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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好啊,安稳,老百姓谁不想过个安稳日子的?原以为烨王在位,情况会好些呢,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治国的……”
……
……
商人们的谈话陆陆续续的传来。不一会儿就都散了。只有个别急着进城的人,还守在一旁,执着的等待着。
不远处,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一前一后走来,他们跟着最后一波人流挤出城来,正是夜魑夜魅二人。
“兰溢泽呢?”兰溪疾步上前,“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夜魑夜魅互相对视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夜魑犹豫了片刻,还是禀报道,“兰主事,我们与大人失散了……大人派我俩前去秘密据点救援,可待我们回头时,却怎么也寻不到大人的踪迹……”
“失散?”兰溪颇为疑惑,“这个时间,她能跑到哪里去?凭你俩的本事,竟然也寻她不得?”
夜魑夜魅闻言,更不敢说话,惭愧的低了下头。“我们都问遍了,没有人知道大人的去向……”
兰溪不再多说,思忖片刻,只觉心神不宁。“那王爷呢?王爷去了南边林子,你们可有派人去支援?”
正说着,夜魍、夜魉从旁边的小树林里钻了出来,听见了问话,回答道,“兰主事,洛大人和陈老伯已经前往南郊树林寻王爷去了,让晚些时候,在城郊的山庄汇合。”夜魍解释道,“陈老伯和洛大人武艺高强,有他们在,王爷定无大碍。”
“……只是,我们也没有见到兰大人。”夜魉望了大家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爷有了着落,兰溪心里踏实不少,可兰溢泽却依旧下落不明。兰溪望着城门方向,秀眉蹙得紧紧的,心情百般焦急。整个王府的人都到齐了,大家都在等候着南下,兰溢泽到底去了哪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兰溢泽玩什么捉迷藏呢!
兰溢泽,你丫搞什么鬼?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惯了,可从来没有在关键时刻掉过链子,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兰溪越想越是心乱如麻,不敢再往深处想……
“对了兰主事,我们出城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夜魅神色凝重,“半个时辰前,煊王发动政变,包围了整个皇宫,现在皇城中鸡犬不宁,到处都是煊王的人。连京畿司也乱了套,一股脑儿的听凭煊王的安排。只怕关城门,正是怕走漏了消息。”
“煊王逼宫?!”莫说兰溪,在场所有人听了这个消息,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滚滚的乌云终于承受不了重量,一颗、两颗……噼噼剥剥的雨水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带起一股土腥味,落在身上很是生疼。官道两侧的杨树在风中摆动着宽大的叶片,发出沙沙的声响。
“煊王真会挑时机。今日凤栖阁被毁,王爷外出,京城乱成了一锅粥,他偏偏选这个时候逼宫夺位,可见是早有预谋!”胡含在旁边听着,忿忿说道。“若非王爷让我们先行撤离,此刻大家怕是离不开京城半步!”
兰溪闻言心头一震,掉头就要往城中方向跑。
“兰主事,您干什么去?”夜魅拦住了她。
“兰溢泽还在里面,我要去找她。”兰溪焦躁不安的急切道,挣扎着要推开夜魅。
“兰主事,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回京郊山庄吧,现在回城太危险了!”夜魍夜魉一齐道,雨越下越大,伴着轰然炸响的雷声,几乎要把众人的话语淹没。
“我说了,兰溢泽不出来,我哪儿也不去!”兰溪发了狠,她推开夜魅的阻拦。姣好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了怒气,连向来温柔的眼睛也瞪得发红。只有她才知道,兰溢泽意味着什么。也许对其他人来说,她不过就是一个整日闲散、可有可无的军师罢了。可是对兰溪而言,那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流落过街头、争抢过食物、比亲人还亲的人。
那是永远不会抛下她的,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除非王爷命令,否则谁也拦不了我!”兰溪笃定道。
夜魑夜魅很是无奈,兰溪平时一直是非常通情达理的女子,怎么今日偏生这么固执呢!
被四夜使围住,兰溪挣扎不得,只觉眼眶发热,似乎有泪要流出来。雨水落在脸庞上,分不清是咸是淡,“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她!!”她心中很不踏实。好像此刻见不到她,就再也见不了似的。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种无助状态,孤零零的缩在街边,受着小乞丐们的捉弄。没有人会站出来为她说话。“你们让我去找她!”
“岂可任性?”正说着,听得一声清泠的嗓音传来,伴随着一柄油纸伞为兰溪遮去了雨水。
来人说话的语气柔和,态度却很坚定。一只纤手的玉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无声抚慰着兰溪的情绪。兰溪惊讶转身,望见眼前风华绝代,容颜似雪的妙人儿,不由惊讶道。
“公主?!”一时惊讶,竟也忘了改口。
墨子幽披着一件天青色的连帽披风,内里着一件刺绣莲花纹的千叶衫裙,手持纸伞,端的是典雅天成,华贵无双。身后跟着的青芜青荇,则各执一柄纸伞,侍奉左右。
众人也很讶异,纷纷退后,鞠躬行礼。“王妃殿下千岁!”
“免礼罢。”墨子幽绝美的脸上,神色从容而沉静,她朝着兰溪安慰道。“此时非同寻常,京城已乱作一团,你切不可自乱手脚。若是一会儿兰军师回来,见你不着,她岂不是也要六神无主,东奔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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