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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几人都跟薛定山的死没有关系?他们猜测的为财杀人亦有可能?
这个嬷嬷也就知道这么多,又换了一名小厮审问,他倒是说:“昨夜讲经时,小的过来明间添灯,发现伯爷书房里的灯突然亮了。”
姜令窈眼睛一亮,问:“何时你可记得?”
小厮仔细回忆一番,才道:“就是讲经要结束时,大约在子时初刻,当时是夫人想起主院明间尚未点灯,便让小的赶紧过来看看,怕伯爷从书房出来太黑,会被绊倒。”
段南轲问:“你们在何处讲经?”
小厮道:“府中有佛堂,就在主院往前的明心堂,一般都在此处办法事,夫人也经常住在佛堂,很是心诚。”
正阳伯这一家子看来都很虔诚。
姜令窈同段南轲对视一眼,姜令窈便问:“你可确定是子时初刻亮的灯?这位千户大人正在写证词,稍后会签字确认。”
小厮被她吓了一跳,白着脸想了半天,才道:“正是那个时候。”
小厮看眼前这几位官爷,也就姜令窈瞧着和善许多,想了想,小声道:“其实……其实伯爷不喜主院有太多小厮下人伺候,往常只有跟在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李嬷嬷,还有就是伯爷身边的王管事,小的这种仆役都不住主院,只有伺候伯爷夫人时才会前去主院待召。小的当时进主院是一片漆黑,刚来到书房门口便看到里面突然亮了灯,所以小的便记在了心里。”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已经过了日落时分,甚至都到了半夜时,伯府的主院也没亮灯。
因为夫人等都在明心堂,主院只有伯爷在书房,不需要点灯。
姜令窈不动声色问:“你来主院时,伺候伯爷的王管事可在?”
小厮很果断:“王管事不在,他出门替伯爷买玉液酒去了,书房里只有伯爷一人。”
这位正阳伯薛定山可真奇怪,身边不要人伺候不说,独自一人在书房里修习佛法,斋戒数日,但偏偏还让自己的贴身管事出去买酒,怎一个怪字了得。
姜令窈见这小厮实在不知更多,便道:“去把你们王管事请来。”
待得小厮出去,姜令窈才对另外两人道:“了空大师讲经的时间特别巧合,刚好就是正阳伯死亡时间,但根据那小厮口供,在子时初刻时书房里还亮了灯。”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薛定山有可能没死,也有可能是凶手在里面点灯。
这一下就把薛家这些主家都排除在外,使其失去了作案时间。
段南轲点头,道:“根据口供,确实是如此,但尚不能定论。”
倒是姚沅聪明了一回,道:“可为何伯爷一直不点灯,偏巧到了子时才点灯?亦或者伯爷当时已经睡下,到了子时才醒来?”
这也是另一个思路。
姜令窈蹙起眉头:“可那房里却只能摆下一组茶桌茶艺,并无可安置软塌之处,伯爷为何执著于在书房斋戒度日?”
薛定山在五城兵马司还有差事,他不可能无故旷差,因此他为了这个斋戒,要提前告假,得上峰批准才可。
大费周章,就为了在书房里一日日熬着?
姜令窈有些不解。
姚沅倒是突然笑道:“大概正阳伯比较虔诚吧。”
虔诚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姜令窈同段南轲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意。
这间书房,看来必要好好再查。
此时,那位在门口见过一面的中年管事也已等在门外,锦衣卫缇骑把人领进屋中,他便兀自红了眼睛,普通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我们老爷真的死了?”他的声音都带着哭音。
姜令窈注意到,整个伯府的人都叫薛定山伯爷,只有他叫老爷。
姜令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正阳伯确实已经死了,你可是他的贴身管事?昨日你在何处?”
王管事眼泪婆娑,一脸悲戚,却还是道:“老爷一贯喜欢玉液酒,但平日要素斋礼佛,很少吃酒,特地赶在五十大寿时才解解馋,平日从不多饮。”
“老爷在书房礼佛时喜静,不许下人们多打扰,他又并非那等喜欢旁人伺候的人,不需要下人们跟在身边。因此我便直接出府买酒,但我回来时老爷似乎已经睡下了,书房里黑着灯,我就没有再去打扰老爷。”
姜令窈道:“你什么时候去的?为何那时候去?”
王管事神色一变,他看了看姚沅,最后看向坐在主位的段南轲:“大人,这……怕大人责罚。”
段南轲很是和言语色:“是夜禁之后出的府吧?”
王管事讪讪一笑,道:“还是大人料事如神,那家酒铺白日我已去过一趟,但玉液酒卖完了,说落日后又能到一批。”
“了空大师在府上,也不好老出门买酒,我又想着早点让老爷吃上酒,热热闹闹过个生辰,这才过了夜禁又去了一趟。不过大人,我可对天发誓,我只出门大约两刻便回,并未干扰燕京治安。”
段南轲淡然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继续说。”
王管事低头擦了擦眼泪,有些愣神:“大人,说什么?”
段南轲眼神凝成冷寂的刀锋:“说说为何你贴身伺候正阳伯,他昨日便已死去,可一直到今日午时都无人发现。”
段南轲往前倾了倾身,定定看向王管事:“你早晨不要伺候正阳伯?伺候他洗漱更衣用早食?屋中的冰山不需要更换?他不需要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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