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七十二章不合格的母亲

    沈梦遥和刘铮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绿荞不懂事自己用凉水浇在头上才会着凉。在河湾村及其附近的村庄，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有一个特大号水缸，水缸的下半截埋在土里。这个水缸与厨房里的水缸不一样，厨房的水缸，需要从外面去挑水，而且里面的水是用来做饭的。而院子里的水缸就不一样了，每当下雨的时候，水缸里面就会存储很多水，虽然不是十分干净，因为里面难免有泥土落叶之类的东西，可经过沉淀之后，缸里的水还算清澈，村民们就用这缸里的水来洗手，或者洗涤手绢袜子之类的小物件儿，因为划不来到河边或者泉边去洗。有的时候，淘气的小孩子会在缸里玩水，玩到热闹之时，也会不小心把水弄在头上衣服上。沈梦遥亲眼看见过罗十八家的三个孩子，在自己家院子的水缸旁边玩水，玩得热火朝天，一个给另一个泼得满身都是水。

    弄清楚了病因，沈梦遥建议刘铮去梨花庄将瞿胖子请过来，张雪云也同意这个办法，说让罗大山陪着一起去，因为刘铮没有去过梨花庄，不认识路。

    张寡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有逮着与刘铮单独相处的机会，反而要出请郎中的银子，真是赔大了。顾不上收拾大女儿，赶忙叫住即将跨出门槛的刘铮和张雪云：“不必麻烦你们了，只是着了凉，喝碗姜汤就没事了。”

    沈梦遥猜想张寡妇是心疼银子，当然，她本来就不富裕，只是能够勉强度日，而瞿胖子的出诊费是很高的，张寡妇估计是出不起。又一想，绿荞只是用凉水洗了头，受了凉，喝一碗姜汤，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发发汗，也就没事了。所以同意张寡妇的建议：“也好，那么张嫂，赶紧去熬姜汤吧。”

    张寡妇无奈，只得去厨房里熬姜汤。

    沈梦遥、刘铮和张雪云没急着走，直到亲眼看着绿荞喝下一大碗姜汤，睡着了之后，才离开张寡妇的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刘铮说：“小孩子就是喜欢胡闹，天气还不是很热呢，绿荞居然拿凉水洗头。”

    张雪云说：“也许不是洗头，而是玩水。唉——她娘也太心了，整日价就知道花红柳绿地打扮自己，连孩子也不管。这姐妹俩，以后有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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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寡妇家里，刚刚睡着的绿荞又被吵醒了，因为张寡妇估着沈梦遥三人已经走远，一把揪过大女儿绿桃，劈头盖脸扇了两个耳光。一边嘴里还骂着：“你个死丫头，就你长了一张嘴会说话啊？你为什么说绿荞是因为凉水洗了头才会生病？”

    绿云也不敢哭，捂着脸说：“可我也没说是谁给她用凉水洗了头啊。”

    张寡妇一想，的确如此，气消了大半：“好吧，算你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又指了指刚才绿荞喝过姜汤的碗，“把这个碗，还有厨房里熬了姜汤的砂锅洗干净。”

    八岁的绿桃不敢反驳，捂着脸去了厨房。

    绿荞本来瞌睡轻，早就被吓醒，缩在被子里面直发抖，可又不敢吭声，怕母亲发现她醒了又骂她。

    绿桃和绿荞姐妹俩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她们的母亲为什么不像别人的母亲，别人的母亲都很爱护自己的孩子，而她们的母亲，简直将她们当做仇人。记得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她们姐妹俩的日还算是好过，虽然有时候吃不饱饭，可至少没人打骂。可是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们忽然变成了母亲的眼中钉中刺，母亲怎么看她们都不顺眼，尤其绿荞，因为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活儿，所以被打骂的机会更多。绿桃和绿荞姐妹两个曾经偷偷私下里猜测，她们本就不是张寡妇的亲生女儿，而是捡来的。

    张寡妇没有发现绿荞其实已经醒了，而且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而是一想大女儿并没有出卖自己，所以放了心，自己到旁边屋子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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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亮，沈梦遥就过来看望绿荞，没叫刘铮来，因为她不想让刘铮与张寡妇有过多的接触。刘铮也没反对，因为他也觉得，那个张寡妇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而且经过昨天绿荞生病的事情，他对张寡妇原本保留着的一点同情也没有了，他认为，作为一个母亲，张寡妇未免太不合格了。

    绿荞虽然晚上受了惊吓，可毕竟喝了一碗姜汤，加上母亲特许她第二天不用干活儿，所以心情放松，美美地睡了一觉，所以早上醒来，竟然感觉好多了。

    沈梦遥看着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张寡妇，心里不由一阵厌恶。这个人是怎么做母亲的，孩子都生病了，她还睡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她给孩子做早饭了没有。因为她看见，张寡妇是从另外一个屋子里趿着鞋走出来的，而不是从绿荞睡觉的那个房间走出来。再一看，厨房也没有炊烟冒出来，整个院子，显得冷冷清清，这明摆着张寡妇昨天晚上就只顾自己睡觉，本没有照顾绿荞。

    微微叹了口气：“张嫂，绿荞好一点没有?”

    张寡妇心里暗骂，多管闲事，可面上没露出来：“哦……那个……我还没过去看呢。”

    沈梦遥跟着她走进了绿桃绿荞姐妹俩住的屋子，伸手了一下绿荞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再一看，绿荞的脸色也好多了，双眼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知道已无大碍，放下了心。又将早上做的蒸饼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绿荞，姑姑给你带来了蒸饼，一会儿你要多吃一点啊。”

    绿荞虽然已经退了烧，可神还不太好，轻声道：“沈姑姑，我不想吃东西。”

    沈梦遥笑道：“不吃东西，病就好不了。”又对绿桃说，“这里的两个蒸饼，你和妹妹一人一个，一定要看着妹妹全都吃下去啊。”

    绿桃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寡妇站在门口，气得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起，心说你是哪葱哪头蒜啊，跑到我家里来管我的孩子，你那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去养着玩儿好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早没想起来这个，沈梦遥来到河湾村也有半年了，而且看样子，和刘铮成亲时间也不算短，可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孩子呢？难道是……对了，这个沈梦遥，一定是个不下蛋的**。

    哈哈哈。

    张寡妇心中暗笑，沈梦遥啊沈梦遥，怪不得你这么关心我的孩子，原来是你自己不会生。

    沈梦遥一直背对着张寡妇，也不可能看见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更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看绿荞好了许多，又叮嘱她要多喝温开水，就告辞走了。她并不愿意到张寡妇家里来，这一次如果不是绿荞生病，她才懒得来搭理这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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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玉珍嫂子邀请沈梦遥和刘铮去参加王孟魁与芸儿的订婚仪式，刘铮先向她道了喜，又说：“玉珍嫂子，我就不去了。我还得看家，让梦遥去就行了。”

    玉珍嫂子呵呵笑道：“刘铮兄弟是不是还记着上一次的误会？”

    刘铮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这算什么啊？”玉珍嫂子说，“还是沈姑娘说得好，好事多磨，要不是闹了那么一个误会，后来不得已请芸儿姑娘到我娘家做客，我那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一句话的侄儿，还不一定被芸儿姑娘瞧上眼呢。”

    刘铮仍然推辞：“可是家里还有很多事呢。”他想的是要防备罗虎到地里去捣乱。

    沈梦遥也不放心那些麦子和茶树，说：“玉珍嫂子，我去就行了。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刘铮在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玉珍嫂子只好不再坚持，与沈梦遥约好了时间，告辞走了。

    沈梦遥有些发愁：“这一次去参加订婚仪式，场合比较正式，可是我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刘铮说：“上一次你在镇上买的那件淡紫色绣花的裙子，不是挺好吗？”

    “好是好，可不够喜庆。”沈梦遥轻轻摇摇头，“人家这是订婚宴，太素净了也不行。”

    “将就一下吧，又不是你定亲。”

    沈梦遥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当然不是我定亲。只是，我好歹也算是准新郎官儿的婶儿，总不能太寒酸了。”

    “那去借一件好了。”

    沈梦遥郁闷地坐在凳子上：“算了，我才不想为了这个欠人情呢。再说了，我跟谁去借啊。算啦，就那件裙子好了。等到秋天我们的麦子丰收，秋茶也摘了下来，我一定要买一块上好的布料，到县城去请裁缝，做两件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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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王孟魁和费燕芸定亲的日子到了，天没有亮，玉珍嫂子就来约了沈梦遥一起出门。刘铮看看天色还早，心想昨天后半夜才从地里回来，想必也不会有事，所以，就又回到屋子里去睡觉了。这些天以来，他们每天都要在地里待到很晚，一直都没有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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