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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子太大,”最后,师兄只是垂着眼睛低声如此道,面上神情依旧力持严肃:“若是再犯……若是再犯, 就不带你去吃好吃的了。”
啊?
柳千千一惊, 很快巴巴望向师兄, 问得小声:“那,那待会还有糖水么?”
闻言,师兄又扫了她一眼。
他很快转身,在她前头开始走台阶,柳千千忙追上去,半晌,听见了对方有些底气不足似的回答。
“……下不为例。”
这么说,今晚还是能尝到糖水的,柳千千在师兄身后,盯着对方的步子,无意识学着他踩过的地方下脚。
“那……若是我想喝两碗也可以吗师兄?”
“两碗?晚上怎么好吃那么多甜的。”
“可我看它有好多种小料,而且那一碗才一点点大……”
“……好吧。”
“那……若是三碗……师兄?”
“……”
“师兄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
不过让柳千千觉得遗憾的是,她还没尝到安夷的特色糖水,两人的出行便被打断了。
因为在他们走到那间铺子之前,身后已是追来了之前她眼熟的侍卫。
就是和纪敏之在檀楼前聊过几句天的剑心。
“还请二位留步!”
年轻侍卫看起来跑得有点喘,兴许是刚刚从客栈那边跟着追过来。幸而这里尚算僻静,他的喊声并不显得奇怪。
“县主情况不好,还是请二位直接过府上去瞧瞧吧。”
柳千千有些惊讶,本来听纪敏之此前的口吻,虽是有忧虑,却不见那么急迫,怎么这才一个下午,情况便不好了?
不过他们下山来的名头本就是为县主瞧病,此刻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只跟着剑心的往回走一些上了车驾。
郡王府果真是郡王府,也或许是柳千千没见过什么世面,总而言之这屋子院子都气派的不像话。他们一进门便有打扮十分鲜亮的丫鬟迎着去了正厅。
师兄走在她前头,面色沉静,显得比她悄咪咪左顾右盼稳重得多。柳千千立时整了整眉目,联想到两人如今“方外神医弟子”的身份,跟着端出一点架子来。
她还在思忖,耳边就传来了纪敏之的声音。
“你们可算是来了!”
抬眼就见黛蓝衣袍的少年从正厅里迎出来,只是他一边甩袍跨门,一边朝着他们就是一番挤眉弄眼。
柳千千没太看明白,她又去望师兄,感觉师兄也没怎么懂。
剑心要安排车驾,进来时便在他们后面落了一步,等追上来已是在正厅门前了。
短短几步路,就见纪敏之飞快走到剑心身边皱着眉同他低声耳语:“不是叫你直接把人领到灵之的碧水苑去,你怎么还是接到正厅来了?”
“是……从那边被打回来了……王爷王妃在小门那边也守了人……”
两人说话是很小声的,不过对于他们这样修行者来说,听清倒不是什么障碍。
柳千千抬头,和师兄一个对视之间已是心下了然,只怕王爷和王妃会有些难缠。
其实她更想直接去奉宁县主的住处看看病人。
只是看这架势,要想见着县主,在这之前还要在正厅过王爷王妃这关?可不是说情况紧急吗?
纪敏之同剑心说话不过片刻,很快便引着他们往正厅走,只靠近时又低声道:“就按此前说好的。”
师兄点了点头。
入厅后,可见上首坐着一男一女,想来就是郡王夫妇了,师兄领着她端正行了一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只是等她抬头,能很轻易地捕捉到二人面上有些微妙的神色。
西平郡王夫妇是出了名地不喜修行人士,也因此,许是不太喜欢什么神神叨叨的隐士高人,尤其他们俩看起来大概年纪很轻,并不像是什么十分有经验的医者。
“父王,这便是我说的那对师兄妹了,是我在陇西游学时认识的,他们师父据传是甘州当地有名的神医呢,不过后来隐入崆峒山。”
纪敏之也啰嗦太多,干嘛非要加一句隐入崆峒山。
果然,西平郡王的眉头皱了一下,再开口时声线便沉了下来:“你之前不是说是正经学医的?”
柳千千能察觉到某种身居上位的威压。
身旁的纪敏之倒是突地哑了哑,瞟了他们一眼,像是在想要如何接话。
忽略此刻情形,她倒是有点想笑,这家伙平日里叽叽喳喳,没想到其实在亲爹亲娘面前胆子这么小。
“禀王爷,草民和师妹确是正经学医的,家师乃甘州隋姓神医,师父隐入崆峒山也是因为年迈身体不适,并无他意。”
反正不是去进山修行——这应是师兄的潜台词。
之前听闻宗门医部的文寂长老有去甘州行过医,好像化名就是隋文寂来着,师兄这话应不算作假。
她只安静跟着师兄身后当个乖巧摆件,用余光静悄悄欣赏师兄面色沉稳地同郡王对质,甚至话都讲到识得什么草药,治过什么疑难杂症了。
只王爷面色仍是不愉。
她又扫了一眼,却见另一侧坐着的王妃面上已隐见焦急。
想必师兄也注意到了,又是一问过后,师兄拱手道:“既然我们二人已经来了,王爷何不先让我们探望一二?也是听闻奉宁县主情况危急,我们才会匆忙赶来,若是在此处误了治疗的时机,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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