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白骨观相清浊见
白奇听后,用鼻尖将地上的虬首果再往前顶了一下,仿佛在说自己并没有全部吃光,还特意为张世平留个一个。
“小白虎,不如把这果子给姐姐,姐姐喂你主人吃。”易雪丹笑声说道,她轻招了招手,地上的虬首果缓缓飞了过去。
只不过白奇猛然一扭头,张大了嘴,在半空中一下子将那虬首果咬住,果汁顿时四渐开来,它则一吞一咽,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易雪丹动作一顿,随后嗤嗤笑了起来,而白奇瞥看了她一眼,龇牙低吼了一声。
不过再低吼后,这头足有八尺,与人齐高的白虎缓缓后退了几步,来到张世平身边,它那吼声这才又大了起来,有种猛虎下山的气势。
张世平见状,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抬起手来一边揉着白奇那肉肉的脖颈,一边将手中的珀光酒一口饮尽,然后起身站了起来,那青衫随风,烈烈而动。
“走了,我们莫与这人一般见识,否则就落了下乘了。”张世平未看斜坐着的,那风情万种的易雪丹一眼,只是轻拍了下白奇。
白奇通人意,它缓缓蹲下,张世平当即翻身跨坐而上。
待张世平坐稳了之后,白奇感受着自身被一股法力裹住,有种轻盈之感,它站了起来,几步腾跃后,凌空而去。
易雪丹将刚才溅到脸上的几滴虬首果果汁擦去,眼中含笑地看着张世平远去,轻抚了自己的脸庞,自言自语地轻道了一声:
“我就说嘛,原来是西漠白马寺的白骨观相,所见红粉皆是骷髅,一切如幻又如梦,否则又有那个男人不偷腥呢,况且本姑娘还是那么美!张道友既然习得白马寺功法,那怎么不去学一学那欢喜禅,何惧贪欲,但行无所畏,空乐双运,法智和合归一,雪丹可等着你呦!”
在数里外的张世平则仍将此人话语作态以神念观尽,他轻摇了摇头,便躺在白奇背上,任凭它载着,朝着小风谷飞去。
只不过张世平的脸色有些沉重,眉头紧蹙地想起了一些旧事。
至于易雪丹所说的白骨观相,其实张世平并未习过。只不过在他当时修行《五彩琉璃》,因为自身底蕴不足与那功法略有残缺而误入歧途的时候,偶遇见那白马寺的觉月真君,此人曾赠予的一卷经文,补全了功法不足,为其解惑指引修行。
而正是因为那一卷经文相助,张世平才能如此顺利地将五彩琉璃功修行到金身琉璃的程度。
只是这后续的功法《明王经》,张世平没有此法,这才无法再继续修行下去。白马寺的这门《明王经》与玄远宗的《太玄真解》一般,皆是不传之法。
张世平倒是曾听济丰老祖说过,秦风曾在早些年间,从白马寺觉智老僧手中蛮夺了半步明王经文。这也是张世平唯一知晓的,除了白马寺之外,那明王经的下落了。当时白马寺的四位‘苦’字辈的老僧,本想动身前往沧古洋,搜寻秦风下落,将这半部经文夺回。不过红月出面拦下了四人,再付出了不知什么代价之后,此事方才大而化小,小而化了。
只是可惜,对于张世平而言,想从秦风手中取得这门功法,他还不如结婴之后直接投身白马寺座下当那寺中护法,来的干脆。
不过再如何,张世平也决然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毕竟张世平本来出身于正阳宗,只是他未成宗门真传弟子,且王老祖撤离正阳峰之时也未曾带他一起离去,其实两者之间也算是名存实亡了。可即便如此,他在结丹之后再拜入了玄远宗,如此这般做法也是让人诟病不已,被暗中嘲讽了多年。
可就是因为这大义名分,张世平无法做出半点反驳,只能生受着。
有时候想要毁掉一个人,其实用不着动刀动枪,也不用以命相搏,有时候只需要一些霜刀雪剑的话语,就能做到这一点。
那些暗中讥讽的金丹真人,怎会不知道到修行中所将面对的灵障。可这些人依然如此,其心思如何便已再明显不过了。至于他们是否与张世平有仇,那就说不一定了,或许有或许没有。
可是眼看着一尊精美的瓷器摔成了碎片,那种破坏所带来的的那种满足感,是他们在数百年苦修却无寸进时,为数不多的兴奋点。
不过这些年来,随着张世平修为精进,这种人慢慢地消停了些。
而若他再为了区区一门功法,便改换门楣,那么得即是失,不用他人多言,自身怕是会终生心念困执,修为也再无半点精进的可能,一辈子就只能成了白马寺的傀儡护法。
当然除了这卷觉月真君所赠的经文之外,张世平曾受青禾老祖差遣,跟随着祁峰火冥几人前去碧浪秘境在那五浊洞,于两座恶鬼石像之间的山壁上,隐见得一尊佛影,参悟到一门打坐修行法门。
可是张世平在顿悟之时,半途却遭逢黑蛟与土麟两族大妖,合力布阵撼震山岳,使得峰峦倾倒,山洞崩塌,将其惊醒了过来,只得些许残文。
这些年来他将此法归集微补之后,与觉月那经文相应论证,而得到一门静心之法,名为《清浊见》。
今日易雪丹提及了西漠白马寺的《白骨观相》,张世平虽不知此法具体如何,但想必两者应有几分共通之处。毕竟两者之间也是有些渊源。
张世平卧躺在白奇背上,慢慢地思索着,毕竟秦风也曾提及过,他所修行的这《五彩琉璃金身诀》存在着一些隐患。秦风得到那半部明王经多年,想必也从中参悟到了一些东西,他的话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唉,世上果然没有白得的东西。”张世平忽然叹了一声,也许他该再去找一下青禾老祖这位见多识广的大修士好生请教一番了。
冥冥思绪之中,张世平闭目养神,直至白奇飞至一处灵气稀薄的山谷上空时,他这才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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