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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五不觉得起了这样的心思有什么不对,反倒忿忿地看了眼姨娘:“姨娘,不是我过分,是你性子太软,你出身不比陆氏低,祖母把你放到二房来就是想让你和陆氏争一争的。可你倒是好,这些年反被陆氏压着,让她愈发跋扈。我如今快及冠了,你若是再不争一争,是想叫我一辈子没个出头之日吗?”
莲姨娘被儿子一说,回想起这些年的憋屈,心里也泛着酸苦。
确实,如今老爷都回来了,她怕什么?
莲姨娘没再阻拦,只问道:“那你想如何是好?”
崔五一想起那红润和唇和白皙的脚腕,心里便隐隐升起一股燥念。
他有些等不及了:“明日姨娘只管找借口把她请来,余下的事,我来安排便可。”
莲姨娘本就没什么主见,虽是不安,但还是照着儿子的话吩咐了。
大不了事成之后,让她做个妾,那也总归比嫁给三郎那个病秧子要强!
***
厢房里,雪衣自从想通之后,倒也没那么惧怕二表哥了。
但奇怪的是,她不怕了,二表哥反倒不来找她了,他这又是何意?
难不成是因着那日她说了葵水的事?
雪衣惴惴不安,但一连好几日,二表哥的确是没再来过。
与之相反的,则是父亲的回信。
雪衣算了算日子,大概也就这两日便要到了。
她等不及了。
可若是主动送上门,也实在太过难堪,她真的抹不开这个脸面。
雪衣正纠结的时候,二房的那位莲姨娘却派了人来,说是想学学江左的刺绣,请她过去吃茶。
这位莲姨娘近来风头正盛,若是不去,恐会得罪人。
雪衣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这毕竟在府里,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仍是去了。
另一边,崔珩依旧如常。
他想,陆雪衣若是个聪明的,便能想到眼下除了他,她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但一连三日,陆雪衣都没有任何动静。
还挺沉得住气。
崔珩当真有些刮目相看。
她不急,他更不急。
崔珩倒是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杨保旁观着两人的拉锯,只觉得这是一个比一个能忍。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他没等到表姑娘来清邬院,反倒撞见她去了莲姨娘那边。
这几日莲姨娘风头正盛,府里的人都隐隐有所耳闻。
而莲姨娘膝下还出了一个崔五郎。
难不成表姑娘这是想攀上崔五郎?
杨保心惊,却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这位莲姨娘一贯与二夫人不对付。
但这崔五郎可不是个好的啊!
杨保看着她领着女使当真往莲姨娘的院子里去了,踌躇了一番,还是折回去告知了崔珩。
今日休沐,崔珩正在提笔练字。
当听到杨保的通报时,他虽则脸上的神情不变,但那手中执着的笔,却重重一顿,纸面染了大团的墨渍。
杨保即刻低下了头。
片刻,余光里,他又只见崔珩面不改色地搁了笔,将那张纸一点点揉皱,丢了下去。
“你说,她去了哪里?”丢了纸团,崔珩淡声问道。
“去……去了莲姨娘那里。”
杨保声音低下去,隐约察觉到了公子的不虞。
崔珩垂眸,擦了擦手上的墨痕。
陆雪衣这是要去求崔五?
崔五是什么人,她当真知道吗?
杨保也觉得表姑娘这步实在是踏错了。
可若是任凭她去,还不知要被崔五怎么对待。
杨保还是动了动恻隐之心:“公子,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表姑娘,她刚入府,恐怕对这府里知晓的不是那么清楚……”
崔珩擦着手,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最后帕子一撂,淡漠地道:“不必。”
她总是这么识人不清。
说再多的话,都不如她自己吃一回教训。
杨保听着公子的话隐隐发憷,公子这回是铁了心不想管表姑娘了?
但眼前这情势,他也不敢再提,只能低头领了命。
然而他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却又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道吩咐——“你去盯着。”
杨保瞬间又松了口气。
呵,看来公子只是嘴硬。
***
梨花院
莲姨娘叫她傍晚的时候来,雪衣如约来了,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这刺绣费眼睛,她不叫她白日去,反倒挑了这么个时候,能看清吗?
但她与莲姨娘又不熟,兴许人家就是这么个习惯呢,于是也不好多问。
进了门后,女使妥帖地领她去了厅堂,说是莲姨娘头晕,下午刚吃了药睡下,让她且等一等。
雪衣便端坐着,等着她出来。
可是这一等没等到莲姨娘,反倒是崔五掀了帘子进来。
见到她,他微微挑了眉:“这不是陆表妹么,你怎么在这里?”
雪衣也没想到先见着的竟是崔五,起身行了礼,解释了一番后,欲换个地方等。
崔五却叫住了她:“表妹不必客气,我坐坐就走。”
雪衣见这院子不大,似乎也没有别的去处了,只好陪他坐下。
“这是父亲刚带回的渠江薄片,表妹尝尝看。”崔五吩咐了一声,女使便将煮好的茶推了一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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