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蛊魍魉
嵇盈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推开门,便看见魅仙子、荀德古、荀芊芊和厉真卿早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荀德古和荀芊芊还带了一大车的天材地宝。有宛若冰魄一般的毒虫,有长着三只眼睛的千年仙参,有长着金色胡须的峭壁首乌,还有状若蟾蜍头的凝脂仙露。
荀芊芊端着一个红髹漆盘,盘子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仙汤。她扭着盈盈一握的细腰,眉眼盈盈地走到嵇盈面前,搅动汤匙,舀出一口仙汤,吹了几口气,递在嵇盈嘴边。
“来,夫君,该吃药了。”
嵇盈白了荀芊芊一眼,不情不愿地喝下了一口仙汤。
还别说,这天材地宝熬制的汤水果然灵力无比,嵇盈瞬间便感觉到全身经脉畅行,仿佛有一种即将突破的感觉,冲入云顶,令他耳明目聪,七窍灵通。
“好东西!”嵇盈也不客气,一抓荀芊芊的手,把仙汤拿过来,全都喝了下去。
眼见自己选的傀儡如此容易摆布,荀德古脸上笑开了花。
他对嵇盈说道:
“堂主有所不知,我无影殿别的不多,就是灵石多。想来这我仙教处处都需要灵石打点。杀个人,可以用灵石摆平,玩个女人,也可以用灵石摆平。只要你灵石足够多,任你肝人之肉,食人血髓,屠城灭国,一切都可以用灵石摆平。”
“俗语有言,有灵石能使鬼推磨。这样的仙汤,堂主今后要多少,就有多少。”
嵇盈点了点头,拿出储物囊,将一车天材地宝都装下了。然后转头看了看魅仙子,挑了挑眉毛,那意思仿佛在说:
“你们渡业殿就没什么表示吗?”
魅仙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去看嵇盈。
嵇盈挠了挠头,一拍厉真卿肩膀,说道:“走吧,头前带路。”
荀德古焦急地嘱咐道:“堂主此行可千万小心,那凶魔老祖凶狠暴戾,千万不要惹他不开心,不然恐怕有去无回啊。”
嵇盈鸟都没鸟荀德古一眼,坐着厉真卿的劳莱神车,向着凶魔宫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荀德古望着嵇盈消失的方向,一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即将成功,嘴角上扬起胜利的微笑。
三个时辰之后,嵇盈和厉真卿终于来到了凶魔宫坐在销魂峡谷。
嵇盈从空中俯瞰,只见整个销魂峡谷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氤氲水汽之中,高高低低的植被茂盛葳蕤。大大小小的白色道路如同蛛网一般在峡谷之中来回攀爬,望之如同迷宫。
扶疏的草木之下,隐藏无数蛇蚁毒虫,其中隐隐有嘶嘶声音幽幽透出,令人毛骨悚然。
嵇盈的本意是来凶魔宫讲荀芊芊和荀德古的坏话,就算不能让他们相信是这对兄妹杀害了厉煞,也要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受到了荀芊芊的蛊惑才杀人的。
这样,就可以让西极峰上最大的两个灵院互相功伐,自己在从中渔利,还可以趁机大捞一笔。
所以,他早就料到荀德古和荀芊芊会借故推脱,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整个凶魔宫看上去这么危险。
早知道,自己就脚底抹油,不选什么成为【西极峰峰主】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如果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被荀德古暗中做掉,不搞点大的出来,这一个月还真不容易混过去。
就这样打定主意,嵇盈一把拉着厉真卿,飞入了销魂峡谷之中。
一入销魂峡谷,两人的视线便完全被茂密的树林所遮挡。
两人蹑手蹑脚地在峡谷中走了半个时辰,忽然间,只听得訇然一声惊雷,仿佛是有一个巨大的怪兽要出山一般,所有树枝都拼命地摇晃着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而那些走兽飞禽,也都如同见了阎罗一般,向嵇盈来时的方向疯狂夺路而去。
嵇盈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这一定是遇到了厉害的妖兽了。他拉着厉真卿,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一团浓墨一般的妖气依然缠绕了两人全身。
嵇盈瞬间便感觉到一股难以描摹的冰冷,从自己的额尖隐隐透出,继而自己的整个身体仿佛被切成了两半,寒意向着两边的身体迅速传递开去。
嵇盈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长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扭过头去一看,入目是一个苍老的人头。老者古铜色的皮肤上,不着一毛,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整颗头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失去了青春和精力的他,看上去仿佛是一个行将就木,遽归道山的髑髅。
而他的血肉模糊的右眼之中,并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色的蛊虫,正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不断吞噬撕咬着。
眼见这般恐怖的人头竟然寄生在自己肩膀之上,嵇盈吓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白毛汗。
此时,他正感觉到老头正在疯狂地吸食着他的灵力,他的身体也随着灵力的不断流出,而渐渐变得苍老衰败起来。
难道这也是凶魔宫豢养的血蛊妖兽?
嵇盈急忙挥拳,这一拳带着无可匹敌的拳风,向着肩膀上的老头呼啸冲来。
然而,这令人无法直撄其锋的一拳,却从老头的头颅上直直贯穿而过。这一颗头颅,竟然没有实质?
这,难道不是妖兽吗?
难道,这边是传说中的,魍魉?
吸食了嵇盈的灵气,老头终于恢复了神识,他睁开眼睛,蠕动了一下嘴唇,喃喃说道:
“年轻人的灵力,就是香甜,多吃点,多吃点!”
嵇盈双腿瘫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而此刻在他眼前的厉真卿,看见这般形状,早已经吓得体如筛糠。他呜嗷惨叫一声,扭头就跑。
想不到傻子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嵇盈无奈地笑了笑。
眼下自己肩膀上的这个东西,定然便是血蛊魍魉无疑了。
想不到凶魔宫竟然不止豢养有血蛊妖兽,竟然连血蛊魍魉这般厉害的角色,都臣服于他们。
嵇盈苦苦支撑着不断衰老的身体,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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