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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那时它的主人正是中宫皇后,即她前头这个苏婵苏姑娘。
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后棋艺精湛,对那副玲珑棋具也爱之入骨。而那棋具也确实很美,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尤其是带着未破的玄机与秘密,使它更具诱惑。
碧芜每每瞧见都会被它吸引,但只能远远地望上一眼,不敢靠近,更遑论用它来下棋。
她倒不奢望得到这棋具,只不过刚刚看萧鸿泽的眼神,知晓他是想为她这个妹妹做些什么,才顺势说了那话。
可此时看场上,她那兄长一往无前的气势,碧芜知他是认真了。
重新上场后的第一箭,萧鸿泽径直往左侧桃花树顶上那枚掩在花枝间的锦囊射去。
虽十三皇子未言明,但从那枚锦囊位置的刁钻和喻景炜时不时的眼神关注,众人都已猜到那就是头彩。
那锦囊实在太小,再加上布料颜色与桃花相近,极难分辨,萧鸿泽这一箭没有射中,而是深深插进了挂锦囊的树枝中。
萧鸿泽蹙眉略有些失望,却听耳畔响起承王的笑声。
“本王还是头一回见你如此执着,果真是疼爱妹妹的好兄长啊!”承王说着,拍了拍他的肩,“不过你放心,今日不管我们谁射中了那锦囊,棋具都会是二姑娘的。”
得了承王的承诺,萧鸿泽面上未见任何喜色,剑眉却是蹙得更紧了,“殿下……”
“本王今日见到二姑娘的第一眼,便觉得与她很投缘,她既喜欢,只当是送予她的见面礼了。”
承王未给他拒绝的机会,提了弓就往前去了。
萧鸿泽面色凝重,紧盯着誉王的动作,直到看见那离弦的箭擦着锦囊而过,神情才松了几分。
朝中形势复杂,尤其是涉及皇位争夺一事,萧鸿泽并不愿卷入其中,自然也不愿与承王有太多瓜葛。
见没有射中,承王轻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却是没流露出丝毫失落,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收起弓箭,正欲往回走,就听“嗖”地一声响,羽箭飞去的方向分明也是那只位置刁钻的锦囊。
待看清射箭之人,承王面露诧异,“六哥也对那锦囊感兴趣?”
誉王垂下手,望着那支离锦囊还有好些距离的羽箭,自嘲般笑了笑,“不过试试罢了,听闻是玲珑棋具,难免生了几分兴致。”
“试试也无妨。”承王笑道,“我看六哥这一箭射得稳了许多,就只当是练练手。”
他言语客气,然旁边看见这一幕的,都清楚承王并未将誉王放在眼里,他心中可与他一争高下的对手唯有萧鸿泽而已。
“是啊,只当练练手。”
誉王面上笑意和煦,然垂眸的一瞬间神色颇有些晦暗不明。
凉棚底下的人都在看,喻澄寅瞧见这一幕,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苏婵,笑得意味深长,“六哥怎也去射那枚锦囊,我瞧他今日往你这厢看了好几眼,难不成是想得了那棋具送给阿婵姐姐你。”
苏婵面色微红,闻言赧赧地向场上投了一眼,止不住唇角微扬,但还是否认道:“或是誉王殿下自己想要,也不定是给臣女的。”
“那可说不好。”喻澄寅道,“我向来猜的准,虽六哥拿不到那棋具,但有这片心姐姐也是该喜的。”
碧芜在后头听着,满腹狐疑,按理说,此时的誉王当是会处处收敛锋芒,不教人看出虚实,可不知为何今日竟做出这么冒头的事。
实在有些反常。
思忖间,碧芜抬眸看了苏婵一眼。
她向来不懂他的心思,难不成,真是为了……
半炷香后,承王和萧鸿泽又各射了一箭,可惜都没有中。反倒是那锦囊,在花枝颤动间挪了位置,藏得更隐蔽了。
众人不由得叹气,一个时辰将近,这头彩怕是难夺了。
眼看着誉王上场,视线落在那枚锦囊上,显然又以此为目标,众人却都没报什么希望,也不像方才那般看得专注了。
唯有碧芜秀眉微蹙,察觉出丝丝异样。
男人身上的柔和之气弱了许多,连面上的笑意都稍稍敛起。
他沉下身子,左手握住弓臂,右手拉弦,将弓举到空中,瞄准那锦囊的方向。
旁人只觉得他这副架势唬人,实际怕不是又像先前那样偏离方向,唯有坐在凉棚底下的碧芜看着男人愈发锐利的眸光,呼吸微滞。
眼见那夹住箭尾的手指一松,羽箭以破竹之势窜出,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一瞬间与她记忆中的模样重叠,只不过那时,他靶心所向是贼人的首级。
一箭,鲜血四溅。
而这一回,锋利的箭头刺透了锦囊,流苏纠缠乱舞,花瓣纷纷而落,那还没半个巴掌大的锦囊险些被生生撕成两半。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片刻后,才听喻景炜结结巴巴道:“中,中了!中了!”
他跑到誉王身侧,激动不已,“六哥,你射中了!”
萧鸿泽也上前道:“恭喜誉王殿下。”
誉王站在原地,没有惊喜,反露出几分茫然,就像是自己都没想到。
一旁的承王面色却有些难看,但很快无所谓地笑笑,“看来我和安国公都与那副棋具无缘,注定是六哥要得到它。”
“运气好罢了。”誉王淡淡道。
“这副玲珑棋具本就是意外所得,今日落在棋艺最好的六哥手中,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喻景炜接过侍卫从树上取下的那只锦囊,递给誉王,“棋具贵重,皇弟一时拿不出来,先以此为凭证,明日定派人将棋具好生送到六哥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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