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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些樱桃肉,清蒸鲈鱼什么的。”李秋澜掀开祸害看了一眼道,讪讪道,“都是些寻常菜色,只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小五哪里会嫌弃,秋澜姐姐这么好的手艺,祖母每日都赞不绝口,连我时时回来,也就是贪着姐姐这一口吃的。”萧毓盈说着,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干脆姐姐你就别回去了,嫁给我大哥哥,做我和小五的嫂嫂。”
这段日子,萧毓盈常回来,两人又岁数相仿,相处的日子长了就如同姐妹一般,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不忌讳了。
李秋澜闻言面色一变,忙抬手捂了萧毓盈的嘴,紧张地往周围看了看,“盈儿,这话可不能乱讲,莫让旁人听见了误会。”
萧毓盈却是不在意,“有甚好误会的,左右你与我大哥哥有婚约也是事实,何况大哥哥根本不在乎什么门第,你就算嫁进来也是理所应当。”
李秋澜摇了摇头,“上一辈随口说的话,做不得数,再说了,我已然想好了,待过完年,就带着祖母回庆德去。”
“回庆德!怎这般突然!”萧毓盈惊诧道,“姐姐可同祖母说过了?”
“没呢,正值年关,怕说了坏了老夫人的心情,过了年再提也不迟。”李秋澜勾了勾唇道,“我和祖母在府上也叨扰半年了,如今祖母身子大好,也不怕马车颠簸,是时候该回庆德去了。”
“秋澜姐姐当真打定主意了?”
萧毓盈心下略有些惋惜,她这个火爆性子,也不是跟谁都相处得来,可这位李家姑娘却跟她分外投缘,如今她突然说要走,教她如何不难过。
见她神色黯然,李秋澜不由得笑起来,“瞧瞧,瞧瞧,愁眉苦脸的,早知道我便不告诉你了,你若想我,将来来庆德看我便是。不过趁着我还在,不若多同我做几道菜,两个月前,也不知是谁说要同我学做菜的,如今却仍是什么都不会呢。”
“哎呀,我这不是没秋澜姐姐你有天赋吗?”萧毓盈扁了扁嘴,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一道准备起今晚的年夜饭来。
一个多时辰后,萧毓盈按李秋澜的话,出去吩咐小厮去买些新鲜的牛乳来。
然人走了一柱香的工夫,却是未回来,李秋澜疑惑地往膳房门口看了几眼,觉得她大抵去办别的要事了,也没在意。
然掀开炉上的炖盅盅盖,舀出一小碗正欲试试味道,就听见后头传来动静,她下意识以为是萧毓盈,便用汤匙舀了块羊肉递过去,“你尝尝,这羊肉可是炖烂了?”
倾身过来的人自然地低腰张嘴吃了那块羊肉,嚼了两口,道了句“嗯,炖烂了”。
李秋澜怔愣着看着眼前人,惊地手一抖,险些将汤碗给砸了,幸好萧鸿泽眼疾手快,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连带着将碗也给稳住了。
这刚盛出来的汤尚且没让李秋澜烫着,反是男人火热的大掌让她的手背好似着了火一般发烫,下一刻,忙惊慌失措地收了回来。
“膳房这种地方,安国公怎的来了。”
萧鸿泽垂首看了眼掌心,想起方才那只纤瘦的,似是能一下包裹住的小手,薄唇微抿,默默将手垂到了身后。
“李姑娘既能来,我为何来不得,祖母说李姑娘是客,却在为今夜的筵席忙活,我这个主家若不来帮忙,只怕是说不过去。”他抬首在膳房中环顾了一圈,问道,“李姑娘可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
李秋澜见他神色认真,也知晓他的性子,知道若不真让他帮上一二,只怕他不肯轻易离开,便指了指角落里的砧板道:“那儿还有些芦菔,春笋和香蕈来不及切,不若国公爷帮帮我。”
切菜这事儿,萧鸿泽确实未尝试过,但他自觉应当不会太难,便点了点头,提起脚边的一大筐子食材往那厢而去。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李秋澜就听一声“好了”,她难以置信地走到萧鸿泽身侧瞥了一眼,不由得惊了惊。
不得不说,他不仅切得快,而且这些个香蕈片,芦菔丝儿切的是又均匀又好看,这般刀工,寻常厨子没个三五载是练不出来的。
膳房的一个大厨过来凑热闹,见状不由得感慨道:“国公爷这把能持剑上战场建功立业的手,只用来切菜,着实是大材小用了。”
萧鸿泽闻言却是淡淡扯了扯唇,露出些许苦笑,然下一刻,便听耳畔一个清丽的声儿道:“能只用来切菜,难道不是好事吗?”
他愣了一瞬,抬首深深看了李秋澜一眼,许久,唇角笑意渐浓,他兀自喃喃道:“是呀,是天大的好事……”
那厢,半路遇到萧鸿泽,故意没再回膳房的萧毓盈,一路往栖梧苑而去,但走到半晌,便见她那位二妹妹迎面而来。
她不由得止住步子,低身施了一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碧芜瞪她一眼,“大姐姐怎还拿我寻开心呢。”
萧毓盈起身笑起来,问:“好容易来了,怎的不陪陪祖母,自己出来了?”
“屋内闷得慌,便出来走走,透透气儿。”碧芜答。
此话一出,萧毓盈这才打量起碧芜来,仔细一瞧,发现她面色确实有些不大好,她上前拉了碧芜的手往一侧的凉亭而去,关切道:“怎的了?这是生了什么心思,当了皇后进了宫怎还瘦了呢!”
见碧芜淡淡摇了摇头,她思忖半晌,不禁大胆猜测道:“可是陛下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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