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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朗康辙,自己不干,却派你那跟屁虫小弟过来。岂能让这差事落入你手中?太子正欲反对,却见朗沐威将目光投向了朗寅释。
“寅儿,你怎么说?”
朗寅释心中明朗,上前一步,声音沉和悦耳:“回父皇,儿臣自回京后,未曾为朝政贡献什么,正是惭愧。此次江南巡查,儿臣愿意多加走访、学习,也好让父皇少费一分心力。”
“嗯。”朗沐威听了很是愉快,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你有这份心很好,自收回了兵权,一直也没让你参与朝政,倒是父皇大意了。寅儿得不到锻炼,着实可惜。”
“朕准了!都御史萧玄绩听令,本月下旬,你辅佐烨王前去东南巡查,好好的教授他。寅儿,认真学,天朗的皇子,当是文武兼修才是!”
“谢父皇。”朗寅释拜谢。
“微臣遵旨!”萧玄绩领命退下。
见朗沐威心意已决,朗赫铭知道再无机会反驳,心下忿恨一声,站回了队列。
下了朝,朗寅释沿着宫道向神武门走去,朗康辙叫住了他。
“小释。”朗康辙喊道,“你走得如此之快,为兄可是追不上了。”
“三哥。”朗寅释客气的微笑着,“我正打算去你府上坐坐,还未感谢三哥的举荐。”
“有什么好谢的,兄弟之间互相帮助,都是理所应当。”朗康辙状似豪迈道,神色却并不见得很畅快,“你上次与三哥说的话,三哥回去好好思考过了。没让你担任职务,是三哥的疏忽,所以今日特意向父皇请示,派你去东南巡查,也算减轻了对你的愧疚之情。”
朗寅释笑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却清明得很。
“三哥对我的照顾,寅释都知道……右相的事情,我听闻了,还望三哥节哀。”朗寅释流露出关心的神色,安慰着。
“唉……逝者已矣,人还是要向前看啊。”朗康辙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狭长的眼睛里,藏着锐利的锋芒,怎么看都不像毫无介怀的样子,“右相一死,底下那群人谁都不服谁,群龙无首,又无人能堪大用。”他顿了顿,看向朗寅释道,“三哥以后便只有小释你了。你近期帮我跑一跑他们的府邸,想办法安抚一下。名单,我会让齐旭交给你的。”
朗寅释闻言惊讶,脸上却是没有显露。这么快就把右相的任务交接过来了,他心中思忖着。虽然早有准备,他却没想到朗康辙这么快找上门。不过,这同样反映了朗康辙手上无人能用的现实。朗寅释点头,应和道:“我明白了,放心吧三哥。”
“嗯。”朗康辙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此事就靠你了,日后多来三哥府上坐坐,现在墨儿回去了,我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你来了也好一同谈谈公事。”
“好。”朗寅释闻弦知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朗康辙并非无人可用,不过是手头无亲信罢了。墨子幽在的时候,便是朗康辙最信赖的人之一,甚至比自己这个胞弟还要亲。兄弟之间的隔阂,朗寅释已经淡然处之,但想到墨子幽,他仍不由心中灰暗,是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哦,对了。”
“怎么?三哥还有事情要交代?”
“咳...此事回头再议也并非不可...我不过先知会你一声。东南富庶,自然风光也美,此次巡查是个人人争抢的好差事。”朗康辙环顾四周,低声道:“东南织造局闻名全国,它的主事官员郑其昆,和漕运总督郑其森是亲兄弟,都是太子的人。东南织造局每年为宫廷采购用度,中饱私囊的数目不可估量。你此次前往,有个重要的任务……”
“彻查郑氏兄弟?”朗寅释接口道,看向朗康辙,他心中了然。朗康辙想从东南织造局入手,扳倒太子的两员大将,借机将火烧到太子身上来。对于巡查的钦差大臣来说,查抄官员并非难事。
“那边只怕不会留太多马脚,你要多想想办法。”朗康辙神情严峻,关照道。
“三哥力排众议,把这好差事交付我身上,这般信任,寅释怎能不尽心尽力。”朗寅释宽慰着他,“放心吧三哥,不会让你失望。”
朗康辙这才露出些许笑意,“你明白就好!我就知道小释能懂为兄的一番苦心,如此良机,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断不能错过。”朗康辙抬头看了看天色,拍了拍朗寅释的肩膀,“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三哥会再找你商议。”点头示意后,朗康辙匆匆而去。
长长的朱漆宫道上,只剩一身正红朝服的朗寅释。
朗寅释望着朗康辙的背影,不由想起前一晚与兰溢泽的谈话。
亭子里两人对月饮酒,夜色未央,酒意正浓。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将右相除掉?”心口被酒激得暖融融的,朗寅释感慨一声,问道。
兰溢泽端起酒盏,惬意的浅啄一口:“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王爷一出手就瞄准了右相。右相现在风头正盛,除了他,岂不是朝堂震动?”
“若是他已经没了势头,除他还有必要么?”朗寅释饮一口酒,笑道,“朝堂震动是不可避免的。”
“这个时候,再大的朝堂震动都不奇怪。三哥与右相结盟,地位直逼太子。升龙山之行,修行宫在前,救驾重伤再后,三哥在父皇心中已无可取代。何况,还不乏有人为他说话。他已是登峰造极之势,只若再发现太子一个把柄,三哥便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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