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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种种举动惹得小郎君难受极了,愤愤然瞪他一眼,随后一扭身子,再也不搭理叶简,只专心做自己的。
叶柏一难受,叶简立马受到了自家夫人的挂落,只好腆着笑脸去哄人。
在场的夫妇不在少数,不过都未曾像叶简夫妇一般打打闹闹。
昭宁长公主与谢琼成婚多年,依旧是一番蜜里调油的模样,谢琼自己没吃上几口,光做出好看又美味的春卷来献殷勤了。
谢青章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权当做看不见,只一心挑着孟桑喜爱的食材,细致地将它们卷好,然后翘起唇角,把春卷轻轻放到身侧孟桑的盘中。
于是众人了然,很不正经地“噫”了一声。
常人说得没错,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感情这献殷勤的举动,是谢家一脉相传的特色啊!
如今的孟桑脸皮厚了很多,面对其他人的起哄,十分嘚瑟地笑了,然后也按着谢青章的口味,包了一个还过去:“谢谢阿章。”
谢青章莞尔,伸手接了过来,立即咬上一口。明明这春卷什么酱料都没蘸,他却品出了蜜一般的甜味,勾起的唇角根本压不下去。
他们二人这一来一往,惹得众人纷纷边笑边摇头。
至于在场最后一对夫妇——孟知味和裴卿卿。他们比之前头两对,那可就正常多了。孟知味的眼睛已经好转大半,不仅能瞧见光亮,也能模糊看见眼前的东西,平日里基本能自己处理很多事,无须其他人时刻搀扶。
他与正在吃荠菜肉汤圆的裴卿卿,一边轻声聊着什么,一边慢慢卷着春卷。
裴卿卿给他盛了一只荠菜肉汤圆,道:“桑桑做的荠菜汤圆,趁热吃。”
孟知味接过碗,用筷子夹起白白胖胖的汤圆,张嘴咬了一口。
煮好的汤圆软趴趴的,筷子去夹时,甚至会陷进去一些。外头一层厚薄正好的江米皮吃在口中,口感糯唧唧的,泛着淡淡的甜。而内馅却透着一股咸香,碧绿的荠菜碎与豚肉粒混在一处,隐隐能品出豚油的醇香。
若是此时筷子一用力,甚至会将里头的内馅挤出来,混进碗底的少许汤圆水里。
孟知味点头,微笑道:“是精进许多。如今桑桑做外皮的手艺,比我还要好了。”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继续用暮食。
二人在吃上面的互动不多,但寥寥几次互换吃食和笑语,都十分和谐,就像是经年累月酿成的美酒,香气慢慢地散出,沁人心脾。
唯有皇太后和宋七娘,两名资深吃货一心扑在吃食上头,等到吃到尽兴,方才有心思闲聊。
宋七娘看向孟桑,笑问:“那你是打定主意要参加那美食比试了?”
此言一出,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在场诸人的视线都汇聚到孟桑身上。
孟桑很是自然地点头:“嗯,准备明日去登记姓名。”
皇太后、昭宁长公主等人初闻此事,眼睛倏地亮了。
老人家兴致勃勃道:“我听龚厨子说过此事,当时没放在心上,倒不承想桑桑你要参加。哎呀,那这个热闹我可不能错过,定要到场观看的。”
“快说说,何日比试?在哪儿比试?”
没等孟桑回答,一直惦记着这事的叶柏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将这些细节一一报出。譬如比试的时间定在三月三上巳节,譬如地点还未定,大抵是安排在曲江边一处对外出租的大宅子里。
末了,叶柏还随口提了一句:“我和同窗们为了商量出那日要怎么给阿姐鼓劲,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闻言,孟桑失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跟薛监生他们悠着些,心意到了便可。”
叶柏点点头,认真道:“我们晓得阿姐的性子,必然不会铺张浪费。”
与此同时,皇太后、宋七娘的眼睛倏地亮了。
“哎呀,这个应援……呃,这个鼓劲的事儿,再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皇太后朝着叶柏眨了眨右眼,自信极了。
“小阿柏,你待会儿单独来寻我,这事包在我身上,保管让国子监一众监生满意,也能达成桑桑不欲铺张浪费的想法!”
听得此言,叶柏狠狠点头。
宋七娘也露出明媚的笑来:“既如此,那我当日必然也是要去捧场的。”
昭宁长公主乐道:“三月三的曲江边总是那些风景,无外乎什么才子佳人、举子游街、踏春赏景,这么些年早就看腻了。今年难得遇上这种热闹事,我可不能错过!”
其余人纷纷应和。
唯有要伴圣人左右的谢琼、谢青章和叶简三人,对视一眼,面露遗憾之色。
而孟桑面对众人的热情,心里头暖洋洋的,眼中眉梢都带上笑意。
在她没留意之处,裴卿卿的手在桌下碰了碰孟知味的,潦草在对方掌心写了什么,而孟知味顿了一下,轻轻点头。
一直到了晚间入睡,孟桑洗漱好回到正屋,正准备钻进被窝去“折腾”她家阿娘时,猝不及防地从对方口中听见了一事。
孟桑的动作顿住,愣愣地重复了一遍:“你们要离开长安了?”
裴卿卿点头,将呆住的女儿拉上床榻,轻声道:“嗯,待到清明寒食,我与你阿耶去祖坟扫墓祭祖完,便回扬州府了。”
孟桑回过神来,心思一转,犹豫地咬着下唇道:“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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