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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沐威是很喜欢这个三子,不仅因为他是琳妃所出,也因为他是最像自己的一个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偏爱,朗康辙的势力不可能与太子相提并论。但偏爱,不代表就能纵容。
在这个节骨眼上,朗康辙突然提出要娶右相的女儿,朗沐威不可谓不惊奇,颇有抱负的朗康辙肯收敛胃口,实在是让人意外。但右相的女儿相貌姣好,知书达理,朗康辙若娶了右相女儿,正好能平衡势力,朗沐威倒是乐见其成,只是唯独担心,会惹怒了西陵。
谁知那边西陵及时送了一封纸函过来,说是西陵有意与天朗结秦晋之好,虽与煊王无缘,但初衷不变。朗沐威看了非常高兴,立马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并敦促他们尽快完婚,说是宫中好久没有喜事了,快些定下来也好冲冲晦气。于是择了黄道吉日,婚事就安排在了下个月。
朗寅释倒是不知道西陵有这封来信,他闻讯只是长叹一声。
“果不其然。”
兰溢泽躺在门前的摇椅上吃水果,问道。“什么果不其然?”
“三哥要和右相女儿成婚了。”
“我们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兰溢泽钦佩道。
“……”料你个头!朗寅释凉凉瞥他一眼,懒得回话。
想到墨子幽身为西陵备受宠爱的幽澜公主,各国邀约不断,却唯独应了朗康辙的邀请,前来天朗游访,本身已显示了深厚的青睐。天朗皇子诸多,只应了朗康辙,也有钟情之意。偏偏三哥这个人,行事大胆,不受约束,在这个档口去娶别的女人。这叫其他人看来,岂不是背信弃义,荒唐透顶?让人家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搁?父皇竟然也答应了此事,难道就不怕西陵心存怨恨吗?
朗寅释只能连连摇头,心下同情起墨子幽来。七公主待他真心真意,殊为难得,他心中多少有些挂念,便想着什么时候去劝导一番,以免墨子幽心情抑郁。但一连等了十几天,都遇不见她人,想是在忙着什么事情。
很快,朗康辙的大婚便近了。
大婚当日,人山人海,捧场的宾客自然是不消说,到处都装点着红艳艳的彩绸彩带,喜气洋洋的吹锣打鼓声直振得人头昏脑涨。
“恭喜啊,恭喜煊王,贺喜煊王!”百官接连前来道喜。
“同喜同喜,谢谢王大人,谢谢李大人!”除了忙里忙外的朗康辙,朗寅释作为最亲近的夫家人,也得站在王府门口,代为迎接宾客,真是手足无措。齐管家陪着朗寅释站在正门口,只觉得哪里怪怪的,让一个面瘫的烨王爷站在这里陪笑脸,谁想出来的主意?
朗康辙遵循皇室成亲的繁琐流程,连续三天,从清早忙到了晚上,终于是等来了一句“礼成。”
婚宴安排在了第三日晚上,整个皇宫都洋溢着喜庆之气,皇上出于偏爱的角度,把紫宸殿赐给了朗康辙大婚,此前,只有太子才有这个资格。
大殿里,朗康辙自然是志得意满,一身新郎官打扮的他很快便喝得面色潮红,乐呵呵的接受着祝福,周边劝酒的人一层层把他围着,难得有这个机会和煊王殿下套套近乎,百官都毫不犯傻。菜品、酒品、歌舞,整个大婚现场应有尽有,皇上的赏赐成箱成车的摆在外边,等级仅次于太子大婚,可见皇上对三皇子的偏爱。
人潮中,朗寅释到处搜索,想看看墨子幽在哪个位置。这种大型婚宴,她不可能不受到邀请,虽然,从朗寅释角度看来,这个邀请着实很羞辱人。他想找到墨子幽,好去陪着说说话,劝解一番,墨子幽不必嫁给朗康辙,若说实话,朗寅释其实是隐隐高兴的。
人群中,他从瞥到了一抹紫金色身影,莲步轻移,从百官身后掠过,在大殿门外消失了。朗寅释想从人群中挤出来,追上去。
“小释,”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肩膀,朗康辙满面酒气,醉醺醺的扶着他道,“哥哥喝不动了,你帮我顶一顶。”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
朗康辙几个退步,从人群中撤下来。大臣们上来把朗寅释围住,“烨王殿下,您和煊王可是一母所出,您可得替煊王担一担这福气啊,喝少了,那是说不过去的!”
“对呀对呀,烨王殿下可得帮我们向煊王美言两句,臣等都愿为煊王殿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一波人敬完又是一波人。只能说煊王这个大婚,让诸多大臣都看到了风向变化,大家一个个都贴了上来凑近乎。
相比之下,他朗寅释反倒成为一个传话筒,成为附加巴结的对象。
“……”朗寅释只得无奈之下灌了几盅,酬了这些大臣们的情。推推拉拉,根本逃不开身。
好不容易从大殿里挤出来,朗寅释只觉自己满身酒气,一张张喝到通红的脸还挤在脑海里,他摇了摇头,心道这宫廷应酬,真是麻烦,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喝得失了态,掉了身份,何苦来哉?但不如此,却不能显示他们的忠诚,官场生存不易,想要晋升就更有悖人性。所以投胎还真是门技术活,像他朗寅释这么个人,如果不恰好身为七皇子,落在市井间,又该如何艰难谋生呢?
他四处转转,想看看能不能碰见眼熟的宫女,打听下墨子幽的去向。
转了一个弯,只见有两人站在前边门廊边的阴影里。
朗康辙一身大红衣袍,很是俊朗的撑在柱子上,将一紫金衣裙的女子拥在怀里,那人抬着头,倚在他怀里,似乎在认真的听朗康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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