求不来的好皮囊。周乔莫名咽了口口水,也不知不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受美色所惑,故意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战兰泽看了过来。
一时四目相对,周小将军不争气地立刻挪开了视线。心口像揣了只兔子般跳个不停,上台阶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些。
可怜她鲜少穿女装,裙子微微触地,最后一步结结实实踩到了衣袍边缘,周乔心思正乱,骤然向前栽去,心道一声苍天不长眼,偏要叫她在战兰泽眼前颜面扫地!
可忽然眼前一白,周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什么,这才没摔下去。
淡淡的书墨香沁入鼻腔,手上触感坚硬又热乎……感觉很不错。她又摸了一把,结果头顶传来不太友善的声音。
“周乔。”
被叫到名字的人儿心尖一颤,抬头一看,战兰泽被她从侧面抱住了腰,他居高临下,一脸冷漠,冷漠间还带着那么点僵硬。
这,这算不算非礼?
周乔立马松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没站稳。”
想来男子也不在意这抱个一下两下的,战兰泽果真没打算计较,而是转身就要走。
“哎战兰泽。”周乔叫住他,“多谢啊。”
“路过而已。”
一声周乔,一句路过,却让周小将军先前的怒气一扫而光,还正巧看见殿中出来一位送完美酒的公公。
周乔立刻迎上前:“公公且慢!”
那人躬身:“见过小将军,小将军有何吩咐?”
周乔随手塞给他一小锭金子,“劳烦公公去宫门口的周家车乘,去将我的蛟舌大弓拿来!不过羽箭不要拿,宫中不让私带利器,这个你比我清楚吧?”
一锭金子吓得小公公手都在颤,忙点头,势必要好好完成小将军交代的差事。
周乔胸有成竹地走进了大殿,且看她今日如何翻云覆雨,技压众人。也好叫某些人明白小将军魅力无边,最好别错过。
大宴之上,北晋皇帝被众人轮番敬酒贺寿夸得红光满面。
酒过三巡,周乔兴奋地搓搓手,重头戏要来了。
只见皇帝摆了摆手,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诸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劳,今夜酒也喝了,不妨寻些乐子?”
“但凭陛下安排!”
周乔转了转脖子,又束紧了腕口,已经准备起身去拿她的宝贝大弓了。
“往年列国大宴都是在宫中校场上办,各家儿郎们大秀身手痛快得很!不过每年如此,也有些乏味了。今年就改为对诗作曲如何?”
“什么?!”周乔身子一歪,险些坐到地上去。
她弓都搬来了,居然要对诗?不仅对诗,竟还要作曲?
周璃扶住周乔,低声问:“乔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周乔颓然摇头,何止是不适,简直是头痛欲裂。谁不知周家三姑娘除了兵书,其他带字的一概不碰,幼时上私塾那是睡得先生叫都叫不醒。
周乔歪着身子看看对面,果然,顾霆尉脸黑得像抹了二斤锅底灰。
前几日起早贪黑练的新招式花样,现下全都没了用处。论带兵打仗,论兵法谋略他一个顶仨,可要咬文嚼字对诗,哼哼唧唧作曲,他也只能两眼一抹黑。
两人像还没上场就败下阵来的小战马,恹恹地看着宫人将笔墨纸砚备了上来,各家公子小姐们跃跃欲试,嘴里已经开始念叨些听不懂的辞藻句子了。
但就此认输不是周小将军的性子,她隔着老远给顾霆尉打了个手势,又朝周璃道:“姐姐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周璃知道周乔坐不住,叮嘱了句别跑太远,也就没再多管。
大殿之内,已经响起了高声对诗和众人的赞叹声。大殿之外,周乔和顾霆尉正在想歪点子。两人出来时还无精打采,但周乔回去时却又胸有成竹。
周璃见周乔盯着那些彩头双眸放光,温声道:“乔儿想要那些吗?那……姐姐去试试?虽然不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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