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美女呢？”刚才进去的那位意大利裔男演员，出来以后没见到卡梅隆·迪亚兹，遗憾的在胸前做了个手势，仿佛要从灵魂深处找出倩影再回味一下。
    “哎，连名字都忘记问了。”他不无遗憾的走去了旁边的电话亭，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电话报喜，“喂，前台吗？我是马特，找经纪人汉娜，哪个马特？马特·勒布朗……喂，汉娜，对，试镜的人让我等通知，她说不要修改我的发型，看来进最后的面试是肯定有机会了。我得去告诉我母亲……”
    “好吧，至少不用去接圣费尔南多谷的offer了，能不去就不去，那里只是走投无路的最后选择。”过了一会儿，卡梅隆·迪亚兹也出来了，她也进了最后的试镜名单，暂时可以有钱维持几个月的生活了。
    “哎，那个意大利帅哥呢？”迪亚兹也忘了要那个帅哥的名字，啧了一声，开上自己的二手车油门加速，先去派对……”
    罗纳德不光请了斯科塞斯和科波拉，还让自己公司的导演都上去导演可口可乐的广告，就当练手和赚点外快了。
    当然，埃米尔·阿多利诺倒不用为了赚钱拍这个广告，他是想增加自己的一些影响力。有给可口可乐这样的大厂，和斯科塞斯这样级别的导演一起拍摄广告，对他来说是一个提升业内地位的好机会。
    至于金钱方面的收入，阿多利诺的“火鸟”，开始赚钱了。罗纳德不会亏待这样给自己公司带来利润的人，钱总是要给到位的。
    火鸟的票房，跌幅大大弱于预期，居然前进了一位，这主要是因为波姬小丝的粉丝的拥护。
    波姬小丝去前线劳军的故事，被新闻记者采访前方美军新闻官的时候，当作小伙子们士气高昂的原因被讲了出来。虽然他没有讲明女明星的名字，但是很多人都靠着背景里大兵的欢呼猜了出来。
    波姬小丝方面和罗纳德协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出来说希望大兵们都安全地完成任务胜利归来。
    她也是很有苦衷，在好莱坞和东西海岸的大城市，反战的情绪向来是很高的。劳军是一回事，公开出来支持战争，会败坏她在大城市（也是重要的电影票仓）的支持度。
    当然，这样模糊处理的办法是最好的。在南部诸州和中部的一些州，爱国热情高涨的小镇里，男青年们也因为这事更加涌入电影院去看一下波姬小丝到底有何魅力，能让大兵们如此激动。
    除了火鸟的票房，连波姬以前的电影的录像带租赁成绩，也有一个明显的上涨。
    与此同时，在票房排行榜上，“人鬼情未了”经过了二十九周，历经大半年的热映，终于退出了大规模上映的序列，转入第二轮和在某些影院的长线放映。
    这是因为在马丁·路德·金日的长周末，这部电影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潜力，周末单馆票房开始掉到了一千美元以下。上映的影院数也跌到了五百家以下。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观众，把九零年票房王者的位置让给了“小鬼当家”以后，“人鬼情未了”总计在国内获得了两亿一千一百万的票房。
    派拉蒙和罗纳德的白日们赚个盆满钵满，要不是“小鬼当家”的横空出世，这部电影就变成九零年被人讨论最多的电影了。
    不像现在，就算在庆祝派对上，派拉蒙接替林赛·多兰的那位副总裁，和罗纳德还在讨论合家欢电影的潜力和合作可能。
    虽然小鬼当家的导演是罗纳德推荐的克里斯·哥伦布，但是作为一名有追求的导演，这样在自己面前夸赞其他导演的举动，还是让罗纳德感到不快。
    要不是有这部电影的大卖，这下对方就该恭喜自己的眼光，然后讨论新的浪漫爱情片的可能性了。
    “三个人还是比两个人的票房高……”
    提前中断了庆祝派对，独自回家的罗纳德，和戴安说道。
    “亲爱的，我还是喜欢你拍的电影。”戴安以为罗纳德心有不快，马上过来安慰老公。
    “我也觉得我拍的好一点，不过那不是电影质量的好坏，而是电影的观众群大小的问题。”
    现在的电影已经变成了一个特殊的消费品，观众去电影院需要一个理由。而两个年轻情侣结伴去看的爱情片，天生的市场容量，就要比一家人出动的“小鬼当家”小上三分之一。
    ……
    “所以你也觉得要继续追加营销的费用？”
    “三个人总好过两个人看。”
    第二天，罗纳德又在电话里重复了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
    “你的电影是r级，竞争对手的可能是pg-13，除非你的营销做的比人家的好……”
    “哎，你说的有道理……”
    詹姆斯·卡梅隆在电话里长叹一声，他现在的压力很大。
    终结者续集的拍摄还没有完成，但是卡罗科已经定下了今年暑期档推出。
    现在温斯坦带着特效团队已经开始全力冲刺t-1000液态金属机器人的特效镜头。卡罗科总计投入了大概一千五百万的特效经费，这已经够拍一部中等投资的电影了。
    而卡梅隆那边，还有很多枪战，追逐，以及机枪扫射的实拍特效镜头没有完成，他现在也压力很大。
    但是卡罗科方面显然也是很有赌性的，非但没有退缩，而且还要追加营销费用。要拉着罗纳德等股东一起开会，商量追加投资的事情。卡梅隆就先和罗纳德通气，是不是要这样孤注一掷地投入？
    考虑到之前聘请施瓦辛格的创历史记录的高额片酬，和已经追加了两次的投资，还要继续追加营销预算的话，这部电影有可能成本会突破一亿美元，成为历史上最昂贵的电影。
    这就像一个悖论，要是制作成本比较低的话，那么票房不用多少就能够回本。但是现在的制作成本已经飙升到了七千万，如果营销投入不够的话，铁定就是赔钱。
    而如果大幅度的追加营销投入，又会造成投资的进一步飙升，也就需要更多的票房才能回本。总之，卡罗科像上了一辆没有制动系统的火车，要通过一座马上就要倒塌的桥。
    火车上的人，只能继续往锅炉里拼命加煤，赌一手可以在桥塌之前高速冲过去。
    “终结者2”又因为剧情的问题，只能评为r（限制）级，折旧进一步推高了营销的成本。总之就是说，一旦罗纳德赞同卡罗科的赌博战略，那么就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真的要追加这么多预算？”白日梦的高层先被罗纳德召集起来开会，他们也被这种只能在拉斯维加斯看到的勇气给弄得有点害怕。毕竟这里是好莱坞，提起米高梅，他们想到的是制片厂，而不是赌场酒店。
    “我觉得是值得试一试的，反正施瓦辛格为了那笔巨额片酬，还得参加所有的营销路演，就这个举动，我估计就能差不多帮助卡罗科省掉上千万的预算。还是值得一试的。”顾问迈克尔·格雷倒是对这个疯狂的计划有信心，“关键是电影的质量能不能比得上他的营销？”
    “我对我的朋友卡梅隆有信心……”罗纳德制止了其他高管想继续提出的疑问，“无所谓了，我们反正按照比例，就算赔本，也不会赔很多，如果这个投资有任何问题，这部份我来负责。”
    众人马上不再质疑，反正罗纳德私人托底，再加上他历来的高明眼光，看来终结者2已经制作出来的画面，肯定很好。
    ……
    “还要追加？”
    到了开会的那一天，卡罗科的创始人兼总裁马里奥·卡萨尔一提出追加投资的提议，各位中小股东马上花容失色。怎么还要追加投资？好莱坞还没有拍过这么费钱的电影呢……
    很多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说起了当年“埃及艳后”的往事。在那个年代花了几千万拍摄的史诗大片，差点把二十世纪福克斯给坑破产。要不是主演理查德·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有了桃色八卦，无形中给电影做了宣传。观众涌入电影院想要看看到底泰勒的扮相是什么样，才能让伯顿离婚也要娶她……
    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复制的。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声音逐渐增大。
    “我们想看看现在已经完成的特效部分……”终于，那些中小投资者达成了共识，这电影是不是能够回本，肯定要看电影的质量，所以他们的提议也非常的“合理”……
    被逼无奈，马里奥·卡萨尔只好让特效总监温斯顿，拿出了现在正在做的特效半成品，放映给投资者看。在看之前，大家还要签署保密协议。
    “这？就这？……”
    一放那些画面，投资人就炸锅了。拍摄完成的一些传统特效，爆炸等等画面，说实话和第一部相比没有太什么提高。施瓦辛格拿着加特林机枪开火的镜头，倒是很有意思，但是这在动作片里也算不得特别的突出。
    至少，让观众为了这个镜头来电影院，是不够有说服力的。
    而被寄予厚望的t-1000液态机器人，更是简陋的令人发指。威斯顿的团队开发的电脑软件，现在只有一些粗略的低画质渲染画面可以让人看，上面简陋的灰蒙蒙的材质，和像变形金刚一样方方正正的模型，都让人反胃。
    “你们就让观众看乐高吗？”
    一个投资人开始嘲讽起特效画面，引起了一众赞成的声音。
    “罗纳德导演，你怎么看？”一阵吵闹声中，一个精明的华尔街投资者，不为所动地低声请教罗纳德。
    “这是划时代的特效画面，是你们前所未见的东西……”罗纳德向来对卡梅隆信心十足，在说他梦见过画面。正好和温斯顿的特效制作画面一一对应起来，想明白了很多制作的过程和技巧，正在不断的点头赞叹，一被问道，马上脱口而出。
    “嗯？”
    突然，众多投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不说话了，会议室突然变得静悄悄地。大家都看向罗纳德，等着他还有什么下文要说。
    “你们看着我干嘛？看看这个画面，这是温斯顿的特效团队，和卡梅隆导演的惊人创新，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啧啧啧，多么巧妙的剪辑，把实拍和电脑特效结合的天衣无缝，我觉得这部电影以后，好莱坞的电影可能会因此改变些什么东西。”
    罗纳德没理这些人，一个人看着银幕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
    “会改变些什么？”那个华尔街投资人大着胆子追问。
    “可能以后的电影，没有这样的电脑特效场面，都不能成为年度的票房大片了。至少有一部分的电影会这样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成片了。”
    “哦……”哗的一声，投资人们又重新开始讨论起来，有些精明的，还特地跑到罗纳德旁边，想从他和特效团队的一些对话中间，发现一些新的有助于他们增长信心的只言片语。
    “谢谢，今天你的讲话，对那些无知的投资人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育。他们还敢质疑电影的质量，和营销计划的有小心，真是自不量力，外行人还来教导内行。我们卡罗科的计划，和电影本身一样，也是划时代的……”
    马里奥·卡萨尔在大家投票同意追加投资以后，过来对罗纳德表功。
    “你最好是……”
    罗纳德对卡罗科的大话不怎么感冒，不过为了卡梅隆才给他站台罢了。所谓的营销计划，也不知道有多少钱会真的用在有效的营销上。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当然是非常好的营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里奥·卡萨尔还在那里自夸，卡梅隆过来和罗纳德拥抱。
    “谢谢你的信任……”
    “我从未怀疑……”
    “我得去片场了，要赶在七月上映，我现在一天都不能浪费。”卡梅隆看了看表，表示马上还要回去拍摄。
    “保重身体……”
    罗纳德心想，这样拍电影，可比自己最近拍摄“其他人的钱”按时上下班要辛苦多了。看着卡梅隆的长长的胡子，估计忙得连找老婆团聚的时间都没用。凯瑟琳·毕格罗也在忙她自己的新片……
    还是找个女演员当老婆好，否则两人在两个剧组，真的可能半年不见面。
    ……
    “终结者2的营销计划非常庞大，现在离上映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拍好了一部预告片，把所有的情节都隐藏起来不剧透第二部的重要情节（终结者在第二部是保护约翰·康纳德的好机器人）。只有在未来的机器人工厂，装配生产的t-800的画面。从现在开始就在电视台连续播放，真是大手笔。”
    罗纳德把从终结者2那边得知的营销计划给迈克尔·格雷说了说。
    “我们也追加一些营销投资，沉默的羔羊需要更大的声势。否则我对这些表现如此出色的主创者都不好意思。先追加五百万，多办一场大型首映式，然后追加在大城市的点映，和观众见面会……”
    罗纳德没有把这部惊悚片加入去年冲奖季放映，心里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乔纳森·德米，现在看了卡罗科对卡梅隆的信任和投入，觉得自己也要对得起信任自己的艺术家们。
    “好，我去安排。不过……现在可是一月底，就算我们做很多尝试，到了年底这部电影也未必能够拿到多少提名的。”
    “我不管那么多，这部电影确实好，我看三五年好莱坞也未必能有这样一部电影问世，不管评奖，反正票房上，我一定要作到位，尽量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样的电影，不看就可惜了。
    反正那些影评人现在正好是淡季，我们多花点钱，一定要打点好，尽量让他们多出力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