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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晓得呢?”皇太后笑了笑,看着底下一名相貌老实却闹得最凶的人逆着人群离开,望向守在厢房边上的护卫,“去,将底下那些不安分的人查一查。”
    护卫应了一声“喏”,随后默不作声地退下。
    裴卿卿见此,拿着刀站起身来:“我跟去看看,知味有劳皇太后娘娘和昭宁照拂。”
    皇太后摆手:“尽管去吧,有我们在呢。”
    而孟知味啜饮一口茶水,笑眯眯道:“卿卿,留心别被伤到,早些回来。”
    与此同时,台下的验收仍在进行。
    基础考核的淘汰不涉及看客投票,乃是由二十位老饕组成的评判团。虽然众人对于刀工好的标准不大一样,但是什么水平的刀工算不好,倒是意见挺一致。由这二十位老饕商量出来的结果,哪怕是台下数位食客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虽然被淘汰的庖厨自己心里也有数,但到了这时候,难免心下落寞。他们冲着同行与众位食客们一叉手,然后叹着气离开。
    一轮轮的考核下来,场上仅余包含孟桑、曲厨子在内的十名庖厨。他们从各自的桌案前离开,撤回台上,准备下一轮的抽题。
    这些题目都是各个老饕们出的,皆被写在大小一致的纸条上,通通放入特制的木箱子里。木箱子顶部开了个大小合适的口子,方便伸手进去抽取。
    这一轮的比试分为两道题目。头一个是所有庖厨都一样的题,由张掌柜代为抽出;第二道,则是留在台上的庖厨自己去抽,每个人都不一样。
    同样的,之后的投票也会分为两轮,最终名次按照相加的票数来排。
    毕竟在当下,食方就是庖厨的命根子,自然不会让这些庖厨在大庭广众之下透露食方。故而,待到抽完题目后,庖厨们便会去到后头单设的庖屋烹制吃食。这些庖屋都是临时搭起来的,灶台也是近日刚刚砌好,到了现下已经能用。为了避免其他人代为做吃食,方才的二十位老饕还会随机分为十组,全程盯着十位庖厨做吃食。
    至于台子,则会留给请来的杂耍艺人、歌姬乐工或是俗讲僧人,让他们来给看客们解闷,打发空暇。
    万众瞩目之下,张掌柜将手伸进木箱中,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条——春。
    张掌柜一边将纸条举起,向着四面八方展示,一边笑道:“倒是一个切合时节的题目。”
    接着,便由各位庖厨依次上前抽取。曲厨子抽中的是“如听仙乐耳暂明”,龚御厨抽中了“大而小巧”……①
    等到了孟桑,她从容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入木箱里,随心取了一张纸条出来,上头写了“相冲”。
    孟桑看见时,不由一愣。而站在她身边张掌柜也不由怔住,暗自感叹,这位孟师傅的手气很不好啊,怎么抽中这么个没头没尾的题目。
    将这个题目公之于众后,难免也引起看客与其他庖厨窃窃私语起来。
    食之一物,本就看重调和,图的是个恰好二字。
    如何能切上“相冲”二字?
    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视线,孟桑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等最后一位庖厨抽完题目,与众人一起回到后头的大屋。
    刚一走进去,听闻了消息的阿兰等人连忙迎上来,面色都带着忧愁。
    阿兰为难道:“师父,这‘相冲’怎么解?”
    孟桑没着急回答,先与曲厨子等人打了招呼,然后领着阿兰等徒弟去到单设的庖屋。
    她弯了弯嘴角,安抚道:“无妨,这题在后头,让我再想想,咱们先把第一道题目给解了。”
    阿兰等人面面相觑,也只好先按下心中不安。
    柱子强打起笑来,问道:“师父,那头一道吃食,咱们做什么?”
    孟桑笑了,胸有成竹道:“腌笃鲜。”
    正值春季,想要切“春”这个题目,像是先前吃的春盘、野菜羹、香椿炒鸡蛋等等,其实都是恰当的。而在孟桑看来,这道题的最恰当的解法,还得是能将春意吃进口中的腌笃鲜。
    腌制好的咸肉切片,新鲜的豚肋排切块,焯水后备用。鲜嫩的春笋,得先剥去外壳,再用横刀切块,同样也得入水中焯一遍。然后把千张划成合适的大小,叠起来打成结,便成了百叶结。
    其实关于要不要加百叶结,各家说法都不大一样,孟桑斟酌片刻,还是依着自己的习惯放了一些。
    做法是简单的,“笃”之一字,说白了就是炖。咸肉和排骨先入砂锅焖炖,足足炖到咸肉变软、香味四溢,即可将春笋丢进去一道炖煮。
    因着这回是交由食客们来投票,张掌柜先前也特意来打过招呼,托一众庖厨将吃食的分量做多一些,以免在场的食客有人尝不到。如若还有什么缺的,可以直接找他们拿。
    他们说得客气,孟桑自然也不好拒绝。今日来时,就已经将食材的分量备足,来后又要了所需数目的砂锅与炉子后,将庖屋内摆了个满满当当。
    如此一来,随着炖煮而散出的那股子肉香和鲜香,就越发浓郁了,勾得在场之人的心里头痒痒的。
    负责守着孟桑的两名老饕对视一眼,暗自感叹。
    怪不得能将国子监食堂盘活,还能将一众官员的胃口拴得牢牢的。
    这位孟师傅的手艺,确实是好啊!
    孟桑在庖屋里哼哧哼哧做着吃食,外头那些心思各异的看客们也没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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