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凌淳睡得极不安稳，陆暖做完了相关检查之后，评估结果还要等六个小时，所以便先回来直接睡觉了。
    翌日，陆暖醒来之后，拿到了评估结果，心里便有了数。
    如她所料，身体的衰弱速度很快。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这衰弱的速度没有陆暖之前估计的快。
    那就好。
    收好了结果，陆暖这次心里有数了，打算去和凌淳好好说一说。
    洗漱之后，陆暖兴致勃勃地换好衣服梳好了头发，直接朝着凌淳的中院跑了过去。
    才到中院，陆暖就看到牧权川一个人坐在那儿擦着他的大刀。
    “怎么就你一个人？”陆暖立刻收起了兴冲冲的模样，双手端在身前，脸上的笑也只敛得只剩了三分。
    “公主殿下早。”牧权川起身见礼，随后道：“是来找凌王吗？”
    陆暖一顿，随后做出十分随意的模样点了点头：“嗯，平日早晨他不都是在此处看书的吗？”
    她知道，凌淳起床之后，先是去给她准备早饭，然后会在院子里看一会儿的书，偶尔还会和楚玄洲过几招。
    等陆暖起来之后，下人把他准备的早饭端到了中院，他就亲自拿了去内院给陆暖吃。
    以往都是陆暖还在梳妆打扮，凌淳就已经把早饭送过来了。
    可今天她都已经收拾好了，也未见踪影。
    再加上陆暖心境有了一些变化，所以她不免有些暗急。
    此时在中院没有见到凌淳，陆暖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
    “凌王一早便出去了，吩咐下人将公主的早饭温在了厨房小灶上，叮嘱我说及时送去，我方才是忘了，我这就去取来。”
    牧权川听了陆暖的话，以为陆暖是要吃饭，所以赶忙站起了身。
    行礼过后，牧权川正要走，陆暖喊住了他：“你这两天和凌淳的关系好了吗？”
    牧权川停下脚步转回身：“是，臣之前心中有妄念，忘了尊卑，也忽略了公主殿下的恩情，还一意孤行，给公主带来了不少麻烦。
    如今我已然清醒，从此以后只为人臣，誓死报恩。”
    听了这话，陆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问道：“我的早饭，都是凌淳亲手做的吗？”
    之前凌淳是这么说的，但是陆暖并不是很相信，毕竟她也没听说过凌淳还有做饭的手艺。
    “是。”牧权川点了点头：“每日凌王都亲自挑选食材，大约是寅时末卯时初便起身去厨房。”（早晨四点到五点）
    说着，牧权川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曾经也不相信，可我好几日都是跟着去的，是亲眼所见。”
    要不是已经放弃了，牧权川才不想给凌淳当助攻。
    可是既然已经想明白，也决定放弃了，牧权川也有成人之美。
    毕竟陆暖是他的恩人，他也看得出来，陆暖其实是对凌淳有意。
    “……”听了牧权川的话后，陆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厨房的下人也说，凌王为公主殿下准备的早膳，全都是他自己动手，旁人只能帮着端盘子，连碰一下都会被斥责。
    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何凌王要如此严谨，后来听了楚大小姐说，公主殿下身体有些弱，我便明白了。”
    牧权川说着，笑了笑低下头：“毕竟是在舒然国境内，公主殿下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便事后舒然国十倍百倍地还了回来，可公主殿下却是实实在在地伤了。
    如此小心谨慎，方为上策。”
    陆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日三餐之中，的确只有早饭最容易被动手脚，午饭和晚饭都有无影和无踪寸步不离地跟着。
    而早晨是人的防备力最弱的时候。
    凌淳能想到这些，可见，他是真的十分用心……
    而如今知道了这些的陆暖，不知为何，反复想起了昨夜凌淳落寞的那张脸。
    心里十分不舒服：“牧权川，凌淳去哪儿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