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男人的左大腿又中了一枪，闷哼一声，尽量不让自己在敌人的面前失态。

    很可惜，他在死之前，连杀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个小孩……

    如果有心培养的话，将来一定会不得了。

    小白的右手不断地滴着血，左手握着枪，开始迈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懒

    男人直直地看着小白指着自己的枪口，丝毫不畏惧。

    “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当然，小白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哈哈哈哈哈……”男人听了之后大笑不止，“开枪啊！开啊！当着你父亲大人的面开枪吧！让他好好看看！睁大眼睛好好地看清楚，他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杀人犯！哈哈哈哈杀人犯！你一定是明天荧屏爆红人物！”

    小白的眸子微闪，倏地扭过头去看，绝少和高强两人手中空空如也，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两人买了吃的在回来的途中一定知道了什么，然后觉得不对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吃的，早就扔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这里来了吧！

    他们微喘气，一双眼睛渐渐地瞪大。

    fuck！

    谁可以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小颖打电话给高强的时候，本就来不及说突发事件，很快就跟周围的人打起来了，手机掉在角落里。虽然并没有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们至少能听到是小颖她们出了事，加上几秒后听到了枪声，顿觉不妙，这才迅速赶回来。虫

    谁知道……

    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已……

    “妮妮——！”高强看到那边，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

    绝少的表情现在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的儿子……他那个在所有人包括他和萌萌眼里都乖得不得了的儿子，此时此刻，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唯一让他觉得熟悉的，就是那张不管过多久都一样熟悉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小白会有这样的气势？

    “小白你在干什么！”绝少微怒，“快把枪放下！”

    “不要你管！！”对于绝少的迟到，小白是有些愠怒的，“这是我的事！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这个王八蛋对妮妮和妈咪做的事，足以死一千一万次！今天，谁挡我，我杀谁！”

    绝少震惊。

    小白……

    什么变成了这样？！

    不对！等等，萌萌呢？！小白说他对萌萌做了……什么事？！

    这个什么事指的是什么事？

    绝少快速地扫视着四周的一片狼藉，终于看到了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萌萌，顿时跟高强一样，迅速变了脸色，“萌萌！”

    事出有变，小白加快了步子，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枪口从下往上紧紧地贴着他的下巴，大概是看在他快死的份上：“我是……”

    男人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双眼瞪得不知道有多大，直勾勾地看着小白，脸上演绎着五彩斑斓的神情。

    “小白！把枪放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该碰那个！”绝少喊道，“如果那个人该死，放着我来！你想杀谁，告诉我名字，爹地帮你杀！这是爹地给你的承诺！你只用继续做那个快快乐乐的妃小白便好！这些肮脏的事，不该由你来做！听话，把枪放下！你想萌萌不开心吗？”

    小白的眼一闪，明显闪过一丝喜气，“妈咪她……”

    “还有气！”

    妈咪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白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块。

    但是……他还是要死！

    小白背对着绝少，没有——或者说不敢看他，低下头，用他听得到的声音说：“爹地，对不起，这路是我选的，我不会后悔！即使不开今天这一枪，我也已经回不去了！”

    “小白不要——！”

    今天的最后一声枪响，刚刚停落在屋檐上的鸟儿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纷纷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半空。

    小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口说了什么，然后倒了下去。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死之前眼底闪现的感情是什么意思，就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小白还未开枪的时候，握住他的手，向自己扣动了扳机一般。

    这个男人……

    最后的喧闹终于因为男人的死去而彻底抚平，下一瞬，咖啡厅里的路人们纷纷逃窜出，四处奔跑，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是非之地。

    他本不敢回头看妮妮，像行尸走一般走到了绝少的身边，声音很轻：“爹地……”

    看着浑身都是鲜血的小白，绝少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受了重伤，哪里还会怪他，心中仿佛被针扎一般，心疼得不得了。

    豆大的泪珠从小白的脸颊上滑落，他抽泣着，“对不起……对不起爹地……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对不起……妮妮对不起……妈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拳仍是紧握，鲜血仍然在滴落。

    绝少心疼极了，一只手抚上了小白的脸，轻轻地抹去他的泪水，看着他脏兮兮的脸柔声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儿子……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保护地将他搂入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哭个够。

    老天爷，你这算是在间接地告诉我，我还是不配拥有任何幸福吗？

    绝少抬头看着一如往常碧蓝的天空，久久得不到答案。

    但或许……

    三天后的那个答案，他大概已经知道了。

    在他没有能力保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之前，他没有权力去追求幸福！

    他要强大，只有强大，才能支配所有人！这样的人，才能大胆放心地去追求所谓的幸福！

    因为——

    他赌不起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宁宁也好，小白也好，萌萌也罢，任何与他有关的，他都输不起！

    ******

    经检查，萌萌只是虚惊一场。她在尽力躲避枪弹时，还是不小心被流弹中了脚踝。会昏迷是因为摔倒的时候，头不小心撞在圆桌上,经过抢救之后，并没有生命危险。此时已经由加重病房转向了普通病房。

    而妮妮——

    是正中口，经过高强紧急抢救之后，命悬一线，这时刚好120也到了，火速将萌萌和妮妮全都送往医院去。

    此时，妮妮正在急救室内抢救。

    三个小时了，整整三个小时没有妮妮的任何消息，手术灯一直亮着。

    这三个小时，对于等在外面的一众人等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既期待着手术灯能暗下来，却又同时害怕着它的关闭。

    这三个小时里，所有人都诡异得一句话都不说。

    绝少最先无法忍耐，终于开口问小白：“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妮妮她怎么会……”

    小白的眉头仍是紧锁：“是我……死我害了妮妮……”

    听到小白声音的叶小颖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媒介似的，忽地抬起了头，疯狂的视线像是要将他生吞一般，发狂地嘶吼：“是你……对！就是你！还我妮妮……你还我妮妮！”

    叶小颖失控地挣脱开高强的束缚，冲上去抓着小白的肩膀不停地摇着。

    小白却不做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叶小颖不说话。

    颖aunty，如果你发泄出来能让你好过一些的话，尽管来吧。

    绝少和高强两人忙上去劝导。

    “叶小颖你冷静一点！今天即使没有小白，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妮妮出事了谁也不想的！小白也难过！他只是个孩子，放过他吧！”

    “我放过他谁放过我的妮妮！！！”叶小颖完全不能冷静，已是翻脸不认人，连高强也被奋力地推开。

    叶小颖一把揪过绝少的西服，竟是一拳猛然挥去，绝少整个人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来。

    他没有还手。

    如果说这是小白该受的，那么他替他受！

    小白的右手仍是紧握，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萌萌和妮妮身上，见小白行动自如，还以为他身上的其实都是妮妮的血，但此时，高强注意到，从来到现在，小白的右手就一直在滴血，这……

    “小少爷，你的右手——”

    看不见……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好模糊……耳边好像一直有谁在嗡嗡嗡……

    再坚持一下，坚持到妮妮醒过来啊妃小白！不能睡……

    可是，视线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小白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晃晃，最后——

    整个人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白！！！”

    —————————————————呢喃小丫————————————————

    相信我，小丫真的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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