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准确感知到他的位置吗？”
    压下心中的杂思，看着白芷凝，张纯一开口了。
    闻言，白芷凝的神色顿时一僵。
    “不能！”
    “借助极恨法种的能力，我能感应到白天风还活着，但却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就好似有什么东西为他提供了遮掩一样，阻拦了我的感知。”
    话语低沉，白芷凝身上升腾的戾气有了溃散的迹象。
    此时此刻，白芷凝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的，极恨作为上品法种，自有神异，拥有这枚法的妖物如果对某一样事物产生了强烈的恨意，就能借助极恨的神异察觉这一事物的存在，并进一步锁定其位置。
    但她借助极恨法种虽然感应到了白天风的存在，确认他还活着，可始终无法锁定他的位置，那九子罗刹鬼也同样如此，他们都被重重迷雾遮掩着。
    听到这样的答案，张纯一为之沉默，当然了，他也能理解白芷凝的迫切，以至于做出冲动的选择。
    “如果找到了他，你想要怎么做？”
    看着白芷凝，张纯一再次开口了。
    “杀了他，不死不休！”
    一字一顿，在张纯一的面前，白芷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其声音嘶哑，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就在白芷凝心中杀意与恨意交织，达到鼎盛之时，极恨法种异动，有一股力量缓缓流淌而出。
    感受到这样的变化，白芷凝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原来这才是极恨法种的真正力量吗？”
    天然契合法种，心生明悟，以极恨法种为核心，一种道术浮现在白芷凝的心头。
    “积蓄恨意，当心中恨意化解之时，积蓄的恨意将会转化为力量反馈给我，这种道术果然神异，至于名字就叫做不死不休吧，化解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仇恨的事物湮灭，至死方休。”
    感受到这种道术的本质，白芷凝的内心有所波动，但并无任何的喜悦。
    不死不休这门道术确实神异，可以助长她的修为，但对她来说最关心的依旧是如何找到白天风，如何杀死白天风。
    对于杀死白天风之后的情况，现在的她并不在乎，那怕是死了也无妨。
    察觉到白芷凝的变化，张纯一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按照你的说法，白天风还活着，但他却通过某种手段瞒过了极恨法种的感知，其不凡之处可想而知。”
    “现在的你虽然化为银僵，堪比千年大妖，但却未必是他的对手，要知道这个时代鬼道当兴，你现在要做的依旧是提升自己的力量，如此你才能在找到他时有能力杀死他。”
    等到白芷凝周身气息归于平静，明白她内心的想法，张纯一再次开口了。
    白芷凝内心恨意深种，刻骨铭心，想要放下谈何容易，他目前能做的也就是以此为饵，正向引导白芷凝。
    如果就此放任白芷凝，在这股恨意的引导下，白芷凝恐怕要制造不少的杀戮，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彻底失去自我，化为真正的怪物。
    听到张纯一这话，白芷凝默然不语。
    “接下来我会传你太阴炼形法，其修法体，直指仙人境，对你的未来有极大的帮助，你且跟我回山修炼吧。”
    言语着，不容白芷凝反对，唤来快哉风，张纯一裹挟着白芷凝离开了七杀秘境。
    看着张纯一和白芷凝离开的背影，张沐辰摇了摇头，缓步走进了七杀秘境深处。
    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这件事就完全交给张纯一自己处理了，他并不方便再插手。
    ·····
    飞来峰，即使是白天，这里依旧散发着朦胧的月辉。
    竹园内，寂静一片，往日里在池塘里悠哉悠哉戏水的灵鱼此时一条都没有冒头，包括那两条四品的银光龙鱼。
    虽然已经极力收敛，但白芷凝身上的那股煞气依旧让这些灵物感受到了本能的畏惧和厌恶。
    “你已经转化成了僵尸，这一枚法种应该是用不到了，但留着做一个纪念吧。”
    言语着，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白芷凝，张纯一将一枚法种递给了她，这是魂相中品法种·木偶戏，其模样形似一个木偶，拇指头大小。
    在白芷凝突破失败，开始转化为僵尸的时候，她所炼化的两只妖物就死了，这一枚木偶戏法种正是白芷凝原本那只木偶妖留下的。
    接过这一枚法种，想到过去的种种，白芷凝的神色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
    转化为僵尸，虽然失去了很多，比如感情变得很淡漠，比如模样近似怪物，但对于她这种平庸的人来说未必不是一场造化。
    化僵之后诞生上等根骨，她拥有了两枚上品法种，一枚是极恨，一枚是六合，都是无属相法种，其中六合法种的作用实际上是可以让她熔炼多种煞气，衍生出不同的玄妙，最多可以熔炼六种。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枚中品法种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而且还是她根本不可能运用的魂相，但这一枚法种是不一样的。
    “多谢老师。”
    看着这木偶熟悉的模样，白芷凝冰冷的内心少见的泛起了一丝暖意。
    妖物死后妖躯难存，能有这么一枚法种相伴，她勉强能感受到一丝慰藉，就好像她母亲留下的那只玩偶依旧在陪伴着她一样。
    看着这样的白芷凝，张纯一心中点了点头。
    有了白芷凝这样一位化僵的弟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对于僵尸这种生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煞气是地浊之气的沉淀，是地之杀机的显化，本身就是极凶恶之物，僵尸秉煞气而生，是天生的恶者。
    它们立于生死之间，寿命极长，好似看不到尽头，但它们生来感情淡漠，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况还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它们会渐渐失去自我，甚至失去思考的能力，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最终回归大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让白芷凝心中有所牵绊是维持她人性不失最好的做法，也正是因为如此，张纯一才会将这一枚法种交给她。
    “接下来我会为你讲解太阴炼形法，你要好好学。”
    目光落在白芷凝的身上，张纯一再次开口了。
    闻言，感受到张纯一的关心，白芷凝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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