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一反常态
若张修业乃圣人喉舌,现场的禁军,绝不会是这般冷静反应,至少早就对他呲牙裂嘴了。
既然张修业不是圣人的喉舌,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张修业的一张嘴,哪里能抵得上黑尉司?圣人做任何决定,都是先参考黑尉司的禀报,否则李湛伺候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说踢开就踢开?
而黑尉司,虽然阴狠,但却不会弄虚作假,否则也不会深得圣人信赖。
进了宫,来到御书房门外。
张修业咬牙切齿,暗暗威胁:“秦风,进了门你也这般狂妄,我便当你是真汉子。”
秦风白了张修业一眼,当着周围的小太监和禁军的面,鄙夷道:“小爷想狂就狂,想怂就怂,跟你个阉人有什么关系?皇帝不急,你个太监瞎急什么?”
看着张修业面红耳赤,被直接气走,周围的小太监一脸活见鬼,就连禁军也是睁大了眼睛,尽是不可置信。
就在秦风准备进门的时候,面前出现一条胳膊。
抬头一看,好嘛……老冤家!
出现在面前的殿前武士,正是之前在京城门外,差点被天机营卫士射成刺猬的孔武。
孔武冷冷道:“可带了兵刃?”
既然是老冤家,秦风也就没什么好顾忌了,反正这个梁子已经结下。
秦风耸了耸肩:“我带没带兵刃,禁军不知道?殿前武士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孔武眼睛一眯:“我再问你一遍,可带了兵刃?”
面对欺身上前的孔武,秦风直接往后一躺,坐在地上大呼:“殿前武士打人了!”
孔武一愣,咬了咬牙:“哼!我本以为你是个豪杰,原来是个圆滑的豺狼。昔日圣人赐你杖刑,我皆是让你自己来,以后你可要小心点了,我会亲自赏你。”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心想连张修业都怼了,我还怕你一个殿前武士?当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圣人想不想打我,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张修业就是个太监,你就是个护卫,怎么,都想着反客为主?”
孔武知道秦风铁齿铜牙,任谁也休想在他面前占到口舌上风,故而也不接茬,但孔武的眼神却相当坚定:“秦风,你只管撒野,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殿前武士的实力,而这一天,注定到来。”
秦风俯身上前,在孔武耳边小声道:“如果真有这一天,天机营卫士,会把你们打的妈妈都不认识。”
说完,在孔武无比冷厉的注视下,秦风大摇大摆,推开门走进御书房。
前一秒,秦风还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怵。
进门的一瞬间,整个人一百八十度转变,弯着腰,低眉顺眼:“小的秦风,参见圣人。”
梁帝坐在书案后,早已经过黑尉司的层层传报,知道了秦风这一路上使的厉害。
秦风不是个刺头,之所以如此行事,便是冲着梁帝来的。
梁帝本想责问秦风李郎一事,反倒是被秦风将了一军。
此时秦风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再苛责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现在秦风对大梁社稷很重要,那北溪县离开秦风,谁也玩不转。
梁帝心里也有怨气,便不理会秦风,就这么坐在书案后,自顾自的批阅着奏章。
见梁帝没搭茬,秦风又呼了一声:“草民秦风,拜见圣人。”
先前是自称小的,现在又自称草民?
梁帝心里一阵冷笑:“这臭小子,嘴巴甚是厉害,故意压低自己的姿态,以退为进?朕偏不理你!”
梁帝继续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秦风推到门外,大喊道:“张修业,你个狗奴才是怎么把圣人伺候的?李湛才刚走,圣人告别老奴,正是心伤之际,你却让圣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黯然神伤,你连李湛一半都不如啊!”
一听这话,梁帝猛然把手里的毛笔拍在桌子上,低喝道:“放肆!”
话音落,梁帝又生生把怒气咽了回去。
秦风这是故意在讽刺梁帝,毫无人性,那李湛千不该万不该,直接贬回祖地也就是了,为何要取他性命。
秦风一改常态,今日这般火爆脾气,就是在暗示梁帝,今日你杀了李湛,明日是不是就该杀我了?
我秦风一心为大梁社稷,却连小命都保不住,那还如何为大梁尽心尽力?
梁帝长舒了口气,为了大梁社稷,他必须隐忍。
“秦风,朕只问你一言,你可知,朕为何要将明王贬至辅运县?”
秦风低着头,连忙回答:“草民不知,也从来没有打探过,这是圣人的家务事,与小民何干?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此言,倒是令梁帝心情舒爽了不少。
朝中文武大臣,提起明王,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敢说。
反倒是秦风,虽然话粗,倒是说进了梁帝的心坎里。
也是,昔日的恩恩怨怨,与外人有何关系?
梁帝沉声道:“既如此,你叫李郎进京,难道不知朕会生气?”
秦风想都不想,直截了当:“草民不知道,草民只知李郎勇武,而大梁正是用人之际。”
闻言,梁帝眉头一挑:“京中将门之后无数,随便拎出来一个,皆是勇武过人,你却偏偏选李郎?”
秦风干脆利落:“别人用着不放心,也不顺手。”
梁帝眼睛一眯,眼神越发犀利起来:“怎么,你用李郎就顺手顺心?看来你和明王一家平常没少接触啊。也不知,朕的话和明王的话,谁的好使!”
就在梁帝已经满眼杀意之际,秦风却云淡风轻:“分情况。”
“若是在京都,自然是圣人的话好使。若是在北溪县,恕草民接下来的话无罪,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谁的话也不好使。草民要结合实际情况,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一切皆以大梁社稷为重。”
梁帝能够感觉到,秦风在处处较劲,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是因为李湛?还是因为那昏迷不醒的小丫鬟?
梁帝竟也有点猜不透。