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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的确靠近河道,如果说雨势过大一时被淹没也是天灾,但白知州自个记得清清楚楚,他还在任上,每年冬天都要组织人拓宽河道,挖深水渠,以往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再大的水势也是平安度过,在深入一查,白知州模模糊糊的找到了真相。事实就是,在长兴县的上游,还有一个县城,而那个县城的堤坝说年年都修,实际上根本没人管过,于是在雨水冲刷下,堤坝彻底垮塌,让下游的人遭殃。
白知州知道这个消息差点炸了,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关他们长兴什么事!这事必须要给个交代!该撤职的撤职,该负责的就要负责。
然后白知州发现自己踢到铁板,因为那个县城的县令是朝中虞家的长房长孙,正在外出历练镀金的贵公子,履历上怎么能够有这样一个污点?对方表示一切损失都可以赔偿,但是罪名?仅仅止步于修建堤坝的包工头。
虞家长房,这位贵公子的长姐,还是二皇子的正妃,十足的皇亲国戚,哪里是白知州想撬就撬的动的?
一想到这个,白知州火冲天灵盖,恨不得都快把自己憋出病来,又是憋屈又是难受,对方甚至隐隐透出威胁的意思来,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不然就是一拍两散。
白知州气了很久,最后只好狠狠的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笔赔偿,准备分配给受灾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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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不小心看到的信息,他谁也没告诉,只暗暗把关键词语记在心里,并且利用自己的人脉,装做若无其事的打听消息。
毕竟两个地方虽然不属于同一个州,却不是很远,互相也有商业往来,很快,他就知道了册子上消息的真实性。
的确,在水灾过后,隐隐就传出了是上游县城堤坝的问题,毕竟堤坝那么多人看见,瞒是瞒不住的,最后包工头下了狱,事情就算了了。
显然真相不止如此。
林屿深吸一口气,只能暗中记下那位虞家公子的姓名,准备悄悄打听。对于官场他不熟悉,不过白老先生应该非常清楚。
老先生给林屿科普了朝中如今的几大家族,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根深蒂固势力非凡的,不论是哪个都得罪不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不得。
“如今平民想要出头,难上加难啊。”白老先生叹道。
“我还没问过师父您的家族是什么样子呢?”
“我家啊...”老先生回忆着“最初也是做生意,赚够了钱后就买地,不停的买地,然后到处延请名师,督促族中的弟子读书上进,直到出了几个人才,搭上其余大族的线,这才慢慢有了起色吧。”
“听起来,好像挺容易的。”林屿点头。
“容易?小子,这中间一共花了两百余年,五代人的努力!这叫容易,世上就没有难事了!”白老先生嗤笑,“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想出头难于登天啊!”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在没有科举的时代,寒门指的是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并非指贫民阶级(来自百度)。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个话题显然起的不好, 白老先生想起了昔日的艰难创业史,神情也变的郁郁。
林屿暗叫不好,想要转移话题, 故意作怪说:“那我可就差的远了,还要更努力赚钱买地吧?没个几千亩,都不好意思出门呢!”
“哈!那可要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了!”老先生伸出手,揉了揉林屿头发, 也顺着他的想法转移话题。
林屿也顺利得到了虞家的信息, 顶流权贵,炙手可热, 行走的位高权重代名词,能够跟他们这些平民说上话都算是纡尊降贵了。
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且记下这个仇,等待时机。
林屿扬起笑容, 等着吧!
出去购买粮食的康安很快就回来了, 也带回来一大批的粮食, 存在库房里,人也安心起来。
康安还说,这次出门买粮, 他又发现一个商机, 除了花钱买粮, 还有不少人问他, 能不能以物易物, 换一些布匹或者日用品等等, 哪怕价格高些也乐意, 只可惜他没提前做准备,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看机会错过。
“果然出门长见识啊。”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每个地方风土人情都不同。”林屿说,“如果想要赚这笔钱,不如做个准备。”
“我倒是没这个兴趣,一通忙活,其实赚的钱不多,不过,”康安话锋一转,“说不定狗蛋跟牛蛋有兴趣呢。”
这两人分别是三叔家的大孙子跟二孙子,虽然已经起了大名,康安还是习惯叫小名。
“他们两啊...”林屿想起自己这两大侄子,让他们两练练手,倒也不错?反正不论车队还是渠道都是现成的,以现在的情况,拖着日用品过去,带着粮食回来,能赚两头钱。
“那就是大哥也同意了?”
“也轮不上我同意啊,只要狗蛋能够说服他爹,他爷爷。”林屿失笑,“不过狗蛋挺机灵的,说不定真行。”
康安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劝说的,反正狗蛋跟牛蛋还真拿到了批准,兴冲冲的组织了一队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一起出门去收粮了。不管是成是败,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收割之后,大人们忙着重建蘑菇房,小孩子就被塞进了临时学堂,继续去年的学习。去年教了最基础的数学跟常用文字,今年明显大家热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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