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楚芷芊说得极为心酸。
    楚玄洲坐在一旁看着她垂泪，心中亦不是滋味。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掏出手帕递给楚芷芊，缓声道：“情之一字，自古就不能随心所欲。
    你既然明白了，便也就放下吧。”
    牧权川不行。
    楚家不会接受一个曾经的，天龙帝的走狗。
    龙家曾经迫害楚家至于那种地步，屠尽了楚家嫡系一脉，于楚家而言，那是血海深仇。
    牧家虽然受制于龙家，可他却也没少为龙家冲锋陷阵。
    楚家可以体谅牧家当年的难处，楚家可以不追究。
    但是楚家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身为嫡系大小姐，未来要掌楚家半壁江山的人，楚芷芊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楚家是钟鸣鼎食之家，虽然如今从商更多，可是作为如今玄战国最为有分量的贵族，他们若是在这件事上妥协，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别的不说，就说诸子学堂求学的那些簪缨世家的学子们，他们一旦进行口诛笔伐，整个楚家都会遭到极大的打击。
    而牧权川此人，虽然曾经是龙家家奴，但是作为五大世家之一，自有其骄傲。
    想要让牧权川放弃一切入赘楚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芷芊这份情，注定只能无疾而终。
    甚至因为这些原因，楚芷芊甚至不能宣之于口。
    她的心中比谁都清楚，之所以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告诉楚玄洲，想来也是听到他夸赞康小公子的时候，心有不甘所致吧。
    身为世家贵女，哪里有那么多自由可言。
    陆暖的潇洒自如，是用多少代价换来的，身为楚家嫡长女，楚芷芊心中清楚得很。
    “我知道了，哥哥。”楚芷芊接过手帕，擦掉了脸上的斑斑泪痕。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芷芊抬手将毯子拉过了头顶，闷声闷气道：“我们出城了吗？”
    楚玄洲见她这般强行压下了心头的痛楚，身为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是心疼。
    可她既然已经压下了，他也不必再翻出来，徒增伤心。
    “出城了，只不过要到安全地带才能放信号。”
    楚玄洲说着，挑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随口道：“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闻言，楚芷芊将毯子拉到了下巴下面，算了算时间，道：“如今是冬日，天亮得晚一些，但是却也不能用我们楚城的时间来算。
    若是要将出城和抵达安全地带的时间算上的话，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要放信号了。”
    说完，楚芷芊吸了吸鼻子：“哥哥，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别告诉长辈，我心中省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闻言，楚玄洲回头瞥了楚芷芊一眼，无语道：“自小到大，为你隐瞒的事情还少吗？”
    “我知道……”楚芷芊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自在：“我只同你一人说过，阿暖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楚玄洲沉吟片刻，忽而道：“若是……牧权川他愿意入赘呢？”
    楚芷芊想都不想就摇头：“不可能的，牧权川这人心里傲得很，此生能为阿暖一人做到那个程度已是极限。
    我不觉得我能同阿暖相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