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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这些年惯会察言观色,当牵着他袖子的手被拂开的时候,心底一瑟缩,既委屈又羞窘。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都愿意这样低声下气了,二表哥竟还不满意。
纠结了片刻,她不得不忍着羞耻努力回想梦中出现过的场景。
偶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紧并的双腿忽然有些软。
可二表哥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幽深,没有一点退后的意思。
雪衣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微微侧身,膝盖轻轻贴住了他紧绷的腿。
没想到这一下反倒惹得崔珩愈发不悦。
崔珩岿然不动,薄唇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懂得倒是不少。”
雪衣直到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他不虞的缘由,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她连忙低下头,被那目光审视的心慌,胡乱找了个借口:“江左风气开放,我幼时又并未住在府里,故而……故而见闻多了些。”
即便家世不显,也断然没有把嫡女养在外面的做法。
崔珩并不知晓的她的过去,闻言微微皱了眉。
尽管不喜,但她柔软的手和修长的腿一碰过,崔珩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极为荒唐的念头。
“只是听过?”
他喉结动了动,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侧脸,按着她破损的唇角摩挲着。
伤口早已经止住,只有干涸的血迹随着他的拂动簌簌地掉落。
指腹压着她的唇,那力道若有若无,弄得她一阵心慌。
二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雪衣犹豫了片刻,抿紧了唇轻轻点了头:“绝无别的。”
在她犹豫的一瞬间,崔珩指腹忽然一用力按了下去。
雪衣“嘶”了一声,脸颊瞬间通红,连忙偏着头往后躲。
她原以为先前她已经够忍让了,没想到二表哥的举动还要超乎她的想象。
可是二表哥不是一贯有清名在外么,也不见他身旁有什么通房小妾。
他为何——也懂得如此之多?
雪衣既惊惧又心生怀疑,后背紧紧地贴到了门上:“不……不行。”
她一退后,崔珩抚着她的手落了空,拈了拈指尖的血迹,神色不明。
若是这个时候当真碰了她,定然会伤到她,弄的一片狼藉。
趁着尚有一丝理智在,崔珩深深吸了口气,青筋微隆的手垂下,冷声道:“出去。”
失了钳制,雪衣如释重负,连忙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然而大门已经被锁上,这间内室又不大,她后退着,只能远远的躲在了离二表哥最远的角落里,背靠着盆架。
崔珩支着手臂平复了片刻,后颈的汗意才稍稍褪去。
满屋子的香雾仍在缭绕,不断地挑拨他的神经,崔珩,一转身直接将那三炷香拔起,面不改色地摁在了铜香炉里。
猩红的火星一灭,半晌,这室内的香雾才没那么浓烈。
但二表哥的状态似乎并不好。
雪衣慢慢抬头,二表哥的背影虽仍然挺拔,但那摁住线香的手却极为用力,两指捻着火星全然察觉不到痛似的,半支在桌案上,仿佛在极力的忍耐。
脑海中一闪而过二表哥方才抵着她时后腰传来的难以忽视的热度,雪衣背靠着大门,一时间有些犹豫。
她光是吸了两口便有些受不了,二表哥吸了那么多,若是不解开的话,人恐怕会血热而亡吧?
“开门。”雪衣拼命砸着门,想问问外面有没有人。
可姑母不愧是精心筹备了许久,安排的屋子也这般僻静,她喊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有人来。
雪衣正捂着嗓子的时候,二表哥不知为何,又忽然朝着她走过来。
他步伐颇有些不稳,眼神也浓黑的可怕。
难不成二表哥是反悔了?
当那脚步声逼近的时候,雪衣不由自主抓紧了木架子,生怕他靠近。
可二表哥还是伸出了手,眼看着二表哥又朝她俯了身那青筋隆起的手将要落下,她险些叫出声的时候,那手却并没有攥住她,反而推了推:“让开。”
雪衣茫然,愣了片刻,才发觉二表哥是俯身去拎她身旁的木桶,那木桶微微晃着,盛着大半的凉水。
原来二表哥是要洗冷水浴。
“好。”雪衣脸颊微红,忙伸了手去帮他找了帕子。
一桶水倒进了沐浴的桶中,崔珩出的汗愈发的多。
雪衣一抬头只见他后背都被洇湿了,薄衫贴着他的身躯,月白衣衫下的躯体绷紧,显得格外有力。
她忽地生出了一股熟悉感,搁下了帕子半晌忘了转身。
“你想一起?”
崔珩解着衣带的手一顿,淡声问了她一句。
“不……不是。”
雪衣连忙摇头,脸颊一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退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然而这室内实在太狭小,她即便退到了角落里,那沐浴的水声仍然是清晰可闻,间或还夹杂着一二控制不住的粗沉气息,顺着湿润的水汽一起飘进来。
明明这迷情的香已经被摁灭了,那古怪的味道却仿佛仍未散去。
雪衣听得面红耳赤,连忙捂住了耳朵,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二表哥在做什么。
半晌,水声一停,帘后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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