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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寺庙香火尚少,也许是因为时辰早,正殿前只得几位洒扫僧人。
    柳千千大略扫了一眼正殿,看样子这些僧人似乎并不在意柳千千他们想要往哪走,面上俱是恬淡无争,只埋头扫地。
    灵隐符带着他们绕过正殿和一串小院落,直直向着一处山崖间的悬空栈道走去。
    “不会吧……”
    “怎么了?”如今纪敏之一出声,柳千千便已经敏感地开口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诶?你凶什么啊……”纪敏之就站在栈道口上停了步子,叉着腰叹口气道:“你们真要进这吗?这后头是麓园了。”
    麓园?可这不是云光寺么?
    “我一看你们就是不知道的样子,不过我也承认麓园里头风景是不错吧,只是这麓园的主人……”
    纪敏之解释一通,说这麓园是云光寺背后,留北山上的私家园林。而这座园林现在的主人,也是为这里起名麓园的人,是巡按使江悌。
    传闻麓园这名字,乃至里头的景致,都与江大人悼念亡妻有关。
    可柳千千还是有些糊涂:“你的意思是这位江大人规矩多,不允别人进园子吗?”
    此刻师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巡按使负责巡查各地,监督百官,且对天子负责,西平郡王雄踞一方,或许两者之间会有摩擦。”
    闻言,纪敏之在对面轻咳两声,他讲起这种“家事”,面色多少带了点尴尬:“钧月兄说的没错,江大人和咱们王府一直……不怎么对付,但也不知为何,按说巡按使一年一换,可江大人在咱们西平郡一呆就是三年,可算是……积怨已久吧。”
    照这么说,柳千千也很快明白过来。
    虽然他们此次下山是为奉宁县主诊病,并没有旁的意思,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们大概依旧算得上是“王府客人”。
    “可再怎么讲,难道江大人还会着意刁难我们两个无名小卒吗?”
    那这位江大人未免也……太没事找事了些。
    “我可跟你说,他就是特别事儿!”她这话不知为何点燃了纪敏之的怒火一般,对方龇牙咧嘴,却又似顾忌此处环境,只压低声音朝他们抱怨:“上次我小姑成亲,在城中摆宴,结果这家伙连上三道奏折斥西平郡王府铺张浪费……”
    不过纪敏之说归说,今日无论如何,他们是肯定要进去找奇斑蛛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由纪敏之在外头放风,若有不对,就用传讯符联系他们。
    原本纪敏之是有些不甘心不能和他们一道“干正事”的,不过在师兄给了他传讯符并且答应说会再给他看看佩剑后,他就十分听话地表示自己一定尽到职责。
    和纪敏之分别后,终于又变成了她和师兄两个人。
    走上悬空木栈道,可以瞧见下面的寺院屋顶,深青色的瓦片在僻静山崖间层叠而下,隆冬时节,枯枝嶙峋,石间偶有香火青烟,别有一番禅意。
    她猜师兄方才应是有意支开纪敏之,毕竟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不太安全的奇斑蛛。
    而且,奇斑蛛为何会躲在江大人的麓园?是巧合吗?
    然而才走两步,师兄突然回头看她,他的眉心皱了起来。
    “我们也许得快些走。”
    他探手过来牵住她,语气有些沉肃:“我能感觉到,它好像受了不小的伤。”
    受伤?柳千千心中微惊,明明昨晚它还在对他们暴起攻击,行动间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而且看师兄如今有些急促的脚步和隐含焦急的面色,这伤许是有性命之忧也不一定。
    他们顺着悬空木栈道走到尽头,果然看见了一处崖壁之后的奇景。
    这居然是一间……巨大的暖房。
    似是盖了格外薄透的透明琉璃砖瓦,阳光可以直穿而过。
    暖房内是此时西平难得一见的绿树成荫,而在树荫下,似乎时有纤巧影子轻盈掠过。
    那是……鹿?
    柳千千有些讶异。
    不过很快,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巨大暖房的左边,似是一处有些封闭的宅院。
    她如今也能大致有所感应,昨夜的那只奇斑蛛,就在里头。
    ***
    “不要大意,”师兄牵着她,语气严肃:“虽然它应已是重伤,但你切记不可掉以轻心,一有不对,马上用符咒。”
    柳千千点点头,跟着师兄继续贴着院墙往里,他们如今能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院中全貌了。
    只这处院子与外间流光溢彩的琉璃暖房不同,瞧着十分质朴,仅像是寻常街巷里的民宅,灰泥青瓦,院中一口井,院外便是后头的一片云杉树。
    这处院子和麓园里处处精细的精致似是并不相衬。
    不过柳千千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个了,待他们跨过院门再慢慢向屋里走时,她已经能听见属于奇斑蛛那种独特的哀鸣。
    尽管已经小心收了力气,但此处门窗老旧,推开门时仍有“吱呀”一声响。
    甫一跨进门,柳千千就看见地上拖出的青蓝色痕迹。
    这是……奇斑蛛的血?
    她眉心紧皱,随着师兄的眼神示意,绕过一处蛛网尘结的屏风,就见昨日的那只奇斑蛛正缩在墙角。
    它身上有很多青蓝色的血迹,足上的银色斑纹几近黯淡消失,那双巨大的复眼盯着她,却似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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