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祁璟衍追上前，大手拉住鹿茴的小手，微凉的指尖触及她冰冷的手，才发现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感觉像在硬撑。
    “我送你上去。”他拉着她的手说道，黑眸睨着她清瘦的脸庞。
    明明她一直在身边，可是一转眼她却瘦得不像样。
    还是，从前他从不曾好好地看她一眼？
    这怪异的想法让祁璟衍的心跟着变得不舒服。
    “我没事，你去看看素瑶吧！”鹿茴抽回了手掌，她一脸平静的说道，“去吧！别让她等你太久，余生她是你要陪伴的人。”
    她要恰当地学会放手了，经过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她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
    祁璟衍和她离婚之后，他们就是单独的个体了。
    既然，她没有办法继续陪伴他。
    那就让他重获自由，让素瑶陪着他吧！
    祁璟衍，我常常望着你的背影，想喊你一声老公，或者想喊你一声阿衍，可是怎么就没了机会呢？
    这场婚姻怎么就说结束就结束了，难道从头到尾舍不得画下句号的人只有我鹿茴吗？
    他伸出手再次去抓鹿茴的小手，她的手已经抽回，他握住了空气。
    大手维持着握拳的动作，久久没有松开，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在他的心底发酵。
    “轰隆。”
    天空突然雷声大作，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婶瞪了一眼没有眼力见的佣人，“快去给素瑶小姐撑伞啊。”
    “是，林婶。”
    佣人赶紧退下去找雨伞。
    祁璟衍站在原地，林婶看着他恍惚出神的模样，轻轻地喊道，“大少爷，你没事吧？”
    “你说，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抬着头望着电梯的方向，黑眸阴沉至极，那张俊美的脸庞紧绷着。
    闻言，林婶对着祁璟衍恭敬地说道，“大少爷，少夫人大约是累了。”
    “也许吧！”
    祁璟衍淡漠的开口说道，黑眸凝视着鹿茴身影消失的前方。
    庭院里，素瑶跪在大雨中，她一言不发，冷雨的浇灌导致身体冻得冰冷，她瑟瑟发抖，唇瓣青紫。
    “素瑶小姐，你快起来吧！再跪下去会感冒的。”
    佣人撑着雨伞站在滂沱的大雨里劝她。
    跪在地上的素瑶意志坚决，她没有回应佣人的话。
    此时的祁璟衍从别墅里出来，他撑着雨伞走到她面前，佣人向后退了一步。
    “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蹲下来，用西装袖子帮她擦掉脸上的雨水。
    “阿衍，鹿茴受的创伤应该由我来弥补，我爸妈做的错事，身为女儿我应该替他们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她伸出手轻轻地推开祁璟衍的大手，冻得牙齿上下打颤，“你别管我了，快去休息。”
    祁璟衍看到素瑶跪在这里，又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你等我。”
    他怀着满身怒意走进别墅，把雨伞丢在玄关，又前往电梯的方向。
    电梯升至二楼，祁璟衍大步流星地朝着鹿茴的卧室走去，他用力推开房门，她正在换衣服。
    看到她身上的淤痕，以及小腿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鹿茴刚洗完澡，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他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外面正下着大雨，看样子他应该出去过。
    “有事要和我说吗？”她坐在床边，拉下睡裙的裙摆遮住腿上的伤。
    他的黑眸凝视着她的脸，薄唇抿了抿。
    “一定要让她跪在大雨里向你道歉吗？”
    鹿茴放在裙摆上的小手微微一抖，到头来，只是要涉及与他的素瑶相关的事，她永远有背不完的黑锅。
    “祁璟衍，天有黑也有亮的时候，为什么你总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她坐在床边，说话时整个人显得特别安静。
    他走进卧室，站在鹿茴身旁。
    “闹够了没有？”
    祁璟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磁性的嗓音凌厉至极。
    原来，在他眼里，她想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却是在闹腾。
    多么可笑的评价。
    鹿茴慢慢地站起来，她冰冷的小手放在祁璟衍的胸膛上，一双清澈的眼眸湿漉漉地望着对面的男人，“扪心自问，你每次包庇素瑶，伤害我的时候你的心会痛吗？哪怕是那么一小会儿。”
    祁璟衍面无表情地抬起大手，把她的手从胸口上挥开。
    她刚才放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明明是冰冷的，可是他的心口有一种灼烫的错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冷冷地说道。
    鹿茴没有再看祁璟衍，而是背对着他站立，“我今天累了，剩下的事你处理就好。”
    祁璟衍冷眼看着对素瑶不闻不问的鹿茴，他气得转身离去，然后摔门离去。
    她慢慢地坐下，坐下后眼睛轻轻地一眨，眼泪总是不听话地滑落。
    祁璟衍，我真的好累。
    我们为什么总是要吵架呢？
    窗外的大雨还在不停地下，鹿茴掀开被子靠着床头发呆。
    慢慢地她睡着了。
    她又梦见了那个白衬衣的少年，站在洁白的梨花树下，梦里阳光灿烂，天气晴空。
    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吗？
    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少年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一直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孤儿院的院长把她带回去。
    “不要……”
    鹿茴被噩梦惊醒，她吓醒后坐在床上喘息。
    休息了几分钟，她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大亮。
    昨晚的滂沱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地？
    她起床后走进洗手间，洗漱完毕下楼，发现别墅里的气氛不一般。
    鹿茴还没来得及走进客厅，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子。
    “啪。”
    她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愣在了原地。
    “贱人，你摆什么架子？居然让素瑶在大雨里跪了一整夜，让我女儿生病，你到底挨的是什么居心？”
    刘玥珠冲着情绪失控的鹿茴大吼大叫，
    鹿茴完全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懒得和你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废话。”
    鹿茴一脸虚弱地走进了厨房去找冰袋。
    她找到冰袋后，刘玥珠还是不依不饶，“我警告你，你最好去和素瑶道歉，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不用宋夫人大费周章，我鹿茴无父无母，一条烂命。”
    鹿茴完全没有把刘玥珠的威胁放在心上。
    刘玥珠还想骂她，却接到了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阿衍，素瑶怎么样了？”她握着手机故意喊给鹿茴听。
    鹿茴拿着冰袋继续敷脸，听到祁璟衍的名字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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