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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不让人乱想都不行......
季晓光还在思考许自盈的话,沈连庭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强迫他坐回去。
季晓光道:“怎么了?”
沈连庭无话,快速从靠椅上起身,在季晓光的目光下转进内室,大抵是去换衣服了。
他看许自盈还站在门外,招呼了几声,许自盈才不情不愿地进来。
“我方才不小心弄脏了沈连庭的衣服,许掌柜见笑了。”他拖来把干净的椅子,请许自盈坐下。
等到许自盈看到洒在地上的莲子羹,脸色才好看些,理着袖子道:“本好心给你们送些吃食,这下全毁了。”
季晓光记得许自盈说过会准备菜品送来,想不到亲自来了,笑道:“许掌柜有心了。”
许自盈还要为这壁瓶的事着收拾他家侯爷,未想久留。
“我先走了,这些个打碎的我会让王小二来收拾,还有!”他突然转身,扬起削尖的下巴:“打翻就是打翻了,我不会再送新的来,若季公子想吃便花银子买吧。”
你许掌柜还是你许掌柜,季晓光连连应道:“应该的,许掌柜慢走。”
许自盈走到门扉处,顿了顿,突然道:“你男人他......”
季晓光无奈纠正:“六殿下!”
“哦,六殿下。”许自盈并未在意这点,若有所思道:“六殿下他,是个怎样的人。”他眉眼低垂,神色中似在掩饰什么。
季晓光心想他的睫毛好长啊,不明就里道:“我们相识半年多,但他,他......”一时间竟他不出个所以然。
自说着,突然像把这个问题放在了桌面的正中央位置,明明可以脱口而出,但又想好好斟酌。
对他来说,沈连庭很好,毫无所求的对他好,他想跟在沈连庭身边一辈子,就像,就像......
“好啦,我只不过随口问问。”
许自盈打断了季晓光,不知为何他心存些许侥幸,或许想不出答案,才是最好的结果。
“告辞。”许自盈轻轻地向内室方向瞥了一眼,不知在看些什么,出门离去。
而内室百秀屏风后,沈连庭已经换好袍衫,静静地负手而立,掩身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竟有一丝漠然。
季晓光关注最多的便是林灿,不知白影和枭鸟在何处练他,只能看到林灿每日都会带回各种皮外伤。
林灿也不多说,只说一切安好,全都可以坚持。季晓光便想给他送些好的金疮药,用来缓解全身的伤痛。
可若要效果最佳的金疮药,那自然是军营中,那些个习武之人的最好。
所以他便想通过许自盈问容飞厌买几盒来,价钱方面,就算许自盈大开口,那也要搞来一盒来。
沈连庭不在,说去给他买酒,在霄云山时从宣乐城运来的酒水,便是鑫鑫连锁产业之一。
许自盈家的各种酒水醇香风味独特,大受宣乐百姓的欢迎,季晓光便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尝尝许掌柜酿的酒。
他看看外面的日头,寻思许自盈这个时辰大抵在楼下坐镇算账,便独自下了楠木制的阶梯,走到一楼,竟愣住了。
客栈内人来人往,小二吆喝上菜,许自盈确实在柜台后算账,桌面上摆着账本和算盘,却并未动。
他正低声同旁边人说着什么,神情里满含柔情,绣蓝纹紫色锦袍加身,乌黑墨发暗法光泽,半束在精巧的白玉冠中。
双目犹如琉璃闪烁,正抬眼看着......沈连庭。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沈连庭旁边放着给他拿的梅子酒,两人靠的有些近,似再说些不愿被人听的事情。
许自盈喋喋说着,沈连庭也不恼,说道某处事宜点点头,期间略开了几次口。
季晓光默默退回二楼看了半晌,沈连庭也未走,直到他回去坐在梳妆的铜镜前好一会儿,沈连庭才施施然回来。
“晓光?”沈连庭将黝黑的小酒坛放在桌案上,进来便看他盯着铜镜出神。
季晓光回过神,后知后觉道:“你这次去了好久。”
可他突然发觉,沈连庭每次去拿酒,好像都会花很长时间。
沈连庭“嗯”了声,面色平静道:“许掌柜说梅子酒存在地窖里,容我等等。”
季晓光张了张口,却发现没有什么是他该问的。
问沈连庭为何非要亲自去,问为何同许自盈说梅子酒可以说半个时辰,问他同许自盈为何相谈甚欢。
季晓光了解沈连庭,他不是一个愿与人亲近的人,就连与陌生人触碰都是极具抗拒的。
可为什么,他会与许自盈这般交谈?
季晓光看着螺纹铜镜中这张俊秀精致的脸,虽与许自盈差了些许,但也是很好看的。
他在心里狠狠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又不是沈连庭什么人,没有权利管这些。
魂不守舍了半天,那小坛梅子酒他动也未动,沈连庭问起他便说没胃口,晚膳也吃的不多。
窗外月明星稀,沈连庭阖上窗棂,身着中衣道:“怎么了?快睡吧。”
季晓光看着那张华锦架子床,暗绒床幔已经放下一半,昏黄不清的在幽闭的烛火下散发暗光。
他竟莫名有些抗拒,哑然道:“我,我去上茅房。”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用这借口跑到幽深走廊的一角,靠在阶梯口处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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