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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罢,她也话锋一转,道:“听闻相公最喜跑马,怎么不见苑中留有校场?以备夫君练身。”
    段南轲接话极为自然:“星煌苑左近便是我父母早年居所,因着娘子要新嫁而来,大伯母道打打杀杀终归不好,便把校场开到念枫斋,咱们星煌苑特地给你留了花园,让你可以莳花弄草。”
    姜令窈听到这里,不由越发感动:“夫君,你对我这般好,我不知要如何报答才是。”
    她语气真切,听之让人无不动容,只听她哽咽道:“夫君,我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你,不会叫你再孤单。”
    段南轲的身世,其实还是有些坎坷的。
    他父亲是永平侯府的二少爷段简江,原赐锦衣卫千户,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只后来因案子同罪臣之女结缘,偷偷生下段南轲,原想养于外室,但段简江在出公差之途意外染瘟,终是年轻离世。
    段南轲的母亲听闻丈夫骤然离世,强忍悲痛把段南轲放到了永平侯府门前,回去后便自缢而亡。
    襁褓中的他就这么失去了父母,成了侯府庶出三少爷。
    姜令窈会如此劝慰他,乍一听是对永平侯府全不熟悉,但若要深究,这段过往其实知之者甚少。
    然姜令窈并不给段南轲试探机会,她目光微垂,眼底一抹红晕乍然而起:“夫君,你父母双亡,虽说有祖辈叔伯,到底已不是一门户,我既嫁你,便同你是至亲之人。”
    段南轲听到她如此坦诚,立即便感动得无以加复,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姜令窈柔嫩的小手。
    两个人的手就这么突然地交握在一起,段南轲把她柔软的指腹捏进手心里,满眼都是温柔:“多谢娘子体贴,往后我一定真心待你,不叫你受半分苦楚,指定叫你荣华富贵,人人艳羡。”
    姜令窈动了动柔软的小手,笑颜如花:“好。”
    两个人在这柔情蜜意,另外一道声音却想起:“三哥,三嫂,赶紧去荣恩堂,祖父祖母已经在等。”
    来者正是四爷段南辙。
    姜令窈猛地被人看到自己同相公亲热,不由面上泛红,迅速抽回手藏在身后,同段南辙见礼:“四弟晨安。”
    段南辙同段南轲挤眉弄眼:“三哥,怎么一夜都……”
    他话没说完,便被段南轲狠狠掐了一把,于是便委屈闭了嘴。
    “知道了,我不胡说八道。”
    一行人又行一刻,便来到永平侯及侯夫人一起居住的荣恩堂。
    荣恩堂并非永平侯府的主院,待世子夫人掌管中馈后,老侯爷便同老夫人一起搬离主院,住到了花园边的荣恩堂,说要好好赏景。
    因此,荣恩堂就离星煌苑很近,慢步不及两刻。
    姜令窈一路来到荣恩堂外,紧张得额头都出了汗,段南轲便又安慰两句,才领着她进了荣恩堂中。
    同几乎称得上雕梁画柱的星煌苑不同,荣恩堂相当素雅,一进门便是满园海棠,借着海棠的幽香,踏着并未扫净的落花,穿过青石板路,便一路进了明间。
    段南轲和姜令窈这一对新婚夫妇一出现,便吸引了明间内所有人的目光。
    永平侯同夫人端坐在正堂主位上,两人瞧着皆是满目慈悲,就连杀伐果决的永平侯都并无凶悍之气,反而是言笑晏晏,看起来温和可亲。
    在永平侯左手边,坐的是永平侯世子及世子夫人,右手边则是三老爷及三夫人,四夫人。
    再往下一代,还在家的便皆站在父母身后,年纪小的弟弟妹妹皆看着新婚夫妇偷笑。
    段南轲扫了他们一眼,也不多话,直接领了姜令窈利落跪在蒲团上。
    姜令窈端庄一跪,跟着段南轲先给永平侯夫妇行礼:“给祖父、祖母问安,愿祖父祖母松竹常青,康健永寿。”
    如此说着,姜令窈便跟着三叩首,被叫起后起了身,端着茶碎步上前。
    “祖父,请吃茶。”
    永平侯只笑着顺胡子,接过茶直接牛饮而进,被侯夫人白了一眼也不收敛,还道:“好,很好。”
    姜令窈含蓄一笑,然后便又接过新茶碗,转身送给永平侯夫人。
    “祖母,请吃茶。”
    永平侯夫人也并未苛待,她接过茶,笑眯眯道:“你是好孩子,以后同轲儿好好过,望你们琴瑟和鸣,恩爱永驻,幸福长久。”
    姜令窈姿态恭顺优雅:“是。”
    紧接着,她又给几位长辈敬了茶,然后同大少爷夫妇见了礼,这才坐下受了弟弟妹妹们的见礼。
    如此这么一折腾,两刻便过去了。
    永平侯府看起来是很和善的人家,无论以前姜令窈名声多不好,人家也没半句指摘。
    待得敬茶礼成,老夫人才发话:“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不用晨昏定省,就免了这虚礼,你们新婚燕尔,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去,早日诞下重孙才是要紧。”
    “三孙媳妇,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同我说。”
    老太太不过客气一句,结果姜令窈却突然起身,来到蒲团处重新跪了下来。
    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祖母,您说得可是真的?”
    老太太扇着扇子的手一顿,惊讶地看向姜令窈:“怎么了孩子,难道轲儿真欺负你了?”
    姜令窈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她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段南轲,然后便哽咽地道:“祖母,我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夫君他,夫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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