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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一句不愿,昭宁长公主也不生气、不为难,爽快地给了口头允诺。
“无妨,本宫喜爱你做的吃食。日后若是改变主意,尽管来长乐坊。”
又赏了一只镶玉银簪,美曰:“水灵灵的小娘子不该这般素净,头上该配些漂亮首饰。”
随后便让静琴带孟桑出去了。
昭宁长公主懒懒撑着下巴,看着孟桑离去的背影,忽而怔住。
谢青章见她愣怔住,不禁问道:“阿娘,怎么?”
闻言,昭宁长公主笑了:“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多年不见的故人,她也总爱穿着胡服上街,活得很是肆意快活。”
瞧见谢青章眼中流露不解,昭宁长公主摆摆手:“莫想了,是你没见过的长辈。如今隔了十余年,我也不晓得她人在何方。不过依着那厮性子,想来不论在何处,都会过得舒坦又快意。”
谢青章默默坐在一侧,又陪着昭宁长公主说了一会儿话,方才离开。
走出院门,杜昉正等在门边,立即迎了上来,听候吩咐。
谢青章淡道:“眼下各坊坊门已关,你且安排孟女郎二人在府中住一宿,明日将人送回。”
杜昉道:“阿郎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
谢青章点头,又道:“阿娘用得很尽兴,也解了我一桩麻烦事。明日你带他们离府之时,多给他们三成酬金。”
闻言,杜昉应了一声“喏”,退至谢青章身后。
主仆二人踏着月色,回了苍竹院。
翌日,孟桑悠悠转醒,躺在宽敞舒适的卧榻上,极舒坦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没有鼾声,没有舍友,一人一间屋,嗯……真舒服!”
伸完懒腰,孟桑就起来洗漱打理。
须臾,杜昉领着姜老头来寻她,带着两人从后门出了长公主府,坐昨日的马车回去。
关上车门前,杜昉拿出一木盒递过去,说是本次酬金,随后便合上车门,自去驾车了。
马车徐徐前行。
虽说孟桑在接过木盒时,估着重量就晓得里头定然银钱不少,但真正打开见了,不免还是露出惊喜之色。
之间木盒内整整齐齐码着白花花的银子,粗略一数,约有四十两!
孟桑压低了声音,冲着姜老头笑道:“这着实也太多了,不愧是长公主府,出手忒大方。”
惊喜一阵,孟桑立即就想挪出其中一小半的银钱给姜老头,却被对方制止。
姜老头板着脸:“给我做什么?昨日不过是打打下手、切切菜罢了,哪有脸分你的工钱。”
“前日听魏老儿说了,你在国子监内的斋舍宿不安稳。这些银钱你且自己收好,等会儿回了务本坊,找牙人租个屋舍,赶紧从国子监搬出来。”
非但不收,他还从怀中掏出四两银子,添进木盒:“这是那位谢大人付的订金,你也一并收好。”
这还没完,姜老头又嘱咐孟桑,让她以后无事不必去姜记食肆,想寻他了,就让人传个口信,他自会来务本坊相见。
孟桑不蠢,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大概。
姜记食肆内,说是姜素管账,实则银钱都得从朱氏手中过。依着朱氏贪财的性子,入了她口袋的银钱,势必不会再掏出来。
方才扔进木盒中的四两银子,只怕是姜老头从棺材本里硬生生抠出来的。
这钱不能收。
孟桑笑了:“您要将订金给我,我便收下了。”
闻言,姜老头松了一口气,却未料到还有下半句。
孟桑斩钉截铁道:“昨日来长公主府,我是掌勺师傅,按照行中规矩,此行所有事合该听我的。”
她故意装出赌气模样:“我要给您四两银子的工钱,您若是不要,我就直接送回食肆去!”
姜老头一哽。
这四两银子绕来绕去,双手来回倒腾,跟没给桑娘有何差别!
可孟桑的态度极为坚决,无论姜老头怎么劝都不愿收。
最终,姜老头无奈让了一步,将四两碎银拿了回来。
姜老头绷着脸:“这些我拿回来,剩下我一文钱都不要,不许再塞来,也不许送到食肆。”
“你若这么做了,老翁便再不见你了!”
孟桑面上点头,乖乖巧巧的,心中却另外拿了主意。
当然不会塞银钱,届时将理应给您的酬金,直接拿来裁几件厚实冬衣、滋补吃食什么的送过去。既不会被朱氏拿走,也能将好处都落到姜老头身上,两全其美。
了却一桩心头大事,孟桑合上木盒,美滋滋地靠在车壁上,重新算起帐来。
这回来长公主府做吃食,那根镶玉银簪不能动,而酬金之中,刨开给姜老头的十两银子,还剩三十两,再加上汤少卿买食方的三两、原本手头的银钱……算算,如今她约有四十三两银钱傍身。
不仅能租得起一间不错的屋舍,还能剩下许多呢!
理清了账,孟桑长舒一口气,准备到了务本坊,去找专门负责租赁屋舍的牙人,看看坊内可有什么好些的屋舍。
走,今日咱也当一回看完房就付钱的爽快人!
再不受那鼾声的气!
第30章 烤鸭
国子监后门,孟桑右肩背着辅料箱,左臂夹着银钱箱子,从马车上下来。
车内,姜老头跟寻常长辈一般,细致叮嘱:“租屋舍是件要紧事,魏老儿住在务本坊多年,尽管去寻他掌眼。你一个女郎孤身在外住,记得找个稳当些的屋舍,莫要心疼银钱,不够就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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