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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也只怪二公子当时搭救的那个女子太过忘恩负义。
听当时的小厮说那女子当时着急回去救人,他们便不顾腿伤,把马车让了她,等她救完人再回来送他们公子去医馆。
可那女子驾车离开后便一去不回,他们公子的腿伤被耽误了,这才数月未好,不得不让大公子顶上了战场。
林妈妈看着二公子一言不发地吃着樱桃馎饦的样子,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崔珩脸上一贯辨不出喜怒,大夫人见他不多时便用完了,净了净手,贴心地关照道:“京兆尹统管京畿,你身为少尹,领巡察之职,平日忙于公务,就不必这般频繁地来请安了。”
那馎饦着实有些腻,崔珩抿了半碗茶,下意识回道:“不忙。”
大夫人心思敏感,他刚说完,大夫人擦着手的动作便慢了下来:“与你从前相比,这少尹之职大约并不算忙,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阿娘当初去求了你祖父,不让你再上战场?”
崔珩顿了片刻,搁了瓷勺:“母亲想多了,儿子如今在府衙待得很好。”
“可昨日太子遇刺,我心忧甚,幸得你长姐派人通传报平安,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你长姐也说,太子遇刺一事是交由了你处置,此事棘手,你如今可有头绪?”大夫人又问道。
长姐是太子妃,太子遇刺这样的大事原也不可能瞒过母亲。
但长姐大约是留了分寸,并未说当时当街持剑开道的人是他,因此崔珩避之未提:“恰好二婶的侄女来投奔,路上惊了马看到了那个匪徒的样子,儿子让她画了画像,已经吩咐张贴下去了,如今长安已戒严,不久后大约就有消息了。”
原来是被二房的侄女撞见了,怪不得他亲自去了梨花院。
只是不知这是真撞伤还是趁机碰上来攀附。
一想起那个出身破落户的妯娌当初是怎么嫁进来的,大夫人便心生警惕,提防她故技重施,于是嘱咐道:“虽是你伤的,但你耽于公务,送汤药这点小事便让林妈妈办吧?”
一提到这位表妹,腿上的伤忽然隐隐作痛。
崔珩沉吟了片刻,微微颔首:“那便依母亲的意思。”
他看着并不在意,大夫人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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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凝晖堂出来后,崔珩心事烦闷,到祠堂对着父兄牌位站了许久,而后去了坐落在光德坊的京兆尹,将搜捕事宜一应吩咐下去。
直到华灯初上,月影朦胧的时候,他才在宵禁前回了府。
刚进门,却见杨保和一个打扫书斋的女使两个人对着一个包袱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连他回来了也不知道,不由得沉了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杨保被这声音一吓,慌忙迎了过去:“公子回来了?”
崔珩边走边解着大氅,扫过那包袱时眉梢微冷:“这是什么?”
杨保将那包袱递过去,解释道:“这是二房的陆小娘子遣人送过来的,嘱咐我一定要送到您手里去……”
又是这个陆表妹。
一看见这包袱,他便想起了当年的事,转眼又浮现出那位表妹故意往柱子上撞的情景,眼帘一掀直接打断了杨保的话:“清邬院何时这么随意了,谁的东西都能送进来?”
第8章 发现
气氛忽然冷了下去,杨保被他的冷眼一扫,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立即低下了头。
崔珩连看都没看那包袱一眼,解了大氅丢下去便直接进了屋,独留下杨保和负责安寝的秋容面面相觑。
“早跟你说了,别多管闲事。”秋容将那包袱直接丢了过去,声音有些不耐烦,“若是让大夫人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表姑娘送的是她临摹匪徒的画,为的是帮着捉拿匪徒,一番好意怎好推拒?”杨保也有他的道理。
“什么好意?”秋容见多了这种贴上来的表姑娘,冷笑了一声,“她指不定存着什么心思呢!”
杨保当日也是见到了那表姑娘故意弄伤自己的那一幕的,思忖了片刻,有些犹豫:“那这些画怎么办?”
“丢了呗。”秋容扬着下颌,干脆地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啊?”
杨保睁圆了眼,一时有些犹豫。
秋容是家生子,自小便是侍候笔墨的,余光里瞟了一眼便乐了:“怪不得公子连看也不看呢,这画技委实不像个大家闺秀,果然是江左那小门户出来的。”
“这话可不敢乱说。”杨保合上了画觑了她一眼,“咱们这府里又不是只有这表姑娘一个是江左来的,梨花院那位不也是?”
那位啊,秋容撇了撇嘴,新入府的不知,可他们这些家生子自小便听爷娘说过几嘴。
不过也就是江左陆氏一个破落户旁支出来的,要不是二爷落难,偶然被那位二夫人从水里救了起来,叫人看见了失了清白,她哪里有资格嫁到这博陵崔氏来,和赵郡李氏、荥阳郑氏的嫡女做妯娌?
眼下倒好,二公子丁忧刚满,她便一下子接了两个侄女过来,这心思昭然若揭,简直要叫人笑话死。
秋容不屑的扫了眼那画,看来这位表姑娘和她姑母又是一个路子的。
不过他们二公子可不像二老爷那样风流多情,心慈手软。
她收回了眼,挺着背进去:“觉得可惜你就留着,若是留在这里惹了二公子烦心,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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