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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钱,大概只够早餐买一个包子。
她蜷坐在皱巴的床上,仰头看着头顶蛛网缠绕的白炽灯。
“为什么呢……”
她当了半个月的宁长夜,可是她还是没明白一个问题:
——宁长夜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要成为一个人,首先要知道这个人想要什么。
可不管她这段时间怎样去试着成为宁长夜,去用逻辑解释她行为的总总,但姜酒都没明白,宁长夜她想要什么?
不爱自己的父亲,为何要救?
没有感情的弟弟,自己为何要负责?
她把自己活成一头老黄牛,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她不想管,也不想救,明明她对这一切厌恶至极!
……
云渺天洲。
薄一白看着监控里姜酒的模样,皱起了眉。
这段时间姜酒的模拟人生,他一直时刻留意着,这种方式对演员的精神刺激其实是很大的。
全身心投入到另一个人的人生中,成为那个人。
姜酒在试着让自己成为宁长夜,感受这个角色的精神世界。
但她本质上与宁长夜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薄一白沉吟了许久,看着剧本,又细看了宁长夜的人物小样。
他看着监控上姜酒茫然麻木的神情,心念一动,有些东西,当局者迷。
薄一白打了一通电话:“更改宁长夜的故事线,将父亲和弟弟这个角色立刻摘除,母亲那边也去掉。。”
地下室里,姜酒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话那头是护士紧张的声音:“宁长夜,很遗憾通知你,你父亲突发急症去世了。”
电话刚挂断,又来了一通:“你是宁长明的姐姐吗?你弟弟自杀了!”
叮——
短信声传来。
是亲戚发来的:
【长夜,你妈她遇到了交通事故……】
像是三块巨石压去了所有天光。
姜酒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抬头看向房间的右上角,那里有一个摄像头。
她似对着镜头外的薄一白在说,又像对着自己说着:
“我知道了……”
“因为从未拥有,所以才想拥有……”
“她把自己困在了长夜里,追逐着那盏虚幻的光……”
“宁长夜是自己不想走出来……”
“她是想要证明……”
证明自己可以!
证明自己值得被人爱被人在乎!
所以哪怕成为老黄牛,把自己累得半死,也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用这种近乎自虐和蠢笨的方式……
当这些‘亲人’相继去世时,她作为宁长夜所感觉到最强烈的冲击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失望!
姜酒如释重负一般。
薄一白站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半个小时后。
他出现在地下室的入口。
姜酒走了出来,眉眼处都是疲惫。
薄一白把她带进怀抱里,姜酒扭了扭,闷声道:“我现在臭烘烘的……”
“不嫌弃。”薄一白轻笑道,“恭喜宝贝。”
“还是你帮了我。”姜酒看着他:“剧本里没有这一出,你帮我看清了宁长夜想要什么。”
“当局者迷而已。”薄一白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我现在是真有些不放心你拍这部戏了。”
这场模拟人生,只是模拟了宁长夜生活的冰山一角,而这还不是她人生崩塌的开始……
《审判》的剧本,将更为暗黑与冰冷。
姜酒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她也不管自己半个月十天没洗澡馊不馊这件事了。
一个袋鼠跳蹦到薄一白身上,哼唧唧道:“不管,我好饿,我要吃你做的饭……”
“好。”薄一白带走抱她,忍俊不禁:“回家让你吃的小肚皮溜圆。”
“那还是别了……蔬菜汤……加点小米辣提味……”
“你说我堂堂一个电影投资人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啊……”
薄一白抱着她,睨向她笑道:“这么惨,不拿三座影后奖杯回来都说不过去。”
第514章 《审判》开机
《审判》开机那天,但凡看到姜酒的都被吓了一跳。
导演楚优甚至没把她认出来。
姜酒瘦了,不止是视觉意义上的暴瘦,而是她整个人都由内之外流露出了一种疲惫、濒临崩溃、长期营养不良的感觉。
那一刻,楚优甚至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宁长夜本人。
孙晓晓也被吓了一跳。
“我听姜导说你为了代入角色还去模拟了宁长夜的生活,你现在这样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去下矿了,还不给吃饭那种!”
姜酒笑了笑,笑起来时,眼里的光彩又回来了,刹那又像变回了过去。
“下矿都没饿肚子那么难熬。”她摇头:“等杀青了,我要去买一整头牛回来,吃个全牛宴!”
“可以,让薄一白给你安排。”孙晓晓点头。
姜酒鄙视:“你这么不自觉的?”
“笑话。”孙晓晓鄙视:“你老公那么有钱,不宰他宰我,你好意思吗?薄太太?”
“等着!拍戏的时候虐死你!”
两人斗着嘴,吉时到了后就跟着楚优和剧组全体员工一起去烧香拜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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