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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是宛平有名的花灯大师,他若是被官府请走又回家去,定会被人询问,若是之后锦衣卫又捉拿其余嫌疑人,宛平县的灯匠们定会知道消息,皆会同王成询问。
还不如直接把王成扣在县衙,然后结合名单挨个审问,到时只要说县衙丢失花昼灯市的花灯便可。
待得案情审到此时,便已剩下最后的捉拿审问嫌疑人。
王成把两份名单写完上交,姜令窈跟段南轲便一起看去。
这两份名单中有三人的名字是重复的,也就是说,这三人是最有嫌疑的。
段南轲问王成:“刘笑平、钱大、周森三人,你认识谁?”
王成顿了顿,道:“刘笑平是县里的琉璃高手,但他只做琉璃灯,已有三十几年的手艺,其家中是什么情形我不知情。钱大我不太熟悉,这几年都没出过什么好作品,我不知他还做不做灯了。倒是周森……”
王成苦笑道:“这个周森我记得制作琉璃灯的手艺很好,而且当年他会被选中去通州,就是因为有些少年天分,不过这些年他就只开了个灯笼铺子,卖些百姓常用的灯笼,依旧许久不在花昼社做灯展了。”
听着王成的呢喃,段南轲和姜令窈心中皆是有了成算,抛去刘笑平,剩下两人皆有很重的嫌疑。”
段南轲顿了顿,道:“王成,你的供词已经写好,你签字印手印之后便可,待得案子告破便能归家。”
王成自己并无嫌疑,他闻言很是松了口气,忙道:“能替大人分忧,是小人的荣幸,不碍事,不碍事。”
待得王成退下,段南轲、姜令窈和赵喆才又看向那份名单。
赵喆道:“此三人中刘笑平是大家,估摸着已经将近知天命的年纪,当年他应当是作为师父大家去的通州,不会有多少空闲,应当不是他。”
姜令窈也道:“那么嫌疑最重的就是剩下两人,段大人,你看呢?”
段南轲点点头,直接吩咐郑峰:“命缇骑速速前往两人家中,尽快把两人请回县衙,另外派人询问两人附近百姓其家中情况。”
锦衣卫办案就是快狠准,先抓再审,毫不惧怕。
案子问到这里,已经能看到结案的曙光,姜令窈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一半,不再时时刻刻悬着。
段南轲见她面色都好看了些,便道:“老大人,忙碌一日,着实有些辛苦,如今案子有了嫌疑人,稍后我同乔大人提审便是,老大人先去后厢歇息。”
赵喆奔波一整日,确实疲累不堪,他也不坚持,便道:“好,你们便多辛苦,若是有了结果,一定要去告知于我。”
等待捉拿嫌疑人的过程是漫长的。
姜令窈跟段南轲在审讯室略坐了一会儿,便有些做不下去,她道:“大人,我去看看沈衙差。”
段南轲点点头,目送她出去,才问裴遇:“今日查验卷宗可有收获?”
裴遇摇头:“暂时未有收获,不过属下碰巧看到沈衙差一直在翻迁入宛平百姓的名录,总觉得有些怪异,便多看了几眼。”
裴遇那双阴冷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笃定:“大人,属下以为,乔大人和沈衙差是否也……?”
段南轲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眸色冷寂,道:“乔大人自有她的差事,无须锦衣卫过问。”
段南轲跟姜令窈一起从段家出来那一日,裴遇和楚朽年是见过姜令窈的,当时两人对姜令窈的面容很是惊讶,只是他们当时隐在暗处无法询问,而在段南轲两人抵达宛平时,他们有其他差事并未赶到,刚一赶到就遇到大案,至今未有机缘请问段南轲。
待到本案终于有了进展,裴遇这才问了一句。
但段南轲的话却含混不清,裴遇纠结片刻,那双狐狸眼还是落到了段南轲身上:“大人,乔大人可否就是夫人?”
段南轲淡淡看着他,并不如何惊讶,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只有漠然一切的冷淡。
“此时此刻,她是乔大人。”
段南轲只留下这么一句,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裴遇一个人品味这话。
另一边,姜令窈正在同沈素凝一起翻卷宗。
沈素凝小声道:“师姐,我只翻了天佑六年的入迁名录,当年宛平的名录做得极好,从各地迁入宛平都有分录,我只翻了燕京迁入宛平的分卷,世界说此人是十二月末失踪的,我从五月开始看起,现在已经看到十二月末,并未看到名叫李宏的人,也没有看到秀红。”
姜令窈看着那一摞卷宗,道:“素凝辛苦你了。”
看卷宗是相当累人的,段南轲跟她要调查案情,因此还特地多调遣缇骑查看,就是为了能尽快搜寻到线索。
沈素凝却道:“为了案子,何谈辛苦?”
这姑娘就是有一股子韧劲,无论交给她什么差事,她从不嫌苦累,都能办好。
姜令窈简单翻了翻卷宗,发现宛平的卷宗书写工整,某年某月某某入迁宛平等字样都有写明,有的甚至还有租赁或者买宅的记录,甚是详细。
姜令窈压低声音,道:“若要在宛平定居,必要凭借路引迁入宛平,否则进出城会异常困难,街巷的巡捕也会着重盯看,李宏是在天佑六年年末失踪,要么早就有准备,要么他在天佑七年迁入宛平,要么他只是路过宛平,随后失去行踪。”
姜令窈看向沈素凝:“素凝,今日便到这里,明日咱们继续查天佑七年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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