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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狠狠地将被子一把盖过头顶,背对着赫斐然留下一句明天再找你算账,就躺下了。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赫斐然的声音平静得几乎听不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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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焦舒厌是被他妈打过来的微信电话给吵醒的。
电话里,冉暮云说话口齿不清,似乎是正在敷面膜:小舒呀?昨晚你住在哪儿啦?现在雨稍微停了,要不要妈妈来接你呀?
焦舒厌想起他妈昨晚见死不救的壮举,气还没消下去:您还记得您有个儿子呢。
要不是因为他妈,他昨晚就不会借宿赫丞父母家。不借宿赫丞父母家,他就不会被赫斐然
想到这儿,焦舒厌就开始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
冉暮云的声音隔着电话传了过来:不要生气嘛小舒。你告诉妈妈在哪家酒店,妈妈亲自来接你请你吃饭好不好?
焦舒厌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是来接我还是来接赫斐然的。
他真是服气了。他妈对赫斐然这个素未谋面过的人怎么就这么满腔热忱。
冉暮云被他儿子的聪明逗笑了,但还是说:妈妈喜欢他,那还不是爱屋及乌。因为妈妈看出来你也喜欢他。他对于你来说是特别的。
焦舒厌只觉得脑子发闷,想再躺一会儿,就对冉暮云说:你不用来接我,我等会自己决定回家还是回学校。
好吧。冉暮云也不坚持,妈妈还是希望你回来吃饭,阿姨今天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粉蒸肉和松茸抄手,还做了手撕鸡呢。
知道了。焦舒厌咽了咽口水,说。
他大声补充了一句:我是不会带赫斐然回来的!
冉暮云被他吓了一跳:好好好,不带就不带。小舒紧张什么呀?
焦舒厌赶紧挂了电话。他担心自己再说下去会暴露出什么。
他都快要疯了。
被一个电话扰乱睡眠,焦舒厌想再次睡着不容易了。他辗转片刻,还是咬牙起床。打开房间门,他看见二老正在阳台商量怎么给植物浇水。
看见他起来了,二老热忱地说:小舒啊,你起得好早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焦舒厌笑了笑,说:挺好的。麻烦二位了。
他想起昨晚因为一系列原因,没怎么好好跟两位交流过,于是走上前,问:叔叔阿姨这是在做什么?
网购了几盆花,不知道要怎么浇水,正在商量呢。赫丞父亲摘下老花镜,搁在报纸上。
赫丞母亲招呼道:别光站着了,洗漱了没?我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洗漱好了就去吃吧。哦对了,小然他醒没醒?能不能麻烦你去叫一下他?你俩一块吃吧。
焦舒厌顿了顿,想起昨日种种,很想拒绝。
可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拒绝的事。于是他说:好,二位先忙,我去叫他。
走到赫斐然的房门前,面对这扇紧闭着的门,焦舒厌突然萌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许久没有人应。焦舒厌只好转动门把手。
门没有锁,焦舒厌轻轻一转,就打开了。
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仔细闻又像是薄荷的味道。因为拉上了窗帘,视野一片漆黑。
尽管如此,焦舒厌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个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人。
焦舒厌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因为压着枕头,赫斐然的发丝凌乱,紧贴枕头的瘦削脸颊也撑起一片鼓包,比往日里沉熟稳重的形象看上去要小许多。平稳的呼吸就好像是襁褓中的婴儿。
可能因为没怎么喝水,他略带弧度的嘴唇泛红,微微抿着。
看上去很好亲。
焦舒厌光是盯着,就觉得心脏要跳出嗓子眼。
他嗓子发痒,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如果让他现在去照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表情就像是一只随时扑上去咬人的狼狗。
他默默走近赫斐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不知道是被他的脚步声吵醒了,还是被他刀子一般的眼神唬住了,赫斐然翻过身,让自己嵌进被子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和焦舒厌交汇的时候,赫斐然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
焦舒厌猛地扎上了他的床。弹簧床因额外迎来一个人的重量而狠狠发出声响。
焦舒厌跪坐着,两个掌心就撑在赫斐然的枕头两侧,垂下来的头发扫过赫斐然的脸。
赫斐然尽量让自己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缱绻,毫无警惕地说:你干嘛啊。
慵懒的声线,是寻常情况下没有的。
焦舒厌压低声音说:你搞没搞明白你现在的状况。
昨晚赫斐然亲自纵了一场火,害得他昨晚一夜没睡好。结果第二天一看,这个纵火犯比他睡得还香。焦舒厌忍无可忍。
他焦舒厌不是个喜欢吃亏的类型。
赫斐然不是敢惹他吗?他今天一定要让赫斐然明白招惹自己的下场有多么惨烈!
结果赫斐然在他的刀人注视下,懒散地伸了个懒腰,食饱餍足般地坐了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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