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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永安帝特意给群臣赏了五日的节假,以扫旧尘,迎新岁。
誉王这阵子不必去上值,就在府中亲自教旭儿识字。
碧芜推门进来时,便见他将旭儿抱到膝上,一字字教他认。
南面的窗子开着,依稀可见院中雪景,一株临窗雪松与红梅相依,在白茫茫中透出些许红绿,构成一副唯美独特的雪景图。
檀香木雕花长案旁摆着一个紫金香炉,袅袅香烟氤氲而上,满屋温暖馨香。
这副熟悉的场景让碧芜心神恍惚,总觉得回到了前世。
可一切到底与前世不同。
前世她不过一个奴婢,过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而今这日子有血有肉太有生气儿,让她心下生出充盈的满足感,竟有些不真实。
旭儿抬首看见她,笑着喊了一声娘,碧芜回以一笑,上前将手中的汤盅搁在一旁的榻桌上,恭敬道:“殿下教习旭儿想必也累了,臣妾亲自熬了汤,殿下不若先歇息一会儿,喝些汤吧。”
喻淮旭见自家母亲只备了这一份,顿时不满道,“娘,旭儿也要喝。”
碧芜俯身在他鼻尖刮了刮,“你近日上火,喝不得这汤,娘另给你炖了百合莲子汤,放在东厢呢,你过去喝吧。”
喻淮旭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跟着姜乳娘走了。
碧芜掀开盅盖,舀了半碗递到誉王手边,“殿下快尝尝吧,一会儿怕是要凉了。”
誉王瞥了眼那碗汤,又抬首看向她,眸中含笑,挑眉道:“今日的莫不又是枸杞猪肚汤?”
提起这事儿,碧芜脸倏然一红,她掩唇干咳一声道:“不过是寻常的羊肉汤罢了,殿下多心了。”
“是吗?”誉王端起汤碗抿了一口,赞叹道,“的确是好汤,王妃今日怎的有兴致亲自熬汤?”
碧芜怎么好说,是那日自钱嬷嬷那儿听说了他的事儿,略有些心疼。这人自尊心极重,自不希望她对他还怀揣着一份同情,便随口道:“熬汤不过小事,殿下教旭儿辛苦,臣妾心下感激不已。”
听得此言,誉王喝汤的动作一顿,眸色沉了几分,但面上仍是笑意温润,“举手之劳罢了。”
待他慢条斯理地喝完汤,小涟收拾了碗盅退了下去,屋内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誉王翻着桌案上的东西,蓦然抽出一张纸,挑了挑眉,看向碧芜道:“这字可是王妃所写?”
碧芜抬首看去,不由得一惊,心下懊恼怎忘了将此物收进去,少顷,她故作镇定,反问道:“是臣妾写的,臣妾一直描着殿下的字练习,殿下瞧着可还入得了眼?”
誉王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怪不得本王觉得这字与本王的这么像,王妃无师自通,当真是厉害。”
碧芜缓步行到他身侧,恭维道:“自没有殿下厉害,殿下这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臣妾就是见这字好看,才跟着学的,可怎么也学不到殿下半分精髓。”
誉王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伸手温柔地拉过碧芜,指着纸张上的一个字道:“王妃的字已练得极佳,倒也不必全然与本王相同,只本王觉得,这个‘静’字或还是改进之处。”
他将沾了墨的湖笔塞进碧芜手中,拢住她的手,从背后抱住她,顺着他的动作在纸面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碧芜起初还算专心,直到感觉一阵风裹挟着凉意窜入裙底,她便知又上了这人的当,腰腰肢旋即被大掌压低下来,凉意越发深入,最后变成滚烫的热意,令她只能拼命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儿来。
有水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偏那人还要低笑着在她耳畔道:“王妃的心还不够静呐。”
碧芜埋怨地横了他一眼,她几乎快忍受不住之际,就听门扇被人敲了敲,小涟的声儿响起,“王爷,王妃,小公子喝完汤了,奴婢可否推门进来?”
听得此言,碧芜动了动,方想直起身子,腰肢却又一下被压了下去。
“王妃有些累,已经歇下了,你们带着小公子去别处玩吧。”誉王淡淡道。
“是。”
小涟应声罢,似乎对旭儿说了什么,几人离开,屋外很快便没了动静。
碧芜愣神间,就见桌面上的书册纸张被拂了去,天旋地转的一下,整个人便被翻转过来,抱坐在了案上。
她定然不知自己如今有多勾人,朱唇被贝齿咬得红肿,简直比点了口脂还要娇艳,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迷离含情,那种努力挣扎着想清醒又沦陷的神色,却最是令男人有摧毁的欲·望。
誉王喉结轻滚,哑声道:“好似失火了……”
碧芜并未听清,眨了眨眼,问:“殿下说什么?”
略带薄茧的大掌在她面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看着他灼热的眼眸中略带几分愧意,随即启唇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回怕是得让王妃吃一回苦了。”
还不待碧芜追问,他已然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红唇。
誉王虽夜里时而放肆些,可这还是头一遭在白日做这般事儿,一个时辰后,看着银铃银钩疑惑地收拾起那些湿答答的,沾染了水渍的纸张,碧芜埋下头,羞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誉王离开后,碧芜忙让小涟去煎药,待那苦涩的药汁呈上来,她方才喝了一口,便骤然止住了动作。
不对,这味道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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