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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质初站在客厅里回身堵住要去拿药箱的人。徐经野抬眸沉沉看她,面前的人清泠泠望着他,长发略微凌乱散在肩头,狭长黑眸里冰冷疏离,白皙颊边泛着淡粉,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醉的:谈吧,谈什么?
    这一张口尾巴就全都露出来了。徐经野看着面前半醉半气的漂亮小猫,压制住了想把她拽进怀里狠狠蹂|躏的冲动,耐下性子重复:先上药。
    先谈。她固执回复,见他拧眉,又冷冷补了一句,不谈你就出去,我要休息。
    语落两人再次陷进僵持。她等了他几秒,见他不说话抬手要赶人,被他抓住手臂,声线彻底冷了下来:发什么脾气?
    这次她干脆也不再挣开,他指责她发脾气她就偏偏镇静下来回击:我没发脾气,是你追上来要跟我吵架。
    你离开宴会时那样还不叫发脾气?
    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真正发脾气的时候不是那样。
    徐经野阴沈着脸攥紧她的手腕,手指几乎在上面掐出红痕:我不了解你,周垣才了解,是吗?
    她蹙眉,语气反感:我和你之间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跟袁婧都说什么了?
    徐经野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向自己,咫尺间的漆黑双眸汹涌危险:她说什么让你不舒服了?她说什么了让你想借酒消愁?她说什么让你不想看见我让你把脾气都发到我身上?!
    空旷房间内久久回荡着男人阴沉的怒吼声。徐质初冷眼看着他,心里悲哀嗤笑,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之间永远差了一道频率?
    他不知道,今晚真正让她不舒服的不是袁婧,而是陈遥。他也不知道,五年前那场绑架案发生时,她是准备出门去找他。他更永远不会知道,她曾经想过向他坦白所有,包括她喜欢他。
    那道单薄的勇气在他的冷淡疏远下一次又一次被打碎,消磨,直至殆尽。她再次回到一个人的世界里,被迫捡起来那些碎片,筑成了更坚硬的壳。她用了很久时间才终于重新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他凭什么随着自己的心意自私打破?
    她忽然疲于再跟他争论下去。她挣回自己的手,神色极度平静,仿佛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可怜小丑:现在发脾气的不是我,是你。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谈吧。
    说完她转身往卧室走,寂静房间里她的脚步声被寂寥扩大,身后突然传来急促声响,不等她反应,后面的人已经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往浴室方向拖,她睁大眼睛愣了愣,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叫了起来:你放开我!徐经野!你疯了?!
    徐经野始终沉默,单手制住她两条胳膊往前拖,周身气场冽得骇人。徐质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力量又悬殊到全无抗衡,慌乱中被他扭到浴缸前,推了一把。
    她低低尖叫一声,跌跌撞撞摔进浴缸里,刚扶着墙摇晃站起来,他铁青着脸扯下来花洒,冰冷的水流喷向她的脚,他毫无感情命令,仿佛继续这样激烈的僵持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兄长权威:洗干净,去上药。
    疼痛与狼狈的双重作用下,徐质初终于被他逼到极限,彻底爆发:我不要!!
    面前的人置若罔闻,一只手轻松制住她想逃离出浴缸的举动,挣扎中花洒被撞得四散,但真正遭殃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一边狠狠推他,一边怒火中烧冲他喊:我不上药!你少管我!
    可话一出口反而更像是她在耍小孩儿脾气,他的管教愈发出师有名,按着她的肩残忍拿冷水激了她半天,她被冰得双脚连带着腿腕发麻发颤,眼前不受控地模糊起来,酒精和怒火混合着酸涩涌上了头,冲口而出的言辞全无遮拦:我跟谁聊什么了还要跟你汇报?我因为周垣心情不好不行吗?我被迫跟他分开还不能关心他的近况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我哥哥吗?作为哥哥你这些年又管过我吗?!
    徐经野缓慢停住动作,片刻后,他站直,面无表情关了花洒。
    狭小的空间瞬时静了下来,充斥着她因为激动而略显急促的呼吸,还有浴缸水面中细细振颤的波纹。他静静看着她,她踩在水里,裙摆和腿弯都是湿的,脚趾颤颤地蜷缩着,沾上水的发梢在起伏的胸前绕成细缕,瞪向他的黑眼睛湿漉漉的,整个人一副清冷破碎的狼狈模样,惹人怜爱,更惹人想恶劣继续破坏。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她产生这样的念头,但这是他第一次不必再自我谴责与压抑。他克制了长久的隐秘情感终于有了宣泄的出路,他不是她哥哥,因为从他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他妹妹了。
    他无法做到再像从前一样无条件地宠着她护着她,他对她的感情里复杂融进了太多异性间的情愫,爱慕、嫉妒、怀疑、占有。他们已经回不去原来的身份,他也不想再回到原来的身份,他期望着她知道他的心意,期望她接受,期望她坦承,期望她回应,抑或是被迫回应。
    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面前的人忽然摇摇晃晃抬脚踩上浴缸边沿,似乎只有在物理地势上居高临下,才能在气势上也压他一头。徐经野回过神,担心她不小心踩滑摔下来,皱起眉要扶她,被她冷着脸一把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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