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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杀鸡骇猴权势涨

      宫殿中气氛阴沉,冰凉的石板散发出瘆人的寒意,只是一会儿工夫,豪格就膝盖一片凉意。
    一旁济尔哈朗更是不堪,浑身哆嗦起来,老迈的身躯惹人可怜。
    只有勒克德浑还年轻,硬着头皮跪着。
    下跪这玩意, 在皇太极时期很少,多是文臣,但到了多尔衮执政,要求越发的严苛,满汉一率遵从。
    兄长跪下,顺治面露不忍,但余光见到多尔衮那骇人的面容, 立马恢复了冷静。
    “郑亲王济尔哈朗, 身为南下主帅,带兵无能,淮安之败,八旗元气大伤,着削镶蓝旗十个牛录,补入镶白旗——”
    国史院大学士、议政大臣瓜尔佳·刚林,则板着脸,宣读皇帝谕旨。
    一旁的顺治眼皮动了动,这圣旨他完全不知情。
    “我领旨!”济尔哈朗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应下。
    镶蓝旗不过三十个牛录,如今一下去了十个,可谓是元气大伤。
    “多罗贝勒勒克德浑, 身为副将, 虽略有战功,但功难抵过,着削其五个牛录, 削爵为贝子。”
    “奴才谢主隆恩!!”勒克德浑咬着牙,磕了一个响头。
    正红旗主是代善, 掌握二十个牛录,而勒克德浑作为小旗主只有十个,如今削入一半,何止是损失惨重。
    爵位反而没有牛录重要。
    而这时,豪格也忍不住心中难受起来。
    虽然作为正蓝旗主,但却只领有十五个牛录,如果再削,怕是连小旗主都不如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高坐的多尔衮,又瞥了一眼宛若木头人的弟弟,只能咬着牙,等候圣谕。
    刚林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似乎也在旁证此次的不同:
    “肃亲王豪格,身为副将,在南讨途中,妄自领兵南下扬州,不仅寸功未立,反而损兵折将, 在淮安之战中,软弱无能,未能约束将校,以至于酿成如此之势……”
    “念其为朕之兄,亲亲之情,着,削其肃亲王之爵,免去正蓝旗主,禁步于家中,寸步不得离……”
    哗啦——
    一瞬间,整个大殿瞬间喧哗起来。
    这些实力雄厚的八旗领主们,哪里还顾及皇帝和摄政王,一个个纷纷议论。
    这次惩戒,着实太重了,与之前二人相比,根本是天上地下。
    “圣驾当前,谁敢喧哗?”
    刚林面不改色,直接呵斥道。
    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摄政王还在。
    而豪格更是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这何止是偏心,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啊!
    “我不服——”
    豪格抬起头,满脸的倔强:“我虽然犯了错,但却不服判罚,不公,绝对的不公——”
    他环视一周,准备寻觅一些同情和附和,但所有人都凝神静气,仿佛没看到一般。
    中立的正红旗主代善沉默,镶蓝旗主济尔哈朗更是露出几分冷笑。
    绝望中,他将目光看向了从未正眼看过的弟弟,顺治皇帝。
    但小皇帝此时也是爱莫能助,在多尔衮身边,被其气势所摄,他根本就不敢说话。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好了!”
    多尔衮这时一锤定音,大声道:“既然众人并无异议,那就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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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对于豪格,他露出讥讽的面容:“至于你,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吧,不适合再打仗了。”
    这下,豪格多么想起身,用他魁梧的身躯,直接将多尔衮打倒。
    但此时,为了自己及家人的身家性命,他只能咬着牙,挣扎着被侍卫们带下去。
    “我不服,老子不服——”
    空荡的殿中,渐渐回荡着豪格的怒吼,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八旗勋贵们经此事,再次见识到了多尔衮的权势,一个个噤若寒蝉,闭口不言,哪里有在军中的威势。
    正白旗、镶白旗、镶红旗,如今再加上正蓝旗,多尔衮直接掌握了满洲四旗,之前因为淮安之败而动摇的权势,再次稳固下来。
    杀鸡儆猴虽然老套,但却是管用。
    顺治皇帝也想到了这一层,看到多尔衮的目光也是带着畏惧。
    多尔棍很满意这种场面,他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同绝不能坐视不管。”
    说着,他直接道:“先派人安抚,避免其与陕西勾结,酿成大祸。”
    “多罗贝勒尼堪、多罗贝勒博洛,带领大军,直入雁门关,绝不能让其南下太原骚乱全晋。”
    一锤定音,在坐旗主皆无异议。
    这场会议的余波,在整个北京城持续荡漾。
    因为在豪格倒下后,正蓝旗主缺位,这可是实权,谁都想觊觎。
    顺治皇帝也不例外,如果实力雄厚的正蓝旗真切地被多尔衮掌握,那他可就真的危险了。
    以至于他厚着脸皮,掩盖着厌恶,与太后见了几面,讨论如何处置。
    两黄旗大将鳌拜、索尼、谭泰等齐聚一起,商讨对策。
    不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却直接制止了众人的商议,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正蓝旗缺位,摄政王心中早已经有了谋划,不适合去争取。”
    所有人沉默了。
    光是摄政王这三个字,就压着几人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接连被打压的鳌拜,只能闷声道:“太后所言极是,只能吃了这亏。”
    顺治坐着,听着众人的言语,忍不住问道:“就不能让肃亲王的儿子掌正蓝旗吗?”
    “皇帝,你如今只能多看多学,少说话。”
    太后沉声道:“这些军国大事,你都不要发言……”
    “是!”顺治憋屈地应下。
    旋即,在尼堪、博洛二人,带着正蓝旗、正黄旗,约三十个牛录,近万兵马飞奔离京后,多尔衮立马宣布了自己的安排。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正蓝旗主是镶白旗多尼,年仅十岁的豫亲王多尼。
    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而接下来,多尔衮则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有权任性。
    他直接让补充十个牛录的镶白旗,归入自己的门下。
    也就是说,皇帝有两黄旗,他则有两白旗。
    而多尼去了正蓝旗,换了个位置,也不算吃亏。
    毕竟之前的镶白旗在洛阳之战的损失也挺大的。
    正白、镶白被多尔衮兄弟掌握多年,用起来驾轻就熟,如臂挥使,关键阻力小,还听话。
    对于多尔衮来说,这远比直接掌握正蓝旗好多了。
    一场问罪风波,让多尔衮的实力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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