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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会在某一天反转过来,变成她会扔下霍长英。
她怎么忍心呢?
“霍长英,你的压力是不是很大?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吗?”
周晓月刚敲打出这两句问话,又立刻删掉了,没有发送出去。她斟酌许久,把那些对霍长英的关心转全都换成自我表述。
“霍长英,我还没做好准备,我很紧张……”
她把这段发了出去。
“爸爸妈妈知道霍家要举办宴会的事情后,就开始用心筹备。
他们为我挑了好多好多的礼服,其实我根本没有心情参加这场宴会,但我什么都没有说,也不敢说。可他们还是会知道的。
他们对我的期待,我达不到,我就怕他们的希望落空,会对我更失望。”
周晓月一边打字,一边咬嘴唇,她知道霍长英是不会轻易袒露那些负面情绪,她便一如既往地向他倾诉自己的不安和忐忑。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按照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周晓月只是凭直觉写了一些话。结果,霍长英的回答来得很快。
甚至太快了。
霍长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收她所有的情绪,尽数收藏,最好能够封存在他一个人那里。他心甘情愿、费尽心思地成为周晓月的守护者。
“不会的。”
霍长英给出他的承诺,“周晓月,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失望。”
那字里行间漫上来细致密布的爱怜意味和保护欲,但是这些情感过于汹涌,淹没过过周晓月眼前看到的文字和标点符号,侵吞到她脑海中的每一个想法。
周晓月只是想通过用自己的父母举例,来安慰霍长英面对即将到来的落差。
可是霍长英实在太敏锐,太聪颖,他一瞬间就读懂了那隐含着的,周家满心期望成为霍少爷亲家的事实。他也察觉,周晓月意识到了这件事。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
只是周晓月才刚刚明白过来,她还很难直视那层婚约遮羞布之下的赤.裸真相。周晓月指尖微颤,不知道该发什么。
霍长英却替她想好了。
“那个宴会,你只要来就好,其他的事,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他恢复到完美的霍长英,发来霍长英才会说的话。
霍长英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已经深思熟虑过要怎么应对。周晓月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紧接着而来的,就是霍长英的第二个请求。
比起女伴邀约,这根本算不上请求。
“我只想见你,周晓月。无论宴会上发生什么,我只要看见你——为了你,我也会无所不能。”
周晓月的心一跳,敲鼓似的震动起来。她总是计较着自己的软弱、无能,给霍长英惹麻烦,还拖霍长英的后腿。
她甚至不敢从霍长英的角度细想,她自己有多么烦人、讨嫌。
所以她想不到。
原来霍长英是这样看待她的依赖、她的倾慕。他把这一切都当成万分重要的事来对待,珍重至极。
只是,他不仅要捧在手心里,还要小心地装进盒子里,仔细严密地封好,藏进私人的柜中锁起来。
他的文字、他的语言,他的一切,都是别有图谋。
但他一贯会包装。霍长英会找到最昂贵最精致的盒子,挑选最漂亮最特别的丝带,打造最牢固最安全的收藏柜。
周晓月还只看得到那些美丽的装饰,温清如水,甜蜜似糖浆。
当周晓月摸着手机,她指尖触碰到霍长英那些语句,感到一丝微热的烫意,连带着让她的脸颊都热了起来。
她知道,那是因为手机打开了多个后台,运行过载开始发热,但她又隐隐觉得是另外一种情愫在发酵作祟。
她想和霍长英一起去。
她要和霍长英完成“明天见”的愿景。
周晓月答应霍长英:“我会去宴会的。”
周晓月也这样和卫沉说。虽然她感觉卫沉不止是在询问她去不去宴会这件事,但在卫沉真正开口之前,周晓月也不好说什么。
她以为卫沉还会再问一些事。
然而。
卫沉没有再追问周晓月任何的问题,他不问周晓月能不能陪他一起,他也不问周晓月关于霍家的那堆事情,他只是立刻回复。
“好。我也去。”
等了这么久,一句话,四个字。
言简意赅,却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卫沉所有要说的话。
不论卫沉自己面临多少问题,他绝对不会给周晓月抛出难题,他只会默默地跟在周晓月后面帮她解决。
周晓月看着那四个简单的字看得一愣。
之前孙若男发来的请求还历历在目,连从小养大卫沉的母亲都无法擅自做卫沉的主,还要小心翼翼措辞来拜托周晓月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年轻女孩。
霍老爷子、霍总、霍夫人劝了一天才让他同意先转学。
他们全是为了让卫沉认祖归宗,回到霍家。
可是从养母到生母,再到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卫沉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就像是一块沉闷的硬石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难以敲开。
孙若男和霍夫人都想到了周晓月。
霍夫人很难接二连三地拉下脸找小辈帮忙,所以直接用和周晓月一起上学的条件来说服卫沉,孙若男找了周晓月去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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